楚风眼定定地看着她,声音轻柔如涓涓流水,不无蛊惑地道:“青桐?”
石青桐“嗯?”了一声。
“桐桐?”
“嗯?”她身子软绵绵的,双手撑着床边,慢慢坐落床前踏脚几。
楚风伸手拉着她,拍拍床边,柔声道:“坐这里……”又拿了个软枕放在床头壁上,“这样靠着说会话。”
少女罕有的温驯,坐到床边把鞋子蹭了,依言坐靠在床头上,侧身看着楚风。
“桐桐……”
“嗯……”
“你心里是喜欢我的是不是?”少年语气轻柔到不可思议!
石青桐想了想,点头。
楚风唇角轻翘,“你也要嫁人的是不是?”
石青桐仰头看着承尘,又慢慢点了点头。
“那你嫁我好不好?”
这次石青桐迟疑了,转头看着他不点头也不说话。
楚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去了,虽然趁她醉了,哄她许下承诺很无耻!可是平时只要说到这个话题,她总是装傻充愣!
石青桐为什么会这样?楚风分析,她肯定是喜欢他,但又一时间拿不定主意。现在机会难得,无耻就无耻吧!脸皮不厚拿不下她。
等好半晌,少女的头一点一点垂了下来,额头贴在了他的额头上,鼻尖抵着鼻尖,楚风心怦怦直跳!哑声道:“桐桐……”
石青桐面无表情地直起腰,然后一言不发,起床穿鞋,径直往门口走过去。
楚风:“……”见鬼了,这是什么情况?
石青桐打开房门,反手关门时说道:“我突然想起来,是我走错房间了。”
后来楚风问起她为什么突然清醒过来?她回答,以为是做梦,贴到他的额头感觉到那么真实,才知道真的是她走错房间了。楚风无语凝噎!
因为走错房间之事,石青桐接下这两天一见楚风心里就别扭。面对他的时候面无表情,话是尽量能不说的就不说。两人的关系仿佛回到了才认识的时候。
这情况让楚贤夫妇很是疑诧!院子小有事自然也瞒不住,大家都知道石青桐喝醉酒,进楚风房间坐了一会,期间楚风还把伺候的人打发了出去。
楚贤怀疑,两人是因为处置李家爵的事闹矛盾?但楚风的心情明显不错!不承认是因为这件事闹的矛盾,还让楚贤夫妇不要担心!小姑娘耍小脾气呢!
石青桐威名满城皆知,且已经渐传出京城以外。不黑着脸,已经让人害怕,再黑着脸,不说他们院子里的下人,就连楚国公府的人见到她也兢兢战战的。
眨眼就是元宵节,皇帝这几天情况恢复良好,伤口结痂了。连着用了几天药膳,精神头也很不错!原本以为家宴开不成的后宫,得知家宴如常开,一时间都兴奋活跃不己!
皇帝吩咐石青桐元宵不必进宫,在家中好好陪她的小相公。石青桐怎么解释,皇帝都认定了她和楚风是一对,也懒得解释了。她原本也是约好了和楚风一起看花灯的。
不过石青桐认为家宴是晚上才开的,早上和中午皇帝还得用膳。她这个人做事极为执着,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到最好!皇帝的伤是她一手医治,身体是她调理的。停一天,她满身不舒服。
所以元宵节这天,得知楚风一家会和国公府的人一起用午晚膳。她起来先给楚贤一家做了早饭的药膳,然后陪着他们吃了早膳,便对告诉他们,她要进宫了。
楚风以为元宵,她会留下来陪他过节的,听了很是失望!可怜巴巴地看着她,把筷子搁下,慢慢跟在她身后。看着她换上飞鱼服,又跟她走出了院门,活像只被主要遗弃的小狗,眼睛都泛着雾气。
他脸上的伤已经消退得差不多了,只有淡淡的瘀痕!少年如美玉,气质干净,笑容纯真!脾气温和,眼睛清澈如水,笑意常存!美好得如同一幅画,让人忍不住心生呵护!
院子里的下人个个对他好感满满!这时人人都觉他背影萧索,满身孤寂,好不可怜!恨不得上前安慰安慰他几句。对石青桐冷落他敢怒不敢言!
石青桐都快出到前院了,楚风还一拐一拐地跟着。
石青桐实在忍不转了猛地转身凶悍地盯着他。吓得他一连退了好几步,俊脸上露出惊恐又委屈的表情!
石青桐:“……”觉得要是再给他一句台词:“求求你不要走,就更加完美了。”眼角瞄到旁边一株开得正艳的红梅,飞身跃起折了开得最漂亮的一枝,落在他跟前递给他。
楚风又惊又喜!伸手递了过来,正要说句谢谢,小姑娘已经快步出了二门。顿了顿,喜滋滋的转身回去。
雪花飘飘,雕梁画栋的长廊下,一身红衣绯艳的少女,姿态优美飞掠而起折下枝头红梅,翩翩如蝶落在如玉少年跟前,把红梅递给他,一言不发潇洒离去!少年脸上露出满足而开心的笑容!
这唯美的画面落在了少人的眼里!远处携着丫头摘梅插瓶的洛嘉宁和楚思楚雅姐妹。还有坐在花厅中招待五皇子的赵氏,堂姐弟二人手里都执着茶杯,不动声色地把目光收了回来。
洛嘉宁的脸色很不好!握着梅花的手指节发白,明明两人什么话都没说,那画面却充满了柔情蜜意,胜却千言万语!这样的情深,她拿什么去争去夺?
楚思楚雅姐妹一直以来,都觉得应该是男子保护女子爱惜女子,女子生来就应该受到夫君庇佑的。但此时却觉得石青桐呵护楚风的画面很和谐,一点都不突兀!
国公夫人想得有点远:“夫君好久没有给我摘花,陪我一起插花了!”
五皇子暗道:“没想到是这样的!原来这臭丫头喜欢堂姐的未来继子。”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刚才楚青桐脸上掠过对楚风的不忍不舍还有疼惜之意,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他也想有人待他,如同她像待那少年一样,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视为珍宝?对,就是如珠如宝的感觉!从来没有人这样对他过,只有母后和太后活着的时候怜惜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