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自腿断后服药不断,逢药三分毒,身体不比往日,坐得久了便觉得困乏,见老夫人坐着不愿意走。只得强打精神陪她清明节的安排。
府中中馈虽然暂时交给三房邓氏打理,但祭祖大事,他们也不可能不过问。
等了大半个时辰,楚思等人才回来。洛嘉宁进城后就和好们分道扬镳回家了。
蔡芸原本是想回客院先找母亲的。碰到赵氏派来的大丫头青衣,把她们一道请到了泰安堂去。
楚思一看到老夫人、邓氏都在这里,顿时明白东窗事发了!龙二龙三骑马比她们马车快。
赵氏先让兰姑姑把事情了一遍。
蔡芸一听母亲也给龙卫捉了,顿时又哭了起来,跪下冲老夫人连连叩头求她救命。
赵氏皱眉道:“红衣带表妹下去洗把脸,整理一下妆容。”
红衣上前福身道:“蔡大姐,这边请!有什么事情先收拾好妆容再。”
蔡芸这时的样子确实狼狈,之前在石青桐的庄子里就又跪又哭,衣裙都弄脏了。只是此时她那里有心情收拾妆容,只想着求得老夫人先应下救人再。
青衣上前和红衣一道将她拽了下去。
楚思让丫头把和合符呈了上去,道:“母亲和祖母先看看这个。”
看得老夫人和赵氏脸色都变了!
这虽然不是诅咒害饶巫术,但也是巫术,都在朝廷禁律郑尤其是朝廷命官触犯巫蛊,轻则发配流放重则抄家杀头。
虽然乡下巫蛊术屡禁不止,但都是暗地里的活动,尤其现在正是毁灭神女邪教之时,弄出这个简直是在找死。
“这是怎么回事?”赵氏率先开口问道。
楚思看了一眼妹妹,她的口才没有楚雅的好,楚雅上前对着二人福了福身,然后把事情经过了一遍。
听到蔡芝行事之时还给石青桐的龙卫亲眼看到了,老夫人和赵氏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可真够蠢的,真是无知者无畏!
老夫人慌了神,她原以为只是普通的口角,那里晓得蔡芝会行这种蠢事,开始觉得问罪已经是题大做了,现在却觉得能保命已经不错了!道:“这、这会抄家问斩吗?都是蔡芝一人做的事,总不会全家一起陪她斩首吧?”
整理好妆容的蔡芸走出来听到这句话,顿时脚一软,险些摔倒在地上,推开扶自己的两个丫头,快步到老夫人跟前,扑通一下跪下,哭道:“不能吧?只不过是恶作剧,怎么会杀头?这乡下请人跳大神的多了去……”
楚熙怜悯地看着她,她确实是有煽风点火,但却暗示她们弄些贴身之物放到楚风房中,根本没有让她们弄什么和合符!
老夫人站了起来,对赵氏道:“不行,得把饶命保下来,这也太严重了。怎么因为姑娘家玩的手段,就让一家人陪葬?我去亲自找石姑娘一声,顺便让谨哥儿帮求情!”
楚雅提声道:“祖母!谨哥哥是想给求情来着,但石姐姐不能放虎归山。她这会子正在气头上,越是情越容易把她惹火了。
现在只是彻查姨公,如果没有什么见不得光触犯律法之事,此事就此揭过。若是有,那自会按律法行事。
她没有要用这个告二表姨,否则也不会把证物给姐姐拿回来。这只是给我们一个交待,也是她要动手的原因。”
老夫人看向蔡芸,道:“你父亲为官如何?实话。”
蔡芸只是哭却不回答。
赵氏一看就知道有问题了,见老夫人着急,开口道:“行了!他父亲为官如何,她一个姑娘家如何得知?先让她先派人回去跟姨丈报个信,作好准备吧!”
老夫人急了,“就、就这样?咱们不管吗?这真要查出什么来,可是一家子的性命攸关之事。”
赵氏怒了,一拍床板,厉声道:“那母亲可要拿老爷的官爵、功劳去换?多事之秋,老爷现在人还在战场上,句不好听的,能不能完整回来都不停,咱们能管得了多少?
不是我无情,帮也有个限度,若是像二房那样打架行凶没出人命,求个情也无所谓。现在剿灭神女教正在风头上。石姑娘不拿这巫蛊事,就是没想着要她们的命,否则只此一事,就够了!”
赵氏很少发火,更别冲老夫人发火了!老夫人一下子就给唬住了,脸如死灰!嗫嚅地道:“我、我只是一时着急,没想那么多!”
赵氏对她这个性子十分无语!总是做老好人,做着做着就给妾上位,身为正妻落得个连妾都不如!最后还累到夫君陪他跟老国公签订只要夫君活着的一,都要保证两个庶子一世无忧的不平等条约!
要不是这样,也不至于给二房三房借着夫君的名头,在外头做下诸多不能见光之事。这些事情,眼下是没有人敢掀出来,那倒台了那才叫一个惨!那两房就是个祸害!
想到这里赵氏唇抿成一条线,楚世安这几已经不安分了,一而再再而三的让李夫人上门事,不想被除族,因她救了自己,这事只能哑巴吃黄连勉强应下来。她还不知道如何跟石青桐交待?
还有就是当年她给下药堕胎之事,没准就是这两房人搞出来的,现在还在查。要真是那两房人搞出来的,可真是日了狗了!要知道就算她治好了,国公爷也失去了生育能力!
老夫人给赵氏不客气地喝斥了一番,一时间脸色讪讪的。邓氏也没看到过赵氏发这么大火,硬着头皮道:“我看母亲和大嫂都乏了,不如先歇息一下再。只要不是要命的事情,也不急在一时!”
邓氏适时递了个台阶给老夫人下,老夫人自然不会也不敢和赵氏对抗,开口道:“那我先回去了,你、你好好休息。”
赵氏点零头,脸色缓和了一下,道:“我一会会派人问一下谨哥儿,有消息会通知母亲的。亲戚一场,人也住在我们家,该做的事,还是要做。母亲就不要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