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驾！驾！”

“杀！”

长路尽头，烟尘滚滚，一人青衣白马一马当先飞驰而来，随着他一声令下，零星飞箭射来，不密，但是必中一人。尤其是叶楚楚身边的人一个个倒下，都不用她动手，叶楚楚收手回望，注视着那人迎风而来，虽然处在刀光剑影中，但心里莫名的平静。

云锦书带来的人很快加入战斗，将叶楚楚这边的艰难局面反转，而他本人则是在战圈外停下，深邃的眸不离叶楚楚。

“过来。”

叶楚楚催马过去，被云锦书一把抓住手腕，一拉一拽间，她人已经落在了云锦书马上。

把让他牵肠挂肚的姑娘紧紧箍在怀里，云锦书将头放在她肩膀上蹭了蹭，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你做什么，放…嘶…”

叶楚楚刚要挣脱，那人却一偏头，快速地，带着惩罚性地在她耳垂上咬了一口。

有点疼，但更多的是麻痒，电流一般窜上脑子，然后轰然炸开。

叶楚楚僵了僵，手肘后顶：“云锦书你找死！”

早有预料般，云锦书握住她的手肘，在她耳边闷闷地道：“谁让你不经过我的同意谋划这么危险的事？害得我担心了一整个晚上，这算是对你的惩罚。”

叶楚楚有些恼：“我不是你的下属，没必要事事向你汇报。松手。”

“可是…你是我的心上人。”

云锦书终于说出了这句话，虽然北风呼啸，眼前是血腥杀戮，不是什么好场合，但是没有乱七八糟的眼线盯着，云锦书终于没了顾忌。

“你是我的心上人，我怕你有危险，怕到不敢闭眼睛，不敢去想你可能会遇上什么，我怕你像上次一样，满身是血地累倒在我怀里。”

“你是我的心上人，从来不是什么奴婢…我让你做这做那，只是想逗逗你，你若是不高兴，那以后每一天都换我来照顾你，你想怎么使唤我都行…”

“那些利用你，伤害你的人，我会把他们一个一个揪出来，到时候随你怎么出气，我知道，把你拉进盛丰这个大染缸是我的不对，我知道你不喜欢，可是…我真的舍不得放开你…你别走…别离开我…”

叶楚楚怔住了，好像天地间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只有他低沉微哑的声音在耳畔一遍一遍回响。

你是我的心上人！

这怎么可能？

一颗心砰砰跳动，凌乱成麻。

恍惚间想起夜风也曾说过，他一定喜欢你…

现在听到云锦书亲口说出心上人，她还是觉得不真实。

叶楚楚低垂这头，有些无措，耳边就是云锦书略微急促的呼吸，她更是慌乱，许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可是…我…我曾伤害过你…”

“你也救过我。”

“我…我不好的…什么都学不好…还爱闯祸，我…”

“谁说的？你聪明睿智，精通机关暗器，懂医术药理，没有比你更好的姑娘了。”

“不…那些都是上不了台面的旁门左道…没人喜欢的…”

怀中女子的头越垂越低，声音也越来越小，云锦书好像看到了那日打完架后慌忙认错，自卑到尘埃里的人，心好像被人抓住搓了几下一样。

他紧了紧手臂道：“那是他们没眼光，我就特别喜欢这样的你。”

“可是…我…”

云锦书揉了揉她的头发，温柔道：“你不用急着给我答案，只是以后别再这样吓我了，我真的受不住…”

想想昨天的情形他就后怕，怕她受伤，更怕她那一番话，怕她怨他…

叶楚楚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刚好看见那边打完了，楚钰打马过来，赶紧转移话题：“哎呀…你先松手，有人过来了。”

云锦书抬头，果然见那边已经打完了，楚钰正向这边过来，他这才坐直了身体，但手还是没松。

“公子，都处理完了，那群杀手没留下活口，这些沙盗…”

“留下那个带头的做认证，其他的都放了吧。”叶楚楚看向云锦书：“我答应过的。”

“好，听你的。”

其实沙盗也没剩下多少，他们的凶悍对付普通百姓抢点东西还好，对上那些杀手根本就不够杀的，侥幸活下来的也只是会些功夫，勉强撑到了云锦书他们过来。

叶楚楚并不同情他们，毕竟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死去的人偿还了百姓的命，活下来的经此一难，也差不多了。

彭相生被五花大绑押在后面，因为是重要证人，又是老大，都有心护着他，他倒是没受什么伤。

一行人回到泉州府衙，叶楚楚把账本给云锦书：“沙盗的事情算是了结了，揭下来要做什么？是接着追查多出来的兵马，还是回京？”

云锦书翻了两页账本，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回吧，段时间内也查不出什么。不如去问问那些涉案官员。”

“好。”

叶楚楚应了一声，一时不知道再说些什么，自从云锦书挑明心思，再面对他的时候叶楚楚就有些不自在，想了半天，干脆道：“我困了，先回去休息。”

“……”

云锦书看了一眼午后高挂的太阳，低笑一声，也不揭穿她，放她回去睡了。

次日一早，他们带着彭相生起程泉州的沙盗解决了，赵群对云锦书那是千恩万谢，一路送他们道泉州十里之外才罢休。

好不容易让赵大人留步，叶楚楚才察觉到好像少了什么，左右望了望道：“夜风呢？”

“我让他去找你了，你没看到他？”

“没有啊…”

云锦书凝眉，将此人划入办事不靠谱名单：“要不要派人去找？”

“不用。”

那些个小阵法，应该难不住夜风，没找到人，他就会追上来的。

回盛京这一路，他们有意隐藏行踪，原本以为会面对一场又一场的劫杀，没想到竟然出乎意料的顺利。

到了盛京西城门，看到紧闭的城门，多出一倍的守卫，两人对视一眼。看来他们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京城里也是热闹的很，不知道封常欢的战果如何。

此时云锦书坐回了轮椅，和叶楚楚窝在马车里。

“怎么进城？”

云锦书想了想道：“让六殿下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