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悠然皱着眉头，谁跟那个叫南山的“我们”啊？

我压根不过就是随便摘了点落果，和再不摘都熟烂了的青梅，悠然心中有些不甘，忽然想到，是不是旁边这倒霉仙君在仙梅园摘青梅的时候尽捡好的摘了？或是摘的太多了？才连累自己，惹得天后这么大发雷霆？

越想越气，悠然更觉得委屈，反正再不说也是被贬下凡，谁怕谁啊？

“娘娘，”悠然抬起头，态度恳切，眉目耷拉着。“悠然偷尝禁果的确是错了，还请娘娘饶恕。”

她看了眼旁边的南山，不愿意吃哑巴亏。

“但还请娘娘明查秋毫，量刑准确。”

天后看了眼跪着的悠然和南山，凤眼微挑，

“那你这是觉得自己委屈了？”

咬着下唇不语，悠然又犯了倔强的老毛病，眼眶红红，鼻尖微红，一行泪吧嗒便掉了下来，低着头，上睫毛沾着泪粒子。

跪在一旁的南山看过去，神色依旧冷峻，心中却有些不落忍。虽说这个小仙婢话多聒噪，有些讨人嫌，也的确偷吃了仙梅园的青梅，但毕竟是替自己和忆瑾背的黑锅。若不是自己步步引导，天后也不会误以为真是这个小仙婢……

“嗯，”悠然想着，反正等被贬下凡去，也不一定能再回这天界，见到天后了，本来怯懦胆小的她索性抬起头，说了心声。

“奴婢只不过尝了些……”

“无耻！”天后猛的一拍座把，凤颜大怒，下一秒，凤仪宫的众多仙仆仙婢被吓得连忙跪了下去。

忆瑾也跪在一旁，头低着，眼睛不住地往南山和悠然那边看过去，白皙的小脸上，额头泛红，就要沁出细密的汗珠。

“身为仙人，不仅不遵守清规戒律，还诸多狡辩，扰乱堂上！”天后一声呵斥，胆小的悠然心都惊了一下，紧紧攒着指尖，不敢吭声。

天后食指一伸，指着南山，“你比南山行径更加恶劣可耻！”

天后气得直接看向一旁的随从。

“传下令去，南山，自天庭贬下凡三世。悠然，”

天后瞥了眼殿下跪着的悠然，“自地府贬下凡四世。若那时散了仙骨仙气，便不用再召回天庭了！”

杏眼微睁，悠然看着前处，一时有些失神，瘫坐在一旁。本就如朦了朝雾的多情眸子里，此刻蓄满了眼泪。泪无声落了下来，砸在凤仪宫的地上。

四世？地府？那自己还真不用回天庭了，且不说下凡前五花八门的劫罚，自己这身仙骨能不能留存得住。沾染了那么多年凡间的浊气，纵然有幸存了仙骨，什么时候才能再修到仙气重入仙籍？

跪在天后旁边的忆瑾暗暗将忍不住发抖的手藏进衣袖，不敢转头再看过去。在地府下凡转世？那仙气不散得更快了？

南山神色淡泊，纵然自己是太白帝君的徒孙，但毕竟也不过只有短短一千五百多年的修为，而三世历劫则会断了他几百年的仙力，让其元气大伤。可是，眼神看向跪在那边的忆瑾。

南山甘愿。

不过，看着旁边的悠然仙婢，南山低下头去。

没有哭哭啼啼，或许自己就是无缘为仙吧，悠然轻舒一口气，闭上眼睛，默认了劫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