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陵，是祭拜历任湮灭的魔帝魔后的魔族陵园。夜焱跟着父帝癸厉来到魔后袁阿陌的墓前。癸厉穿着一身玄色衣袍，头戴银冠，黑发如瀑，与一旁已是短发衬衫民国装扮的夜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墓碑虽是四十多年前翻新的，但三千多年前还没有照相机，所以袁阿陌的墓前连个照片也没留下。

“焱儿，”癸厉将妻子墓碑前已经枯了的粉色菊花拿起来，放上新的粉菊，盯着爱妻的墓碑上砖红的字，目色深沉。

“你还记得你娘亲的模样么？”

看着母后的墓碑，夜焱心中神伤。

“记得，不过已经很模糊了。”

夜焱低下头，看着那捧粉菊花。“但那些和娘亲一起待着的时光、发生的事情，还清晰些。夜焱记得小时候，在外人面前，母后总像是个女强人一般，雷厉风行，是魔族最高贵能干的魔后。”

夜焱浅浅一笑，“印象里，母后总喜欢穿着一身黑色的留凤裙，裙摆很长很大，而且各式的留凤裙上面绣着的锦绣一定要是金丝编织，最次也是要江南最好的绣线，最好还是珍珠、玉片。”

癸厉淡淡笑笑，蹲下身，拂去墓碑上的微尘。平日里，只要想起爱妻，癸厉便会独自来到魔陵探望，换些花，打扫打扫墓园。所以这里的花常新，碑常净，其实也没什么可打扫的了。

“是啊，你娘她就是什么都要做到最好，事情做到最好，衣服也要最好，她常说自己的衣服也要穿得比天后还要华丽。故去的岳丈岳母从前总说她争强好胜，可我就倾心她这般傲娇刁蛮的性子。”

癸厉回头看了眼儿子夜焱。“当了魔后，又生了你以后，她的性格还算收敛沉稳了些呢。”

“儿臣听说过。”夜焱笑笑。“听魔界的老人说过，当年父帝母后成婚后，多年无子，太后奶奶想要给您纳妃，母后气不过又不好发作，便连夜将太后奶奶在绿园种的仙枸杞拔了个精光。”

“哈哈哈……”癸厉站起身，回头看着儿子夜焱。“这你都听说了？”

癸厉看着远处，想起爱妻。“其实阿陌她就是想出口气，可是我这辈子也就只愿有她一位妻子，不论有无皇嗣，我又怎会纳妃呢？”

看着袁阿陌的墓碑，癸厉笑得宠溺，“阿陌她上面有五个哥哥，是全家唯一一个女儿，又出身魔界贵族，自小便是金玉之躯，所以从小她的脾气就任性天然，自然不会愿受任何一点气了。但是唯独对你，和我，性子从来都是柔顺。”

夜焱点点头，“儿臣记得，那时无论我惹了什么祸，只要往母后怀里一躲，就知道万事大吉了，就连太后奶奶也不敢再多骂一句了。”

癸厉背起手，看向远处，回忆起过往，“是啊，你娘是最宠你的了。所以阿陌湮灭前，才会千叮万嘱要我好好抚育你。如果她能看到你现在长到这么大，健健康康，又高大帅气，她一定会很开心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