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贵妃未入宫前也是有着“西凉第一才女”之称的,她平日里饱读诗书,爱好风雅之物,浑身都有种独特的书卷气,模样也生的十分秀婉,一袭藕色宫装裙,衬得整个人温柔似水。
“你向本宫哭诉这些,是要作何?”
严灵儿胡乱擦擦眼泪,就走上前想要讨好的挽住严贵妃,“大姐,那个东越来的公主如此欺负我,现如今她进了宫中,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昭仪,您可是贵妃娘娘,想要收拾她还不是轻而易举,您就帮帮灵儿吧。”
严贵妃不着痕迹的避开她,神情冷淡的开口,“你所说的本宫已知晓,时辰不早了,宫门就要上锁,你早些出宫吧。”
严灵儿丝毫察觉不出她的冷淡,欣欣然的离开了,眸子中闪着狠毒的光芒,“云姝,我势必不会让你好过。”
“娘娘,您真要按照二小姐所说的那样,对云姝公主出手吗?”书婵端来了一碗绿豆莲子羹,入口清凉,甘甜可口。
严贵妃小口小口的喝着汤羹,“谁说我要听她的了,又不是想不开,好端端的干嘛要给自己找不痛快?同为陛下的嫔妃,自当是姐妹同心,日后这宫中多了一个姐妹作伴,我高兴还来不及。”
严贵妃有一个很好听的闺名,严棠儿,取自“棠梨叶落胭脂色,荞麦花开白雪香。”
虽贵为众妃之首,严棠儿却丝毫没有架子,性情极好,平日里唯一的爱好也就是看看书,赏赏花,不争不抢的看起来十分温和。
书婵了然的笑了笑,“娘娘还是同之前一样善良,都说一入宫门深似海,原以为娘娘会为此所困,我倒是瞧着娘娘比起从前开心许多,气色也愈发好了。”
“有吗?”严棠儿怔愣的摸摸脸,皮肤细腻如脂,比起之前确实要嫩滑许多,都说皇宫吃人不吐骨头,到了她这儿,怎么还将她养的愈来愈美了。
严灵儿有些怅然,目光脆弱的看着自小伴自己长大的书婵,“书婵,你说我当初坚持要入宫,是对还是错?”
“娘娘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不需要后悔,无论如何,书婵都会一直陪着您的。”书婵挥退了其他宫人,偌大的宫殿瞬间冷清下来,一时间竟显得有些空旷。
严棠儿的思绪越飘越远,回到了那年盛夏,那是封寂初登基的时候。
“嘭!”
严蘅愤怒的摔了茶杯,猛的站了起来,“怎么回事,我安插在宫中的那些人呢?”
“回禀将军,那些暗探都被拔除了。”前来禀报的下人有些惴惴不安,震怒下的严蘅,是最可怕的。
下人心中欲哭无泪,怎么就是他接到了这份差事,将军多年的部署一朝被毁,众多容易操控的皇子们死的死,伤的伤,只留下了一个不按套路出牌的封寂,这对那些朝中元老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可想而知,得知了这个消息的严蘅会有多震怒,前来传信的下人被一把掐住脖子,青筋暴起,没来得及挣扎两下就失去了性命。
严蘅像扔垃圾一般丢开了他的尸体,末了还嫌弃般的擦擦手,“一群废物。”
旁边的幕僚适时的开口,“将军息怒,此事未必无解。”
“哦?”严蘅挑了挑眉,示意幕僚继续往下讲。
“如今新帝初登基,朝局不稳,日后会发生些什么变故都不好说,虽然我们在大皇子身上没少下功夫,但他如此轻易的就败在封寂手中,着实无用。”
幕僚轻酌一口茶,任茶水的清香在口中弥漫,“若想让整个西凉为我所控,还有一计,虽计策寻常但用的好了,效果极佳。”
“赶紧说,别卖关子。”严蘅脸色不愉,平时他最不喜的就是说话留一半的人。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此话是不无道理的,封寂既已登帝,定会大赦六宫,我们可趁此机会在他身边安插一美人,待获得封寂信任后,日日吹着枕边风,若想做些什么手脚,也十分方便。”
“你觉得,封寂像是个蠢人?”严蘅扶了扶额角,亏他还以为这幕僚能有什么好主意,说了半天等于没说一样。
封寂性格孤冷,正值特殊关头,若想安排人顺利接近他,还不能引起他的怀疑谈何容易。
幕僚施施然摇了摇头,“若是寻常人自是不可,将军您莫不是忘了,您身边正好有一人,与封寂有着特殊的情分,若是她,办起事来必定事半功倍。”
严蘅迟疑的开口,“你是说棠儿?”
西凉人人皆知,严家大小姐与封寂有着过命的交情,小时候封寂不慎失足落水,不通水性的他差一点就要淹死在冰河中,是严棠儿及时发现并且亲自下水救起了他,为此自己还大病了一场。
封寂曾应允她一个要求,凡是自己能力范围内的事,都可以答应。若是严棠儿提出爱慕封寂,封寂定不会拒绝,如此一来严棠儿便可顺理成章的接近他,不会引起他的怀疑。
可是,严蘅想起了那个一向温柔似水的妹妹,心中多少有些不忍,严棠儿生性淡泊,娴雅秀丽,更是有着“第一才女”之称,严蘅曾答应过母亲,要为她寻门好亲事,风风光光的看着她出嫁。
难道就因为自己的私心,要让自己的妹妹为此葬送一生的幸福吗,严蘅迟疑了,尽管九五之尊的宝座十分诱人,他也早已厌倦了战场上的厮杀,可……
幕僚打断了他的思路,“将军可是不忍?成大事者怎可如此优柔寡断,即使现在委屈了严大小姐,待日后将军顺利登基,严大小姐就是西凉尊贵的长公主,孰轻孰重,将军分辨不出吗?”
严蘅久久无言,送走幕僚后,独自一人待了许久,三日后,严蘅婉转的打听着严棠儿的想法,询问她是否愿意进宫。
严棠儿冰雪聪明,敏锐的从这些片面的话语中嗅出一丝不对,果断拒绝了,“大哥,棠儿不愿入宫,若有可能,棠儿只想寻一郎君,相濡以沫的过上一生。”
严蘅神色复杂的看着她,终究不愿勉强她,只能另寻他法。
谁曾想,严棠儿竟主动找上了他,“大哥,棠儿仔细想了想,宫中锦衣玉食的,吃穿用度皆是最佳,陛下他生的如此俊美,若是能与他相伴一生,棠儿也是十分欢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