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净一进门就惊了,遍地的玻璃碎片,简直没有下脚的地方,时净小心翼翼的绕开这些遮挡物,顺手把凳子一一扶起,摆放整齐。
好不容易来到内殿,就看到了被窝里拱起的一团,时净将食盒放在一边,轻轻坐在了床边,“润儿睡着啦?”
封润不吭声,时净就继续问,“你就打算让仙女姐姐一直坐在床边看着你吗?”
封润翻翻身,还是不说话,时净打开饭盒,将热腾腾的饭菜一一摆放出来,饭香扑鼻,勾着封润肚子里的馋虫。
“哇,好香的鸡汤啊,还有芙蓉白雪糕,呀,怎么还有一盘水晶肘子!”
封润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时净听到了,端起那盘肘子用手挥着,香气飘进了被窝里,封润终于忍耐不住的坐了起来。
他整张小脸憋的通红,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时净看的心疼极了,“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了?”
屋里有打好的井水,冰冰凉凉的,时净拿干净的帕子浸湿,拧干水分后细细的给封润擦着小脸儿,封润看着她温柔的眉眼,心头一酸,眼泪瞬间流了出来。
“怎么好端端的又哭了?”时净连忙给他擦着泪,可泪水不停的往下流,根本就擦不完。
封润扑进时净怀中,哽咽的哭出声,“仙女姐姐,润儿喜欢你,我会乖乖听话,你不要离开我。”
时净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被他哭的心疼,一下一下的安抚着他,“好了,乖,说什么傻话呢,姐姐不会离开你的。”
“可是皇兄说我不是真心喜欢你,皇兄是个大骗子。”封润抽抽搭搭的说着,时净放开他,温柔的看着他的眼睛,“润儿乖,告诉姐姐你皇兄为什么那样说啊?”
“润儿想娶姐姐,皇兄不让。”封润委屈极了,可这个理由却让时净哭笑不得。
“姐姐是你皇兄的妻子,润儿当然没办法娶我了,再说了,润儿还那么小,长大了肯定会遇到更漂亮的小姐姐的。”时净轻笑出声,见他不再哭了,将他脸上挂着的泪珠擦拭干净,捏了捏他的小脸,“乖,听姐姐的,别再哭了。”
时净越温柔他就越想哭,封润吸吸鼻子,忍住了眼眶里的泪水,“可是书上说了,如果喜欢一个女子,就要娶她为妻,难道书上都是骗人的吗?”
“可是喜欢分好多种啊,有对爱人的,有对亲人的,还有对朋友的。你对姐姐的喜欢就是亲情,跟书上教的不一样,懂了么?”
封润似懂非懂,“好像明白了。”
时净揉揉他的脑袋,从旁边端起了那碗鸡汤,“好了,我们现在开始吃饭,以后润儿可不能再像今天这样了,要不然姐姐就再也不理你了。”
封润点点头,时净舀起一勺鸡汤,轻轻吹了吹,等到不烫了才喂给封润,封润小口小口的喝着,时不时的喂给时净一块儿糕点,场景十分温馨。
封寂负手而立,在门外静静看着,刚刚两人的话一字不落的被他听到,封寂自己也说不上来现在心中是何感受。
“陛下,要进去吗?”盛安在旁边小声的开口。
封寂摆摆手,“不必,我们回吧。”
圣驾离开后,水碧长舒了一口气,“陛下身上的气势好强,吓死我了。”
翌日清晨,时净早早的就醒了,独自一人去了厨房,悄悄的做了几道饭菜。
算算差不多到了退朝的时间,时净拎着食盒朝御书房走去,封寂每日上早朝,天还没亮就要起来,经常顾不上吃饭,时净就想着亲手给他做些饭菜送去。
从时净刚一进到厨房,就有一道视线默默的注视着她,时净哼着小曲儿,一边摘菜一边熬粥,忙的团团转。
月七站在屋檐上一言不发,在他心里,他的公主殿下,不该做这些粗活,更不要说只是为了给西凉皇帝做饭。
月七神色复杂的看着时净的身影,“公主,您这样做值得吗?”
御书房外,有重重护卫把守着,时净被拦在了最外面。
时净掏出一锭银子,企图贿赂他们,“护卫大哥,你们就进去通传一声吧?”
“昭仪娘娘请回,陛下不会见您的。”护卫面无表情,不为金钱所诱。
时净撇撇嘴,“问都没问,怎么就知道他不会见我。”
再等下去饭都凉了,时净咬咬牙,不顾羞耻的喊出声,“胆大包天的昭仪娘娘来了,陛下要放我进去吗?”
话音落下,屋中一片静谧,没有声响,时净脸皮也算是修炼出来了,一连喊了三遍,大有封寂不放她进去她就一直在门外喊的架势。
盛安小跑着出来,“娘娘请进,陛下宣您进去。”
时净勾唇一笑,嘚瑟的看着守卫,“看,这不就放我进去了。”
御书房内,封寂神色不耐的坐在龙椅上,听到时净的声音,他就不由得想起昨天的那个吻,脸上燥的很。
见时净走进来,封寂没好气的说着,“你又来干什么,你这个女人脸皮真是厚的很。”
时净笑眯眯的打开食盒,将龙案上的奏折挪到一边,腾出地方来摆放饭菜。
她算是发现了,对待这一世的封寂,没点厚脸皮还真不行。
封寂口味万年不变的清淡,时净就熬了份白粥,做了道卤水牛肉,酱香浓郁,跟御厨做的有得一拼,另外简单炒了几样小菜,一顿早膳就大功告成了。
随着时净将饭菜一一摆出来,御书房里就弥漫着一股饭香,肃穆的地方瞬间变得有人情味儿了。
封寂一脸诧异,挑眉看向时净,“这是你做的?”
“对啊,是不是手艺还挺不错的,快尝尝看。”时净笑弯了双眼,期待的看着封寂,等着他动筷。
封寂玩味的笑笑,懒洋洋的倚在龙椅里,就是不吃,时净眼睛一亮,“我懂了,你怕我下毒对不对?”
时净拿起筷子,每样饭菜都吃了一点,尝一遍下来她也吃了个半饱,“好了,可以吃了吧。”
“饭菜朕待会儿会吃,你是不是可以走了?”封寂神色淡淡,身边乍一多个女人,还真的有点不适应。
时净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饶有兴致的看着他,“我没地方去,今天就准备赖在御书房了?”
“朕是否可以理解为昭仪娘娘此举意图打探我西凉的机密?”封寂修长的手指点着桌案,神情慵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