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哥师哥!快开门……”清脆的叩门声响起,白瑾芝兴奋地叫喊着。
南宫昭雪大手一掩,合上了玄机图。圣器果然是非同凡响,这两日靠着它修炼,前几天所受的伤已经完全好了,而且真气在身体里运转得越发舒畅。
“瑾芝,你怎么来了?”
“我偷偷听到师父和太师说你回来了,当然要第一时间来看看你,自从那日分别,你我已经许久未见了。你让我和你一起去郦国吧,这样我就可以天天和你在一起了。”她边说边兴冲冲地走进房间。
“小芝,不可以胡闹。在那里的日子并不好过,你完全不用和我一起去受苦。”
“师哥,这怎么能算受苦呢!我不管,反正我就要和你一起去。”她任性地将头转向一边。
“你想去,师父和你爹爹也不会让你去的。”
“师父没有什么意见,爹爹一向疼爱我,反正我一定会和你一起去,你不在的日子里我都有好好练习法术,现在我已经很厉害了,肯定能帮到你的。”
“你真的愿意和我一起去?”南宫昭雪打量着她,眼眸流转着,意味不明。
“自然是真的。”
“那好吧,等过几天我和师父回去的时候就带上你。”
“师哥最好了!”
南宫昭雪独自倚在书桌上,深深叹了口气,他想不到有一天感情在他眼里也会变得如此淡薄,内心好像被蒙上了一层透明的薄膜,所有感动、情爱都难以进入,而霸占了整个内心与大脑的全是仇恨和权谋。他深知,白瑾芝的父亲是当朝的将军,若是能加以利用和结交……一丝凄楚萦绕,他便不再多想,缓缓走出了房门。
一袭黑衣的艾浅行走在山林中,她不知前路,但却感到有什么在指引着她。
“叶悠扬,你是要带我去哪里?”这条路是她从未走过的,她努力搜寻大脑的记忆,隐隐觉得这是通往群鹤岭的方向。“你莫不是要去玄虚宫?”
“若你还有任何未了的心愿,我都会替你好好达成,这是我应该做的。如此,我才能心安地去完成我想做的事。”她轻声说着话,下意识觉得叶悠扬是能听见的。
“嗷呜……”无数碧绿的圆点缓缓向她靠近,狼嚎声刺破黑夜的寂静,朦胧的月光下依稀可见它们撕裂般的面孔,这是一群饿狼。
“一群寻常的狼,也敢挡我的路!”艾浅眉头紧皱,手心凝结出紫黑的火焰,熊熊燃烧,曲折的气流撩动了她额前几抹碎发。
“嗷呜……”接连几声凄惨的长鸣,饿狼竟然慌乱地四散逃走。
“嗯?”艾浅愣住了,这是为何?她看着自己手里的火焰,果真有蹊跷,这邪魅的法术在修习人眼里恐怕比海族的妖术更可怕吧,叶悠扬你到底做了什么事……
露华宫。
“拜见太师,清陵县附近海域的震动已经平息,我们特来复命。”涂皎跪在最前面,面容熠熠生辉,死了就是死了,死人无法复生,说什么都已经于事无补,是她的以后还会是她的!
“那便好,你们且退下吧……慢着,悠扬呢?”
“她……”
“师姐沉海里了。”
“什么!”白蘅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
“我们乘船考察的时候遇见了诡异的大风浪,船被掀翻了,叶悠扬不识水性,溺死了。”涂皎面色平静。
“当真?”白蘅看向跪在最后面,神情低落的魏远。“魏远,你说!”
“她确实掉进海里,多半已经不在人世了。”
“不是多半,她肯定已经死掉了。”涂皎插了一句,目光淡漠而坚定。
“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活着呢!”
“啊……师姐!”
“悠扬师姐……你没死?”
“叶悠扬!”涂皎一脸不可置信,猛地起身,走到她面前,“不可能,不可能,你明明已经死了!”
“我只不过是被风浪吹远了。怎么?你很想让我死吗?还是你动了什么手脚?”
“你肯定是她的鬼魂,我……”她神色慌乱,欲言又止。
艾浅只看一眼她的表情,便知道叶悠扬的死与她脱不了干系。
“你不要血口喷人,太师,她一个修仙之人却不识水性,这本就是大忌,怎么能冤枉我!”
“好了,不要再说了,当我露华宫是街市吗?这般吵吵闹闹!你们先退下,我有事要和悠扬说。”
“太师……是!”涂皎心里还有气,但是也不能发作了,只好憋着,恶狠狠地离去。艾浅嘴角勾起浅浅的笑意,轻蔑地望着她,却猝不及防对上了魏远的脸。他眼里好似闪着星光,那是一层薄泪,他发神地看着她,被她发现了,又赶紧转移视线,匆匆走了。叶悠扬,看来这是真心喜欢你的,她在心底发笑……不对!她恍惚又想起了他,表情、话语,所有都可以伪装,轻易相信的人才是最蠢的。
“太师,我回来晚了,还请责罚。”她跪下去,看着眼前这位雍容华贵的妇女。
“回来就好,我这儿有要紧事想让你去做,交给其他人我都不放心。”
“太师请讲。”
……
“都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
风竹小斋。
“师父,太师让你所查之事有眉目了吗?”
“海底震动已经平息,至于鬼影事件得等今晚了。”
“你怎么看?”
“鬼自然是没有的,不过是装神弄鬼,待今日把事情解决了,我们明日便可启程回郦国。”
“对了,瑾芝妹妹想和我们一起回去。”
“你答应她了吗?”
“答应了。”
“只是心中略有一丝不快?”
“还是师父懂我。”
“你们从小就在一起,也算是青梅竹马,此番带她一起去郦国倒也没什么。成大事者便不能拘小节,若你认为自己利用了她,就在其他方面补足吧!要知道,以后你还会辜负利用更多的人。王者,需得麻木无情,心系天下,便再装不下其他。”
“谨遵师父教诲。”
“玄机图一事,只可你知我知,它的存在本就是传说,不能引出任何消息,引得世人揣度争抢。”
“我知道。”
“那好,你先休息一会儿吧,午夜之时还有大事要做。”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