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为,因为我喜欢你啊。”微风咋起,吹皱一池春水。
此刻时间好似定格了一般,阿漓不动夜辰也不动,只是偶尔感觉得到风吹动花瓣落下的声音,阿漓不知这番话是如何从她口中说出来的,她不假思索却又好似道出了她这两万年来的心声,原来困扰在她心中的疑惑也不过是她喜欢他,喜欢了上万年之久。
这份欢喜竟藏在心底多年,从未敢越雷池半步,她万万没想到今日却能如此轻易的说出口。
夜辰微微正了一下之前靠近阿漓的身子轻笑道:“我与姑娘只是初次相遇,谈论情爱尚且过早。”
“可是阿漓认为我们已相识很久了。”要多久?两万年够不够?阿漓尽力的压抑住自己那颗已经狂躁不安的心。
可是阿漓却不小心把这心中澎湃幻化成法力将这满园的桃花纷纷变成白色的花瓣,她本就薄凉称不上粉色也没什么桃花,这素雅的洁白最好不过。
夜辰则是看着这满园的桃花霎时间如同染色一般,而被吓到。“你、、、、、、”
阿漓挥一挥袖子将自己的法术收回,再将夜辰弄晕,把他今夜与她对话的记忆删去。
阿漓看过太多人事间的爱情,她常常坐在司命阁的轮回镜中看着那些经历情劫的神仙,他们常常一见钟情,从此苦难重重,波折重重。这便是情劫,情不所起,而一往情深;恨不知所终,而纠结流离。
他终究不会记得不过不记得也好,这本就是她一个人的一厢情愿,与他无关。
清晨阿漓被门外的一阵喧闹声所惊醒,起身将屋内的房门开启,便看见一众小厮与老鸨在她的的房门外交谈。
“公子你醒了?”老鸨见阿漓慢慢恭恭敬敬的说脸色漏出少许尴尬。
“怎么了?”阿漓见这阵仗也觉得满心疑惑。
“昨日我本是叫蝶舞姑娘去公子的房中,却没想蝶舞姑娘昨日却在自己的闺房之内突然失踪了。是老身看管不当,如今我便把这伍仟两银票还于公子。”说罢便从袖中拿出这五千两银票。
阿漓心想这蝶舞姑娘难不成觉着她性子古怪便不愿跟着他偷跑出去了?又转念想了一番便开口问向一旁的老鸨:“这潇湘楼可有一位姓夜的公子?”
“确实有一位姓夜的公子。听小厮说昨日他连夜就走了。”听这老鸨这样说阿漓的心中便也知晓,昨夜送说将蝶舞姑娘赠予他没想到他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还诚实得很,竟醒来时将蝶舞姑娘连夜拐跑了。
随后阿漓笑将老鸨递给她的银票推了推说:“不必了,昨日我将蝶舞姑娘拍下时就是打算将姑娘送予夜公子,如今他带着姑娘走了也合情合理,您不用自责。”老鸨看了看顾漓手中的银票又回到了她手中心里自然十分高兴。
因蝶舞姑娘在洛阳城风姿曼妙被许多文人墨客,宦官老爷所钦仰,又加之昨夜在潇湘楼以天价被拍走,所以蝶舞在潇湘楼被一玉面小郎君拍价五千两白银却失踪的消息一瞬间便炸开了整个洛阳城。
城里城外对此事议论纷纷,有的人说,蝶舞姑娘天姿国色一看便不是凡间之人,昨日听闻潇湘楼的桃花一瞬间被染成白雪一般,随即有突然变了回来。该不是蝶舞姑娘是仙界之人历完劫难之后便飞身回到了天上所以才有这般奇异的景象。
有些不信鬼神论的人觉得此等说法十分荒谬。便说,听闻昨日拍下蝶舞姑娘的玉面小郎君实则是个断袖,因瞧见昨日有位姓夜的公子生的俊朗不凡十分爱慕,又见夜公子打算豪掷千金将美人拍下,心中惋惜便将蝶舞姑娘以五千两白银拍下以此想要博得这位夜公子的开心,却不想公子带着美人出逃,这位玉面小郎君竟落得个人财两空,实在可怜。
有些人却觉得他们的说法十分不和常理,又以阴谋论的角度揣测潇湘楼的老鸨说,说潇湘楼的老板虽然表面上说是举办花魁比赛将姑娘以高价拍卖,实则舍不得这日日为她生财的姑娘,尤其是蝶舞姑娘这种名声极大的头牌。所以举办花魁比赛一来赚取名气,二来还可以得到这拍卖的高价,然后将被拍卖的姑娘偷偷带走,这样人财两全,将被带走的姑娘辗转的去其他地方换个化名继续生财。
阿漓换了身女装在一客栈正吃茶却听见这些客人因昨个的事在此议论纷纷,阿漓不语却笑到想着这些人分析的头头是道,有理有据,却没细想这其间也是漏洞百出。
阿漓看着此时正品尝糕点的叶葵问道:“叶葵若是你,你会相信哪种谣言?”
“若是以漓姐姐而言,第二种与你的作风颇为相似,我知你不是男子就不谈断袖之说,我想着夜辰应也是贪图美色之人便急急的将那蝶舞姑娘连夜掳走了。”
阿漓的手顿了顿,叶葵说的这话她自己也是知道的,不料从他人口中说出她竟有些难过,昨日她在桃花树下告白得如此真切,虽将当时他的记忆抹去,第二日便听闻她将别个姑娘掳走,想起来便觉得委实心酸了些。
叶葵见她发愣了一会又抬起手将手中的茶盏一饮而尽,不知她此时是如何心境便问她:“漓姐姐,如今我们去何处寻那陌辰上神?”
阿漓放下了手中的茶盏说道:“如今我的仙法被逸尘君封了个七八成,寻人是不太好寻了,只知道苏辰他既是当今太子便肯定要回一回他的王都,我们便去长安城中等他吧。”
“是。”叶葵点头答应道。
阿漓与叶葵才将将踏出洛阳城的城门来到郊外,就见到一群山里的土匪正在打劫一看上去有些华贵的马车,土匪拿着尖刀与轿子外的护卫正打得热火朝天。
阿漓瞧见如此光天化日,强行抢劫的场景,她身为一上仙岂有坐视不管之理,便在旁捡了柄长剑与土匪厮打起来。
这些年她在天宫不仅修习法术,剑法也算有些小有成效。
不一会便将那帮土匪打得连滚带爬的逃走了,一管事的瞧见连忙过来道谢:“在下本是长安一商人见生意不好就转而去南下经商,途径此地便遇见本地的山匪。多谢姑娘仗义相救,替我们打跑了这帮匪徒。”
“长安?我此行确实是要去长安烦请先生指一指路。”
“长安离这洛阳城还是有些远的,姑娘就两人路上怕是有些不太安全。”
“无妨。”
那管事看阿漓的态度坚决就不好相劝便对阿漓指了指朝长安城的方向,忽的一阵风吹来,那有些华贵的轿帘被风吹起。
只见轿中坐了一美人,美人的发丝被几支青簪简单的绾起,妆容清减犹如出水芙蓉,身穿一袭素白的衣裳,气质端庄落落大方。一双眼含水波的眸子看了阿漓一眼却又十分淡然的看向了别处。风停了轿帘便也落下了。
阿漓向那位管事的先生到了到谢,那行人便又驾了马车朝远处行进。
叶葵看着那一行马车便对阿漓说到:“漓姐姐,那轿内女子模样不就是潇湘楼的蝶舞姑娘吗?你怎么不叫住她问一问那夜辰的去处。”
阿漓笑了笑说:“这位姑娘恐怕不是那位蝶舞,她们虽然相貌相似,神态气质却大不相同,我之前虽然是以一身男装示人但她看我的模样没有一丝好奇反像是想看一个路人一般,神色十分淡然,她应该不是那位蝶舞姑娘。”
忽的阿漓听到不远处的地方传来一声爽朗的笑声便朝那个方向望去,只见一树上倚着一藏青色服饰的男子,嘴里叼着一树枝朝阿漓与叶葵方向看去。
见阿漓也在看他便飞身从树上下来。
“刚刚我正在树上休息,不巧看见一马车正在被山匪打劫,本想着去帮一帮忙,但又想着自己武功低微恐不敌山匪白白的将命丢了。
正叹息着,却没想姑娘身手矫健,武功高强,竟将山匪两三下就搞定了,实在是厉害啊。”那男子看着阿漓对阿漓赞叹连连。
一旁的叶葵看向那男子愣了一下随即不语便低下了头,阿漓见这公子如此夸赞便应和道:“公子过奖了。”
“小人名叫宋青枫,正欲独自去长安寻亲。方才听姑娘说要去长安,不知一路上可否同行,一路上也有个照应。”
阿漓见他这样说便觉得不好推脱,便将自己与叶葵的名字告诉宋青枫,打算启程时却看见叶葵愣在原地,阿漓便朝她唤到:“叶葵,你在发什么愣呢?走了。”说罢便拉着叶葵朝长安城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阿漓总是有一搭没一搭的与这位青枫公子客气的闲聊,大抵聊一些诗词歌赋,闲时雅趣。而平时活泼的叶葵却甚少言语,阿漓瞧见她这般若有所思,心不在焉的模样。
便想她自从她遇见这青枫公子便如同变了个人一般的,难不成对这青枫公子一见钟情,心生爱慕才寡言少语。
想着阿漓又瞧了瞧一旁的宋青枫虽不如陌辰一般有着天人之姿,但却身形挺拔,模样俊朗,谈吐之间也颇有文化是个文雅风趣的读书人。
这样想着阿漓便觉着还好叶葵没被那茶楼的说书人所迷惑,眼光还算不错随即便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