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生,眼下是到哪里了?”阿漓轻轻的拨开轿帘,看了看外面繁华的街景,和车水马龙的道路。
“娘娘,现在已经到铜川了,在行一段时间就到长安城里面了。”
阿漓听了点了点头,关上了轿帘静静的思索一下。这几日她与这些将士们一路从边境走到这铜川,路上听了许多这段时间皇城发生的事。
大明国三皇子苏炎入狱后便一直伙同淑妃,都察院右都御史等人密谋造反之事。在永顺二十四年十月,派士兵围堵皇城,将当朝皇帝被其子斩杀于刀下。
幸得太子赶到,连同丞相,都统等人一起与苏炎手下进行了一场同室操戈的兵变。
后经过一场殊死搏斗,太子将苏炎的头颅斩于刀下,结束了这场内战。
遂苏辰称帝,年号永和。因丞相在此战役中表现极佳,丞相将家中女儿荐给皇帝为妃,遂天子将其女封为妃,号贤妃。
没想到阿漓们在边境与敌寇厮杀,而皇城这里却是在进行一场夺位之争。
怪不得,迟迟没有派兵前来支援,怪不得阿漓写了这么多封信,苏辰都没有回。
苏长枫被叶葵带走了,苏炎被他杀了,这诺大得皇城竟只剩他一人。
阿漓与剩下的将士来到了皇城,阿漓看了看这深红的宫墙,不知怎么的感觉沉闷得透不过气。
那华贵的琉璃瓦片在阳光下的照射下显得熠熠生辉,此时的梨花已经凋谢了,那光秃秃的树子奋力的像墙外探去。
阿漓突然想到早些日子,自己在临水县作过的画,竟与这场景十分相似。只不过那时花还开,这时花已败。
来到了宫殿之上,苏辰先是感叹,因朝中局势不稳而痛失了许多大明国的将士,自己的兄弟战死沙场,士兵们为国捐躯。剩下的将士无一不加官进爵,论功行赏。
而后有一大臣提议,太子妃娘娘巾帼不让须眉带领大明国军队上阵杀敌,豪情万丈,于情于理也因提升为皇后娘娘。
另又大臣提出异议,说贤妃娘娘家室显赫,贤良淑德,可做六宫之典范。
丞相大人更是在此次内阁之战中多次协助皇上除掉乱臣贼子,以登大殿之上。
两位大臣争论不休,各执一词。
阿漓在这殿堂之上看见高高在上的苏辰,他确实有帝王之气,但不知为何阿漓觉得在大殿上的他眼神漠然,觉得与他似乎突然间隔了很远。
她在军营时便时常想着苏辰,想着不知与他的再相见是怎样的激动与高兴。
如今他与她相见了,没有相拥,没有激动得落泪,只是他坐在那高高的龙椅上,而她以一颗臣子的心去仰视他。
最终苏辰还是将阿漓封为了皇后,执掌六宫。
阿漓呆呆的坐在了坤宁宫的院中,这些天发生了太多事她还没得急思考太多,便成了皇后坐在了这金灿灿的宫殿之中。
“娘娘,你在发什么呆呢?”一旁的琴儿看见专注思考的叶葵急忙的叫唤道。
阿漓回过神来看向此刻穿着一身宫装的琴儿问道:“琴儿,现在皇宫里有几位妃嫔?”
“回娘娘的话,皇上才刚刚即为,他是太子之时只有你一个正妻。刚登位时封了丞相之女杜月白为贤妃娘娘,又纳了张大人之女为希嫔,沈大人之女为沈答应。而今加上娘娘你一共四位。”
“原来是这样。”阿漓叹了口气也没说什么,既然身为皇上为了绵延子嗣多纳几个嫔妃也不足为奇。只是这个贤妃,那日去她的丞相府参加了个宴席,就被绑去了边境,这女子怕是不太好对付。
阿漓又细细思考了一番,那几日在军营中的时候她虽在信中告知苏辰她已经怀有身孕,但不知道那时候的朝局是否混乱,不知苏辰有没有收到那封信,思来想去阿漓还是想着等苏辰下了朝,便去告知她已怀有身孕这件事。
后宫之人都是人心隔着肚皮,那贤妃心狠手辣,苏辰新收的这两位嫔妾又不知存着何种心思,眼下她没了仙法还不一定能保全自己,只能先将此事告诉苏辰。
本是新帝登基,阿漓想着苏辰肯定有许多政务需要妥善处理,便想着不宜过早的前去打扰。
到傍晚时分,阿漓估摸着苏辰已经处理差不多了,便带着琴儿和碧玉坐上凤撵往长生殿前去。
“于公公,皇上此刻可在长生殿啊?”
那公公看见阿漓后满脸堆着笑,用太监极其尖的声音说道:“哎呦,皇后娘娘来得可真不巧,前一刻钟皇上还在这长生殿休息呢。贤妃娘娘那边便派人把皇上唤了过去,说是想让皇上指教一下如何抚琴才能更加好听。皇上呀,可对这个贤妃娘娘疼爱得紧,这段时间日日宿在贤妃娘娘的月华宫。”
听了这于公公的话,阿漓的脸霎时间便的铁青。于公公瞧见不对劲便朝着阿漓说道:“是奴才多嘴了,皇后娘娘莫要怪罪。”
“无碍。”阿漓说完后便又坐上了凤撵。
“娘娘,你是不知道。这于公公说得不假,你没在的这段时间,皇上就时常往贤妃那去。总是能换着个由头叫皇上。你别看那贤妃娘娘长得一般,相貌普通,但是却与那婉君院中的君婉姑娘有三分相似,娘娘你可要当心一些。”碧玉在一旁说道。
“娘娘,你别听碧玉瞎说。皇上的心中只有娘娘,要不怎么会在娘娘还未回来时,就直接派我们来这坤宁宫守着,这可是只有皇后才能住的寝宫。皇上是故意留给咱们娘娘的。”琴儿又在一旁反驳碧玉。
“咱们娘娘是太子妃,太子继位。太子妃理应当皇后这是不需要质疑的。若真按你所说皇上的心中只有咱们娘娘。那琴儿,为何娘娘从前线辛辛苦苦的赶来,皇上却未曾来看过一眼,还跑去了月华宫教那贤妃娘娘抚琴?”
“碧玉,你没去过临水县你不知,皇上待我们娘娘有多好,那才是真真的真心实意,光是为了我们娘娘就受了好几次伤。这人的情谊怎么能说变就变呢?”
“这人的情谊当然是会变的,琴儿你生在临水县,心思单纯不知这宫墙之内只曾听闻新人笑,不曾听闻旧人哭。皇上是天下万民的皇上,自然是福泽万民,雨露均沾。娘娘,你可别听琴儿在这瞎说,靠着往日的情分是不够的。娘娘你生得极好,稍稍服服软皇上便会多疼惜你几分,你虽贵为皇后,但也需要博皇上的宠爱呀。”
许是生长在皇家的缘故,碧玉将这些荣华富贵,刻薄情分看得极为通透。阿漓不语坐在凤撵之上细细沉思。
原来他也是会教其他女子抚琴的,原来他如此宠爱贤妃只是因为这杜月白有三分长得像赵君婉,那他之前那么喜欢她是不是也只是因为,她曾经像赵君婉一样救过他。
原来她与杜月白一样,都只不过是赵君婉的影子。
可是他之前分明表现得这么爱她,现在又表现得这么冷漠。阿漓不相信他们竟是同一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