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马拉申科尚未从熟睡中睁开眼睛时,早早起床的娜塔莉亚就已经把自己长久以来一直所梦寐以求的事情化作了现实为自己的爱人做一顿早餐。
已经忘记自己到底有多久都没睡过好觉,躺在床上像是死过去一般的马拉申科从未睡得如此安宁放心。
来自后世穿越者的记忆清楚地告诉着马拉申科德军的一去不复返,手握着整整一周假期在手的马拉申科可以肆无忌惮地好好睡一个大懒觉,震天的呼噜声几乎快要把房顶都给掀翻,天知道一向睡觉安静地像只小猫般的娜塔莉亚昨晚是怎么熬过来的。
已经将早饭摆上了餐桌的娜塔莉亚并没有叫醒熟睡中的爱人,而是搬了一张小板凳就坐在床边距离马拉申科最近的地方。
方圆一天地,在娜塔莉亚这个小小的世界里,能够保持着现在的姿态注视着自己的爱人就已经是迄今为止天底下最幸福的事情了,可以的话娜塔莉亚甚至希望这样定格的一幕可以永久持续下去。
没人说得清楚娜塔莉亚就这样静静看着马拉申科到底持续了多久,当口水流的把脖子都给打湿了的马拉申科终于瞪着两只惺忪的双眼勉强醒来时,第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娜塔莉亚那近在咫尺的安静温柔脸庞。
“呼现在几点了?我到底睡了多久”
揉着有些发酸的脖子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接近十点的指针让马拉申科几乎是一瞬间如触电般机灵。
“喔,该死!科京同志早上八点钟就会抵达莫斯科,我睡太久了!”
根据朱可夫告知马拉申科的时间表来看,苏联红军的重型坦克之父科京同志应当会搭乘火车在早上八点钟左右抵达莫斯科。之后就是赶赴克里姆林宫向最高领袖斯大林同志汇报近期工作并讨论问题,在这之后,科京同志将会用剩下的半天时间去和马拉申科好好探讨一番。
不晓得科京和慈父斯大林的汇报工作到底会持续多久,生怕自己第一次见面就迟到给人家留下不好印象的马拉申科几乎是以跳跃的方式窜下了床,立刻一把抓起床位衣架上的军装开始做出发前的最后准备。
如此匆忙的动作自然没能逃过娜塔莉亚的双眼,深爱着这个男人的同时却也在邻居们和报纸上听说知晓了马拉申科并不单单是属于自己。
幼年时失去父母家人和所有一切的抽泣与仇恨早已被淡忘,而亲手洗去娜塔莉亚那颗孤独内心中阴影的人正是马拉申科。
“有很要紧的事情去做吗?”
联想起自己还从未给娜塔莉亚说过今天要去和科京见面,对于娜塔莉亚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保留的马拉申科随即应声开口中脱口而出。
“嗯,日程表上安排今天要去和很重要的大人物见面,有一些工作上的事情要谈。也许会晚点回来,你自己先吃吧,我那边应该会管饭。”
没有直接回答马拉申科的话语而是静静站在一旁帮马拉申科打点着衣衫。
一身崭新的坦克兵中校军官常服很快在娜塔莉亚的协助下穿戴完毕,因不是战斗情况而直接将武装带扣在了里面的军服上,将御寒用的冬装呢子大衣像披风一样套在了外面。
战场上一天中的绝大多数时间都待在坦克里,不怎么注重衣装打扮的马拉申科连这身军官常服都很少穿戴,大多数情况下就是棉衣一穿外面防火战斗服一套黑皮坦克帽戴上完事儿,偶尔在战场上照过那么一两次镜子的马拉申科只觉得当时的自己比农夫还农夫。
眼下这身行头在身自然显得帅气了很多,照了照镜子感觉还行的马拉申科转身迈步准备出门,但就在右手搭上门把手的那一刻,却有一块突兀的东西紧接着塞到了马拉申科的手中。
“一定要记得吃早餐,尤其是在战场上。”
手里握着这块还带着余温的面包淡淡一笑,马拉申科忽然觉得自己在后世一直所苦苦追寻但却求之不得的一切眼下都已经拥有。
“等我回来!”
来到了走廊的马拉申科依稀记得昨天瓦连京下士是消失在了左手边那扇木门后的房间里,不确定瓦连京下士是否就暂住在房间里的马拉申科走上前去准备伸手敲门,却不曾想根本没关而只是虚掩着的房门竟被叩动的右手悄然推开。
翘着双腿平躺在床上的瓦连京下士正手捧着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打发时间加回味经典,清早出去打水时却忘了关门,眼下恰巧推门而入的马拉申科正矗立在门口与瓦连京下士四目相望。
“嘿,马拉申科同志,早上好!今天我们去哪儿?”
通过与马拉申科前后两次的接触已经知道了马拉申科是个没什么官架子平易近人的人,平日里对待大官们总是小心翼翼的瓦连京下士在马拉申科面前显得格外开朗,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比马拉申科小了几岁的朋友一般。
“今天先去火车站,我要去那里见个人。”
“好的,马拉申科同志,这就出发。”
懂得规矩的瓦连京下士并没有询问马拉申科到底要去见谁,仅仅只是手握着方向盘只顾开车地沿着大路不断向前驶去。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摇下了车窗的马拉申科正呼吸着这难得的新鲜冷风,看起来像是神经病一般地啃着方才临行时娜塔莉亚塞给自己的面包。
“嗯,味儿还行,比留学时候隔壁班伊琳娜烤的糊面包强多了。”
嘴里嚼着娜塔莉亚亲手做成面包的马拉申科,却依旧能够想起前世莫斯科留学时吃隔壁班学姐软豆腐的经历,把自己这个小学弟称作达瓦里希的恋爱经历现在想来真是再奇葩不过了。
舔了舔指尖的面包屑外加嘬了嘬指头,从没觉得自己的动作有些不雅的马拉申科在战场上的吃相可比现在难看得多,那饿死鬼投胎的场面恨不得直接把整个饭盒都给囫囵塞进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