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她总是害怕别离,从上次风嘉名小别就莫名心不安,这种感觉,像是被抛弃,像是很久很久以前,撕心裂肺的经历过一样。
她急急忙忙跑回了清水楼,回到自己房间关了房门就吹了灯假装休息了。
林依然努力强迫自己睡着,可是却怎么都无法入睡,一想到嘉名哥哥明天一早就要离开了,她的心里就有些空落落的,就这样在迷迷糊糊的挣扎中逐渐睡去……这一觉睡得很不安稳,第二天早早地就醒了,躺在床上无所事事,不一会就听见有脚步声靠近,接着就是叩门的声音。
林依然知道是风嘉名来与她道别的,假装没有听见,闭上了眼睛,叩门声很轻,很有规律,见里面的人没有动静,叩门的人也停下了动作。林依然松了一口气,以为风嘉名已经走了,正准备起身,追出去远远地再看他一眼,却又听见风嘉名直接推门进来了,一步一步,靠近自己的床榻,只好继续假寐。
风嘉名在她的床榻边上坐下,看着她的睡颜,如瀑的黑头发松松地滑落在她的脸颊,鬓边的头发还有些湿地贴在脸上,不知是泪水还是汗水。
风嘉名伸手揉揉她的眉间,轻言轻语地说:“不是和你说过不要皱眉吗,怎么睡梦中也这样不能舒心。”
接着指尖轻触她白皙的脸颊:“楚楚迟迟未起是不愿意送送我吗?
昨天的曲子甚是好听,我还不知道它的名字呢。”
林依然鼻头有些发酸却仍然没有任何回应,全当自己真的睡着了,此刻是做梦呢。
风嘉名收回自己的手,欲要张口,顿了顿,又说:“罢了,原是我对不住你。”
默了几秒钟,毅然决然地起身离开了,听到房门轻轻叩上的声响,林依然突然心头一颤,一滴眼泪不经意间划过眼角,这突如其来的温热像是点醒了她,她连忙追出去,站在廊上,看着楼下风嘉名即将远去的背影,脱口而出:“嘉名哥哥!”
风嘉名脚步一顿,停了下来。
“不要回头!”林依然匆忙又说着。
一时两人陷入了沉默,一会儿,才听林依然轻轻地说了句:“那首曲子是我亲手所做,名为《楚歌赋》。”
声音很轻,但是风嘉名听见了,抬腿快走离开了,他怕再多待一会儿会舍不得,不,他,本来就舍不得!
林依然将风嘉名赠予的玉佩从怀里拿了出来,大大方方挂在了腰间,嫣然一笑。
——
昆灵山上一切和和美美,昨晚的接风宴十分顺利,东吟实在是个风雅之士,不止会舞刀动枪,还颇同词赋,风疾派他来倒是来对了,换作柳玉自然受不了这些华丽辞藻,觉得矫情做作,十分别扭。
东吟这次也算是代表整个紫金阁,这下给齐凌留下了个极好的印象,不再拘泥于篡位之事,真心实意准备与风疾如从前紫金阁那样相与,再加上多日已过,天浊之气没有任何异动,便也准备让东吟早日回去复命了。
这天清晨,齐凌将齐枫季子谦带到前山练剑,正好遇上了东吟出来闲逛,便自然地开口:“吟公子在我这昆灵山上可还住的习惯?”
“多谢齐掌门款待,一切周到。”
“那便好,我们昆灵弟子众多,事务繁杂,还怕不能好好待客。”
“哪里的话,是我叨扰了,如今也该回去复命了,不然阁主还以为我在外面玩地心野了,不愿意回去呢。”
齐凌爽朗大笑:“吟公子真是会说笑,既然这样,我也不留你了,明日让子谦和枫儿送你下山。”
“多谢。”东吟微微一行礼。
齐凌点点头,离开了。
“东吟兄这便要走,这几日相与,觉得甚是投缘呢。”齐枫收了剑。
“东吟兄的刀法功力深厚,是个有才能的人。”季子谦也少见地多了些话。
“此来能结交季兄和齐兄实乃一大幸事,往后也欢迎你们到紫金阁来做客,我必将盛情款待!”
三人有说有笑地往居所去了。
——
夏季将至,天气渐渐燥热起来,这使得风嘉名十分不悦,更加快了脚程赶回紫金阁。
紫金阁这个地方幽深荫凉,对风嘉名来说十分宜居,可毕竟不是自己熟悉的地方,风嘉名此次回来并没有久别重逢的亲切感。
守门的人一下就辨认出风嘉名,主要还是那折羽流金扇太过特别。
“公子回来了,阁主肯定高兴坏了,公子快跟我进去吧。”
风嘉名没有讲话,只向他点头微笑。
“一切事宜都打点好了,阁主住在主阁里,大小姐住在雅阁,东吟将军住静丘宅,柳玉将军住………”
风嘉名突然开口:“雅阁是在静丘宅旁边吧。”
这人尴尬地笑笑:“公子真是记性好,确是如此。”
风嘉名无奈地摇摇头:“我就知道,妍妍太依赖她师父了。”
这人干笑了一下,继续道:“这沉水院是阁主特意为公子留的,待会见过阁主,我再带您去看看可还满意。”
“嗯。”
没走几步,风嘉名明显感觉到后面有人靠近,想着怎么父亲阁主之位坐了这么些天内部还没有清理干净,转身拂袖准备出其不意,结果倒是自己心惊胆战!
“你这是做什么?”风嘉名皱皱眉。
风妍走过来揽着他的胳膊,撒娇到:“哥哥回来了,我想给你个惊喜嘛,可惜了。”
风嘉名不觉一笑,低头看着她:“可惜什么,若是你都能近我的身,那我怎么能活到今天。”
听见自己哥哥明里暗里讽刺自己的修为,风妍可是有些生气:“哥哥这是在嫌弃我学艺不精吗,虽然我的功法不怎么样,可是我师父很厉害啊。”
风嘉名看风妍三句话离不开东吟觉得甚是烦恼:“我看在妍妍心里我这个亲哥哥已经比不上师父了。”
风妍闻言低下了头,面容娇羞,掩盖不住笑意,伸手打了风嘉名一下,只是那力度在风嘉名看来挠痒痒都算不上。
他继续循循善诱地教导她:“你师父毕竟是你师父,不是你,人啊,还是要真本事在自己身上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