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公子可是有什么事吗？”江离挤出一个微笑。

“确有些话想和姑娘说。”林依然面色有些尴尬，对上江离期待的眼神。

“你先回去吧，我陪风公子走回去，然后自己走回去。”江离觉得可能人太多，风公子不太方便讲话，便对身旁的丫鬟们交代着。

两人相伴走在夜色里，月光如皎，温和的洒在大地上，洒在江离漂亮的脸蛋上。

林依然有些愧疚的开口：“阿离姑娘，实在对不起，我，我，我不能娶你。”

江离早就根据刚才林依然在宴会上的表现猜到了他的心意，可还是不由得一顿，觉得十分委屈，泪眼汪汪，又拼命克制自己：“风公子可真如父亲所说看不上我们江家吗？”

“自然不是，我……”林依然看她这泪眼汪汪的模样实在不舍，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心急如焚。

“那公子就是不喜欢阿离了。”晚风微凉，吹得江离温热的心也凉了许多，有些怅惘。

“也不是这样……”林依然并不想伤害阿离姑娘。

“那你放心好了，既然公子也喜欢我，其他的都不是问题的！”江离突然两眼放光，握住了林依然的袖子。

“不是这样的……”林依然连连摇头：“其实我是女儿身，出门在外为了不惹人注目才扮成男子的模样……”

江离瞪大了眼睛：“公子怎么能编这种胡话来骗我，当真是没有诚意，既然公子不愿意就算了，我江家自然不会做出逼婚这种事情的！”

你不会，不代表你爹爹和哥哥不会啊，林依然正愁怎么和她解释：“不如姑娘和我去厢房，我证明给你看？”

“那怎么行，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如何共处一室？”江离有些激动了：“再说了，你本就是一届书生，长得细皮嫩肉一些很正常，虽然会一点三脚猫的功夫，但是身板单薄也很正常……”

什么三脚猫功夫，林依然顿时很生气，虽然自己功法不精，但与凡人比起来，身手也是相当敏捷，怎么到你这里就是三脚猫的功夫了？？？

她实在是很无奈：“可我真的是女儿身啊！”

江离突然捂住耳朵，大叫道：“我不要听！！！”然后瞪了林依然一眼：“哼！”转头气势汹汹地离开了。

林依然心里一团乱麻，拖着无力的身体回了房间，夜深人静还没有睡着。

于是点了灯，在包裹里翻翻找找，找出来一件漂亮的罗裙穿上，又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点了丹唇。

我真是太聪明了，林依然不可抑制地笑了笑，然后一个妖法就离开了房间，来到了江离的闺房。

她掀起床帘，就着窗口的月光看着她的睡颜：“睡得真香，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没有一点操心的，你都快把我逼上绝路了知不知道！”

她伸手摇了摇江离：“醒醒！醒醒啊！”

躺着的人悠悠转醒，迷迷糊糊地换了个姿势：“小玉别闹，半夜三更的！”

林依然抑制不住地偷笑着：“阿离姑娘，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是谁啊。”

“我是在做梦吗，哪来的漂亮姑娘在我床头。”江离笑了笑，伸手摸了摸林依然的脸，然后又捏了捏：“我的天啊，这触感，我不是在做梦？”

江离猛然坐起身，这才舍得睁大眼睛：“你，你，你竟然……”

见江离连话都说不清楚，林依然不厚道地笑了：“这下你相信我是女儿身了吧！”

“你既然是个女生，怎么起一个那样的名字！”江离立刻收回手，有些害羞地说。

林依然小声嘟囔：“那也是骗你的，我真名叫林依然。”

“好啊你，竟然这样骗我，我从小到大都没有被人这样玩弄过！”

“你别生气啊，你长的这么好看又家世显赫，想娶你的人都得排队呢。”

一提到成亲这个话题，江离又突然清醒了，灵机一动：“既然你骗了我，就得补偿我。”

“那是自然，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补偿你。”林依然想着自己是妖，随便满足一个凡人的愿望还是很容易的。

“那好，我要你继续扮演风公子然后与我成亲，这样我们带着我的嫁妆云游四海，每年你再扮成男子的样子陪我回家省亲就可以了。”

“什么？？？”林依然没想到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你要是不愿意，我就告诉爹爹我对你情深入骨你却看不上我，我让你在定京城，不对，在整个中原都待不下去！”江离突然又使了小性子。

林依然想着，没有办法了，看江离也是一个善良的姑娘便兵行险招：“你看好了，我不是人，我是妖。”

林依然狠下心，变回了原身，慢慢靠近她：“现在你还愿意和我成亲吗？”

江离差点叫出声，她收回捂住嘴巴的手，试探性地摸了摸林依然的小脑袋，毛茸茸的，很舒服：“你快变回来吧，一只猫和我讲话，挺奇怪的？”

奇怪？不应该是吓人吗？林依然想，这个江离可真难摆脱。

“你不怕我吗？”

“不怕，因为你是好人。”

“可是大家都不喜欢这样的我。”林依然有些欣喜，江离丝毫不怕她。

江离再次握住她的手：“你就当帮我一个忙吗？我不想和那些未曾谋面的人成亲。”

林依然看着她漂亮地眼睛，竟鬼使神差地说了句：“好。”

江离冲她笑笑，林依然起身准备出去，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身后一个温柔甜美的声音：“依然，我喜欢你，我喜欢变成小猫的你。”

她一个妖法回到了自己的厢房，脑海里一直回响着刚才的话，久久都散不去：

——

大家都不喜欢这样的我。

我喜欢你，我喜欢变成小猫的你。

——

这该是她生而为妖两百多年来听过的最温暖心灵的话。

也许也是从这时起江离决定要陪伴这个被世人闲言碎语和偏见吓坏了的小猫，江离这一刻好像突然明白了弥青那句一生波澜四起的意思，似乎看到了自己往后生活的不易，但她确定自己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