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训结束后放了三天假,易乐洋和项露一商议,决定在家好好养养晒黑了的脸。
易明明小学还没开学,每天在家撒泼打滚好不自在。前段时间和易乐洋学的一些社会用语在易母的强势教导下全部无影无踪。
易明明趴在地上玩积木,他打算搭一个航空母舰,但是因为自己不会,理直气壮地要求易乐洋帮他弄。
时至下午,易乐洋困得眼睛睁不开,随随便便敷衍地搭了几块木头就要睡去。
易明明不满意:“姐姐,姐姐,别睡了,快起来。”
易乐洋烦的要命,一把把这只金龟子抱在怀里面,一手揽腰一手摸头,像揉小狗那样揉两下,没什么意识地喃喃:“睡吧,睡吧,睡吧,睡吧,睡吧……”
易明明瞪着大眼睛扭来扭去,易乐洋头一歪已经陷入深度睡眠。
于是等易乐洋终于悠悠转醒的时候,整张脸都沾满了易母的口红,宛若关公再世。
易明明扒着门框偷看她反应,易乐洋冷笑一声,抄起他屁股打了两下,道:“等着吧,看妈妈回来怎么揍你。”
易明明年纪渐长有了脾气,梗着脖子跑了。
易乐洋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越看越新鲜,拿出手机拍了两张照片,清洗完毕后发给项露看。
项露:【哇哦!好美的美人!】
易乐洋回了一个爆锤脑袋的表情包。
项露:【抓紧洗脸,伤皮肤的。】
还没等易乐洋回答,项露又发一条:【我妈给我买了所有学科的五三……】
易乐洋:【……你慢慢做。高中毕业了还能当学霸笔记卖出去。】
项露:【嘤嘤嘤】
易乐洋:【我不会帮你做的,你自求多福吧。加油吧!项小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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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的第二个星期是社团招新日,社团活动只有高一高二可以参加,尽管有的社团名义上的社长是高三的学生,实际管理的还是高二的。
社团活动一星期一次,占用的是放学后的时间。高一楼下的空地上架起了不同社团的棚子。从东向西依次是天文社、文学社、足球社、围棋社……足足摆了两排。
易乐洋没兴趣,楼都没下。项露和顾屿飞自己玩去了。
等项露回来,手上拿了一大堆零食。
易乐洋拆了一小包薯片,咂舌:“现在社团招新都出这么大血本啊?”
顾屿飞嘿嘿一笑:“这是他们给自己人吃的,我和项露偷偷拿的。”
“……”
易乐洋:“没人揍你们吗?”
项露得意极了,嘴角翘得高高的:“他们忙着呢,都没发现。”
易乐洋继续开了包怪味豆。
“你们俩有报什么社团吗?”
顾屿飞没报,项露报了广播社。
易乐洋思考两秒:“广播社?你会唱歌吗?”
“什么唱歌,”项露拍了她一下,“广播员懂吗?读新闻那种。”
“什么时候面试?”
项露美滋滋的:“不用,副社长直接让我过了。”
嘴里的怪味豆越嚼越慢,易乐洋喝了口水,问:“不用面试?副社长男的吗?”
项露很惊奇:“对啊,高二的,长得可帅了。”
楼底的社团招新已渐入尾声,侯丽丽一行人从后门进来,坐到位置上后,故意把课桌书本挪来挪去,动静极大。
易乐洋一看这架势就知道她们要发火收拾人。班长恰巧此时进入班级告诉他们再等五分钟班主任就能来开班会了。
然而没人理他,侯丽丽和她的小跟班们自打军训以来就看不惯这两个来自府苑中学的奇葩。一个每天冷冷淡淡不理人,一个则和顾屿飞玩得非常好。顾屿飞和裴潜以前在宇治初中可是出名人物,怎么能和别的初中的人玩在一起呢?
即使上了高中,初中的分级观念还根深蒂固地深植于她们的脑袋里。
侯丽丽率先发难:“凭什么有的人不面试就能进广播社啊?不要一开口像个公鸭嗓,到时候全校人听到都吐了。”
声音阴阳怪气极其欠揍。
因为班上同学之间还算不上熟捻,小团体分隔明显。易乐洋她们坐在靠窗处,侯丽丽她们则靠近后门,教室里弥漫着风雨欲来的气息,本来还在谈天的其他同学安静下来。
项露还没明白是个什么情况,顾屿飞慢慢站直身体。
易乐洋起身拍拍项露,示意她坐进里面去,自己坐到了靠近走道一侧,双手环胸往后座一靠。
“怎么?有意见?”
一个女生哎呀呀怪叫起来:“哪敢啊,没本事只能走后门的又不是我们。”
女生的话似乎是一个触发的命令,其她人也开始叽里呱啦像稻田里的青蛙咕咕乱叫。
易乐洋冷笑一声:“有些人也不想想到底是谁没本事,连提前录取的资格都没有。有不满大可向广播社的人说,怎么,没胆子找他们但是有胆子敢来挑衅你爹吗?”
侯丽丽正要反驳,茆老师的身影已出现在走廊上,她讪讪住了嘴。
茆老师一进屋,就感到教室里氛围古怪,以他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大概小孩子之间又出什么事了?
他没置一词,笑呵呵地给大家开班会。
侯丽丽是班上的英语课代表,中途英语老师过来把她叫走了,直到放学也没回来。
她的小跟班们没了主心骨,放学也没敢堵她们不让走。
易乐洋想得很简单,项露不用面试是那个副社长决定的,广播社这种在高中玩玩的社团学校基本上是放任自流,也没有人数限制,有什么不满就去找副社长那个狗东西,决定权又不在项露手里,找她挑衅有屁用。
易乐洋拉住项露:“没面试的事情你和别人说了吗?”
项露声音听起来很低落:“没有,不过可能在场的那些学长学姐都知道吧。”
易乐洋摸摸她的头:“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们决定的事情应该让他们自己承担。”
话虽是这么说,但是项露还是很伤心,她没立刻回家,跟去易乐洋的小公寓里非常大声地哭出来。
易乐洋无奈地端茶递水:“好歹你也是跟你爹见过世面的人……”
“这不一样啊,”项露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知道有人讨厌你还是好难受啊。”
项露哭着哭着开始打嗝,易乐洋一边拍她的背一边安慰:“初中讨厌我的人多了去了,见面还不是得夹着尾巴乖乖叫爹。”
“他们没叫你爹啊。”
“我就打个比方……”
“可高中里的人不听你的了啊。”
易乐洋觉得侯丽丽她们比初中那些猖狂的人差远了,不值得放在心上。
她努力哄着情绪虽有平复但仍然抽泣的小姑娘:“这有什么,等第一次月考成绩出来他们依旧叫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