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百蛮山的线索

面对如此壮观景象，三人都惊讶不已。

李长叹最先反应过来，他左右看了下四周的无垠星空，抬手甩出一道耀眼的法团。法团闪烁着明亮的光芒，在三人的视野中越走越远，忽然，就在法团即将从几人目光中消失的时候，好像打在了某一面墙壁上，扑闪了一下便消失不见。

闭眼感受了一下反馈回来的灵气讯息，李长叹抬眼说道：“此处恐怕已经不在太虚大陆了。”

卢灵对于太虚世界了解还不算多，面对这种神鬼伟力，自己不敢妄加猜测，于是闭口不言。

“长叹师兄，你是说？”

一旁的宁成雨到底是高门弟子，即便阅历尚浅，但是其母亲毕竟是元婴大修，他在百年来的耳濡目染之下也了解不少修真界迷辛，经过李长叹的提示，他似乎隐隐也有了答案。

卢灵好奇，转过头来瞪着萌萌哒的卡兰姿大眼睛，微微歪头，迷惑的看着他俩。

“没错，这里是一处小世界，游离于太虚世界之外，却又与主世界存在千丝万缕的联系。”

李长叹无视了卢灵的卖萌，面容依然冷峻，继续道：“这宏伟的虚空星海，应该是都是此处小世界的背景与投影，应该都不是真的，这个小世界的主体建筑，应该就是眼前的大殿。”

小世界是一个个游离的小型位面，如果把主世界比喻成一个巨大的泡泡，那么小世界就像一批批的小泡泡，有的小泡泡会依附于大泡泡上，两者彼此形成联系，但是也有很多并不与主世界相连。

对于小世界，卢灵也有一些了解，修启大陆同样有小世界的存在，只不过非常稀少，往往只有一些豪据整个州域以上的大宗门才能拥有。

修启大陆土地广袤无垠，即便是基础的城市单位——县城，平均占地也有数百平方公里，有的县域东西南北最远甚至有千里之遥。县域之内，无数村、镇点缀其中，每处县域，总人口少则数十万，多则数百万。

县域之上，归属府域所管辖，每处府域的府城，规模放到地球的现代，那也都是如同省城一般，能容纳数百万人毫无问题，一府少则管辖三五县域，多则总管数十处县域，看地域广度来看，不亚于一般的省份。

如此类推，修启大陆的郡城，下辖平均七八个府城；而七八郡，又共同组成了一个州，修启大陆十九州，每个州都有各自的霸主，其规模、实力究竟如何，卢灵也不敢完全想象。

清霄门之前虽是河中郡的门派魁首，但是却与另外中州九郡的所有金丹宗门一起，被称霸中州的六合仙宫所管辖，而六合仙宫正是有一处公开的小世界，名曰琳琅妙境。

琳琅妙境虽是小世界，可是内有洞天，整个世界广袤无比，有数百平方公里，其内灵气远比修启大陆充沛，而且里面同时蕴含一种云泽福气，这种云气被修真者吸收后，能够形成一股独立于真气之外的体内能量团，源源不断的滋补真气，使真气向真元所转化，对于尚未彻底化气成元的金丹及以下修士来说，意义非凡。

六合仙宫的宫主有经天纬地之才，这琅环妙境并没有被宫门遮遮掩掩，而是作为仙宫举办大型宴会，或是招待重要客人的场所。每逢仙宫十年一度的六合盛宴，中州七郡所有凝元及以上级别的宗门都有资格进入这琳琅妙境观礼，每逢此时，卢灵便能正大光明的白嫖几口云泽福气好好享用。

三人此时都在大殿下方，只感觉这大殿正门无比气派，却不知殿后有何洞天，于是李长叹先行飞向高处，想一览大殿全部面容。

李长叹一动，宁成雨和卢灵也先后跟上，三人向上飞了数百米，便逐渐感受到一股压迫力从上方传来，这时李长叹一个招手，几人都停了下来，此处高度应该就是这个小世界的极限了。

几人放眼望去，正殿两边各自延伸出两道近百米高、数十米宽的灵玉殿墙，殿墙在东西各自延伸出几千米之后便九十度向后转向，整个殿墙于大殿伊始，将后方围成了一处庞大的内廷，内廷里宫道交错纵横，无数亭台楼阁点缀其中，鳞次栉比、富丽堂皇。

整座宫城用料极其奢华，经过宁成雨的解说，殿前台阶、御道，均是用整块整块的龙纹玉铺设而成，而支撑殿顶阁楼的数十座高大石柱，竟然是用那太虚世界的奇珍——天柱石砌成。

天柱石相传是洪荒时代支撑天界的神柱的主材料，珍贵无比，现在太虚世界留存的天柱石虽然没有传言那么夸张，但是也是难得一见的旷世珍宝，就连宁霄这样的元神大能，珍藏中也只不过有一块一立方左右大小的天柱原石，平时当做宝贝一般，不舍得拿来炼宝，生怕炼坏了将其损毁。

“话说，你怎么对你母亲的小金库这么熟悉？”

卢灵突然歪了一下楼，打断了宁成雨。

宁成雨正在描述天柱石的珍贵，被卢灵一说，顿时脸上羞红起来，支支吾吾道：“母亲大人平时管教甚严，每年只给予我一定量的灵石用度，而我花销颇大，有时囊中羞涩，遇见心仪的法宝丹药想要买来，只好···”

“我懂，偷家长的钱包嘛，叛逆期的小孩子哪个没做过···”

卢灵脸上挂起一个玩味的笑容。

“这...子女借用父母的钱物这种事情，能叫偷吗，”宁成雨有些羞恼，“卢...卢前辈，你莫要凭空污人清白！”

卢灵刚乐的嘿嘿一笑，正要继续调戏这小鲜肉，却被李长叹一抬手，止住两人，说道：“天柱石虽珍贵，但对于大宗大派，只要愿寻，总还是有的，你们却看那处。”

李长叹手中玉质手杖遥遥一指，点到一处，卢灵与宁成雨随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极目远眺，发现那是一处处于内廷的宝塔，宝塔外饰雕栏玉彻，但塔侧面却损坏一处，约有两层，塔外壁被破开，大批破碎的玉石瓦片凌乱了一地，好似发生过争斗。

“那里发生过打斗，莫非是黎庆他们？”

宁成雨有些焦急，黎庆已经失联了有一会儿了，不知道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难道他们也是进入了此方小世界，并且与某些其他势力的人发生了争斗？比如，魔修？

“我们过去看看就知道。”卢灵这次率先走在前面，宁成雨紧跟卢灵身后，李长叹微微摇头，然后接着跟了上来。

正殿距离卢灵越来越近，那雄伟的气势也愈发逼人，卢灵心中稍显沉重。

突然在飞过正殿旁的殿墙上空时，卢灵感觉自己仿佛穿过了一层浅浅的透明薄膜，刚感觉意外，瞬间感应到体内真气被削弱一大层，同时自己竟无法御气飞行，身子猛然向下方坠去。

宁成雨跟的太近，自身应变、反应也有点差，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了一下，跟着坠落了下来。

李长叹反应很快，提前做了准备，虚空一跃，整个人轻轻落到下方殿墙之顶，他随后先是慢慢穿过那层薄膜，感受了一下，之后便跳上旁边女墙，寻到卢灵两人坠落的方向，随后一把将手中玉杖打出，自己则纵身跳下，两手微撑，蓝色衣衫飘荡而起，跟在玉杖之后徐徐落下。

内廷之处仿佛有一种禁默阵法，不允许修士御空飞行，卢灵初期被整了个措手不及，但即将落地是突然浑身一崩，凭空借力，一个翻身，最终以半跪的姿势落在地上，右手则扶在地面，左手横向撑开，稳住了身形。脚下晶莹剔透的灵晶石砖受到坠击，竟然没有碎裂，只是轻轻晃动几下。

宁成雨则是摔了个四仰八叉，他只感觉自己一身灵气被隔绝阻断，真气长河淤堵不通，难以运转，最后只能狼狈的落在地上，虽然不至于对金丹之躯造成损伤，但是灰头土脸则难以避免，少年心性喜好面子，此时他只感觉脸上的羞红短时间内难以退去。

这时李长叹的玉质手杖从天而降，最后竟直接立在灵晶地砖之上，之后他自己跟着翩然落地，单脚点在玉杖杖柄，长发与衣衫依着惯性缓缓收落，整个人就像天鹅降于湖面一样优雅从容，宁成雨满脸崇拜，眼中的小星星差点脱框而出。

到底是少年，对强者的崇拜是骨子里的，只是，怎么总感觉这小子眼神有些不对？

卢灵自己也不得不服，李长叹似乎无论面对何种情况都能保持着一种淡雅，即便面对宁成雨那种让自己看着都感觉浑身发毛的眼神，都能面不改色，换做自己，恐怕得出一身鸡皮疙瘩。

“此处内廷阵法，并不阻隔外人，但是最少包含弱化与禁空两种特性，我刚刚感受了一下，自己此时运转真气的速度不足平时的一半，两位小心”李长叹轻轻落地，收回手杖，施施然道。

眼下事故只是一个插曲，三人调整好状态再次赴往那半毁的玉塔处。虽然阵法削弱了几人的实力，但是金丹修士身体素质强大无比，拳裂山川只是时间问题，几人一路风驰电掣，四周建筑与景色排水般倒退而去，只一会儿几人便感到了宝塔之下。

“墙体是由里向外破开的。”

卢灵一眼看出宝塔半毁的原因，抬头透过碎裂的墙面，看向宝塔内部，只见无数道家法像排列密致，一些人像已经被毁。他一步跳上二楼，在外侧废墟中捡起一块玉佩，丢给楼下宁成雨。

“看看这是什么。”

宁成雨单手结果，拿在眼前反复翻看几下，眉头一皱，说道：“百蛮山的令牌。”

卢灵眼中精光一闪，百蛮山！

挑战任务的目标二，看来有方向了！

宁成雨说完也跃上二楼，对着卢灵说道：

“我听说百蛮山前些日子于这附近覆灭了一些小门派，闹出了不小的风雨，这似乎也是外面那么多门派修士聚集在此的原因。这附近是我正道门派的腹地，百蛮山是如何一路避开正一道、丹霞洞天、紫霄宗、蜀山剑宗与我们栖霞洞天这些正派顶级宗门的耳目，能深入到月轮山掀风搅雨，我很是疑惑。”

卢灵默默听着，心中却翻起滔天巨浪。

原以为这个太虚世界正邪两派势力是犬牙交错般交接，没想到这里竟然是正道门派的核心腹地后花园，区区一个魔道百蛮宗，为了剿灭小门派冒这么大的风险到这里？说出去任谁都不信。

同时卢灵敏锐的捕捉到了正一道的名字，心中暗惊：龙虎无为灵卷不正是正一道的传承经典？自己难道把正一道的看家心法给掏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