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秦国基本都意见统一了,甚至嬴渠梁都要点头了的事情,这夏炎,居然有不同意见?
整个朝堂的人震惊了……
老甘龍一脸震惊!
孟坼、白缙、西乞弧、三人一脸的不可思议。
需要知道,此时此刻,任何一言一行,那可都是关系着秦国的生死存亡。
此时此刻的话,可决不能乱说。
那是要掉脑袋的!
但是,夏炎一个‘有’字,老甘龍等人震惊之外,也有人面露喜色。
这些人,便是将军赢虔,将军车英,将军子岸和内史景监等人。
没想到,这个客卿,还真他嘛的……
有点老秦人不怕死的血性!
行!
秦国供养你的苦菜团子和硬面饼子,没白吃,不算喂狗了……
夏炎一个有字,震惊了一批人。
总领国政的老世族首领老甘龍坐不住了,他颤颤巍巍的拄着拐杖,走出来一步:“客卿大人,饭可以乱吃,但是话却不能乱说。
此时此刻,庞涓携20万大军下函谷而逼栎阳,秦国生死存亡之际,岌岌可危也。
此时,一言可存国,一言可丧邦,你可要想好了再说呀!”
看着这个总领国政的大夫老甘龍,夏炎微笑:“大夫,我早就想好了。
秦国要存,秦国要兴,这一仗,必须要打。”
“咳咳咳咳咳咳咳……”
夏炎这么赤裸裸的直白的就反对了老甘龍的决策,使得老甘龍一下子都没有回过神来。
一着急,猛烈的咳嗽了一阵……
剧烈咳嗽之后,憋红了脸的老甘龍哐哐点了两下拐杖:“好!夏炎,老夫岁年迈,然则却非腐儒之辈。
你说,这一仗,秦国必须要打?
好,你跟我说说,你拿什么跟20万魏武卒打?
秦国就5万老弱残兵,你怎么跟庞涓打?”
众人的眼光,一起看向了夏炎。
夏炎淡然的往前走了几步:“至于怎么打和拿什么打,那是另外需要解决的问题。
现在秦国需要解决的首要问题,是打还是不打,我说的对吧,大夫?”
老甘龍忍住咳嗽,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是这个道理。
那你说,秦国,为什么不能撤入陇西大山,化戎以图东山再起?”
老世族,嬴氏一族,以及各位秦国栋梁,以及嬴渠梁,他们所有人的目光,一起看向了夏炎……
意思很明显——
今天,你夏炎,要给我们大家一个完美的解释……
否则,大敌当前,你一个青皮小子,搅扰政事堂如此重要的议政,哼哼……
夏炎微笑,朝嬴渠梁拱手:“君,那,夏炎就说了?”
嬴渠梁连忙伸手:“客卿尽管畅所欲言。”
夏炎闻言,微笑着转身,朝门外拍拍手:“抬进来……”
在众人一片震惊中,足足八个彪形大汉,嘿啾嘿啾的,扛着足足有两人合抱粗细的一匹绢帛,走了进来……
这匹硕大无比的绢帛,足足有两丈长短。
如此巨大的绢帛,让政事堂里的所有人惊惧不已,这是要干啥?
秦国穷啊,这么大一匹绢帛,这得做多少衣服啊,败家子啊……
“咕咚……”
沉重的巨大绢帛,被放到了地。
夏炎朝政事堂两边的秦国大臣们微笑:“诸位,往后让让,让让,哎,在让让……好,打开……”
两个大汉,各自把住巨大绢帛的一角,唰的一声,将绢帛展开……
“呜呀……”
“啊呀呀呀呀……”
“我的天哪……”
“这是……”
“这是—地形图?????”
“地形图?居然是如此精密的地形图?”
“鬼斧神工,鬼斧神工啊,老夫一辈子,从未见过如此精密的地形图。”
“太震撼了,太震撼了……”
“我的天,每一条河流,每一条山脉,甚至每一个村庄,都有标记,这……不可思议,不可思议……”
“居然,连陇西之西的众多戎敌部族,也标注的如此之详细,这简直不可能……”
内史景监震惊不已:“君啊,如此这般宏伟精密的地形图,虽百万金不能得也。此图,足可称七国至宝也!”
瞪圆了眼珠子的将军赢虔,像是梦呓一般的摸着地的地形图:“这图……要是让七国得知,怕是不惜要倾国之力,也要来抢哦……”
老甘龍和孟西白老世族等人,在这张地图一撒开一刹那,顿时就傻了眼……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在说话了……
这些朝堂的人,哪个不是一辈子都在军中打滚,此图的价值,他们个顶个的心知肚明……
车英和子岸,在看了图之后,激动的都要哭了……
车英:“少梁之战,若是有此图,我大秦当少牺牲几万兄弟。”
子岸:“当初若是有此图,西豲之战,我当将其余部全歼也!”
嬴渠梁从君案下来,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看了一遍这张硕大的地图,久久……
嬴渠梁转身,朝夏炎深深一躬:“先生入秦,游历天下,呕心沥血,绘制这天下山河图。
然而,我老秦人,却全都当先生是游山玩水的浪荡之徒。深深的误会了先生。
其中贬损之言,不绝于耳,但是先生却从来绝口不提,也不澄清,默默忍受。
今日,嬴渠梁代秦国臣民,给先生请罪了……”
嬴渠梁说着,深深弯腰,俯手便拜……
“给先生请罪了!”
秦国政事堂的大臣们,情愿的,不情愿的,一起异口同声的大声喊着……
“给先生请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