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就是生擒太子申!”
夏炎斩钉截铁道:“庞涓将八万大军,四路分兵,各个击破秦国要塞之地。然而,他是想要秦国的要塞嘛?
不!
庞涓的终极目的,有且只有一个,那就是,歼灭秦国所有有生力量。
只要秦国的兵,被他打没了,整个秦国都是魏国的,他岂能在乎个把城池?
所以,庞涓四路分兵,无非就是想分散秦国注意力,意图秦国分兵,然后,他依仗魏武卒强大的战力各个击破,然后,一举攻下栎阳城,秦国灭矣!”
“嘶……”
“嘶嘶……”
“狡猾的庞涓,果然狠毒!”
“幸亏夏先生道破庞涓诡计,不然,秦国危矣!”
夏炎接着道:“所以,秦国想活下去,离石要塞,是保不住的。
河西谷地,也是保不住的。
崤山关隘,也是保不住的。甚至,函谷关,也是保不住的……”
话说到这里,众人心里一片沉重。
尽管,大家都知道这样的结果,但是听夏炎这么一说,还是心里沉甸甸的……
秦国的大好河山,就这样,无奈的拱手相让……
可是,又能如何?
在灭国面前,所有的一切,都是细枝末节。
无论是一个人,还是一个国家,首要的问题,就是要先活下来,然后,才能再图其它……
秦国,也一样……
不怕关隘被夺,不怕城池丢失,只要还没有灭国,那么,一切,才有可能……
嬴渠梁恨恨的咬着牙:“夏先生,你说吧,要怎么擒太子申?”
夏炎淡然道:“函谷关,秦国之门户关隘。可谓秦国最重要的关隘,易守难攻。
但是,就是这样的重要关隘,魏国却是用太子申居然以身犯险,携两万兵马前来讨关。
为何?
因为,他有依仗!”
嬴渠梁:“什么依仗?”
夏炎:“援兵!”
嬴渠梁等人闻言大惊:“十万大军还不够?居然还有增援?”
夏炎淡漠的点头:“是的,尔等以为庞涓此番灭秦,光光就指着这十万魏兵嘛?
不,庞涓灭国,定然全力以赴,调动一切可能调动的力量。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何况庞涓灭国?”
众人沉默了……
十万魏军,已经让秦国如临灭顶之灾。
如今,夏炎居然说,还有援兵……
嬴渠梁艰难的咽下一口唾沫:“先生所言援兵,是谁?多少兵马?”
夏炎皱皱眉:“以我揣测,应该不下五万之数!”
政事堂里,又是一阵死一样的沉寂……
嬴渠梁脸的汗都下来了:“夏先生,若真如此,秦国还有救嘛?”
夏炎淡然微笑:“左右已经这个样子了,尽人事安天命便好。天若要秦亡,怎么做都是徒劳。
天若不让秦亡,他日,大秦必将一统中原,君临天下!”
此等艰难濒临灭国之境,夏炎居然还说什么……一统中原,君临天下?
嘶……
嘶嘶……
众人看向夏炎的眼神都变了。
特别是嬴渠梁,他闻听夏炎之言,脑袋轰的一下。他浑身猛的一阵剧烈的颤抖,死死的盯着夏炎,讶异不已……
嬴渠梁的心里,藏着一个除了秦国君王,谁也不知道的秘辛,那是老子李聃,在函谷西行之时,给嬴渠梁的老爹赢濕隰,留下了几句预言……
这几句预言,老子秘告,只能在秦国君主之间流传,不能入第三人的耳朵……
而方才夏炎所言,竟然,与这秘言,有着不约而同的契合……
嬴渠梁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
嬴渠梁拱手:“先生,接下来怎么做,尽管吩咐嬴渠梁!秦国若能渡此劫,先生当为秦国九卿之尊也!”
夏炎看向嬴渠梁:“秦国,还剩下四万兵马,由君你亲自率领,奔赴函谷关。关内留守五千人。
另外三万五千人,埋伏函谷关外。
待太子申两万兵马赶到,关内关外,立刻合围,立刻交战,不能给太子申丝毫喘息的机会。
这将是一场血战,秦军,虽然占据人数优势,然则战力,远远不能同魏武卒相比。
但是,不管如何,不论死伤多少,哪怕,人都死没了,也要务必生擒太子申。
并且,必须要在两日,也就是二十四个时辰之内,拿下太子申。
拿下之后,立刻携太子申奔赴栎阳城。
切记,一定要二十四个时辰之内拿下。
一旦二十四个时辰内不能生擒太子申,那,秦国,亡矣!”
旁边,赢虔一脸的担忧:“夏先生,秦国四万老弱病残,恐不敌两万魏武卒也!”
夏炎一脸淡然:“此时此刻,敌,也得敌!不敌,也得敌。
敌的过,秦国就还有能喘一口气的机会。
若是敌不过,那,秦国……”
夏炎没有说下去,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后果是什么……
城池尽失,山河破碎,国破家亡,秦国,在战国版图,就此消失,永不复再现……
车英:“夏先生,为什么时间这么紧,非要二十四个时辰。这个世,没有哪个国家敢说,用四万兵马,能用二十四个时辰内,灭杀两万魏武卒。
那可是七国最强的魏武卒啊,他们,曾经用五万人,击败秦国五十万人啊!秦国岂非没有胜算?”
夏炎叹了一口气:“为何一定要二十四个时辰,因为以我估算,二十四时辰之内,太子申援兵必到。
而车英所言天下无敌的魏武卒,则不然,此时魏武卒,虽然战力依然天下第一,但是已经不是彼时魏武卒。
而且,带兵之人是庞涓,也不是那时天下无敌的战神吴起。
所以,秦国,二十四时辰之内,尚可一搏也!”
这时候,嬴渠梁起身,朝夏炎拱手:“先生所言极是,此时,秦国搏也得搏,不搏也得搏。
若嬴渠梁二十四个时辰内,没有生擒太子申,那,嬴渠梁殒命函谷关,也算是与秦国同生共死,无憾了!”
夏炎:“天道昭昭,自有天断。生而为人,尽了人事便好,其余的,听天由命吧!”
嬴渠梁拱手:“嬴渠梁明白,只是,夏先生,嬴渠梁尚有疑问,秦国兵马尽出,栎阳城不需要把守嘛?
还要,先生几乎算尽了魏国诸将的力量,但是好像唯独没有算庞涓这一支力量,秦国,真的可以无视庞涓嘛?”
夏炎微笑,嬴渠梁不愧为秦君,果然心思缜密。
夏炎道:“诸位若胜利而归,栎阳城守不守都没关系。
诸位若是失败,栎阳城更是守不守都没什么关系了。
栎阳城这座空城,由我来守。
庞涓,也由我来对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