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是西玄城的本土人家，依照江都颁布的法令，每位四玄城的本土人生下来就是戴罪之身。”囚九满是感慨，还有愤怒埋藏在深处。

“我小时候就以为每个人都是戴罪之身，可是，后来我才知道，只有四座玄城的本土人才是戴罪之身。江都的人都是自由身啊，而且我们需要每时每刻冲在前线，不断杀敌换取功勋，以赎罪。

就在我们努力杀敌，磨砺自身，提升觉醒等阶的时候，那些江都的居民却连觉醒者的存在都不知晓，何其可悲？

我15岁那年自然觉醒了，当时我……”

“停停停！”黎明黑着脸打断道，“能不能挑重点的讲？你这从几十年前讲，我又不是给你写传记，不用这么详细……”

“哦哦。”囚九有些不好意思的摸着后脑勺，“抱歉，抱歉。刚刚情绪酝酿的太过了，我再酝酿一遍。”

“对了，辉哥，你知道为什么四座玄城的本土人都是戴罪之躯吗？”黎明问道。他还不知道有这个情况，那岂不是上前线的都是罪人，四座玄城都是牢笼吗？

“我就是知道才会来这里，才会来到江都！”囚九脸上的愤恨之色又出现在了脸上，“不过成王败寇罢了，龙江城联早已名存实亡，真正的掌控者就是江都。”

黎明一脸不解。

“当初，四座玄城和江都，在一位大人的带领下建立起了现在的龙江城联。那时，人类非常势微，外界到处都是各种危险的异兽。”囚九缓缓道来，“为了对抗异兽，保存人类的火种，无数前辈前赴后继，根据并不成熟的觉醒者概念摸索出比较完善的觉醒者体系。

那时，整个龙江城联上下一心，一举击溃了周边的异兽族群。在这普天同庆的时候，江都暗中挑起了内斗，他们想将四座玄城逐个击破，实现一统的野心。

可惜当时的那位大人已经牺牲了，四座玄城不得不抱团反击，因为早先没有半分的防备，所以……败了，败的一塌糊涂。

失败后，我们也不能抛弃我们的家园，于是投降，最后落个人人获罪、世代继承。

之后就是这种情况了，四玄城的人在前线拼命杀敌，而江都的人却在后方拼命的享受。

何其的讽刺！江都的统治者就是野心家罢了！”

囚九越说越激愤，都快当做演讲了。

黎明也没料到这种情况，而且他觉得囚九说的从逻辑上来讲好像没什么问题，但就是觉得像故事书一般。这个事情听起来有些不真实的感觉，但是又有很多方面是和囚九所说吻合。

“那辉哥，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呢？我听都没听过。”黎明又问。

“害，你是江都的人，当然是不知道的。那些野心家怎么会把真实情况说出去呢？”囚九好像并不意外黎明会这样说，“历史永远是胜利者书写的，我也被蒙在鼓里很多年，如果不是组织找到了我，我怕是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些事。”

组织？黎明越听越像是上辈子某被打击团伙的洗脑的手段了，看来不论是哪个世界都不缺乏这种团伙啊。

而且，这个组织给自己的定性很可怕。

一般的人做坏事都知道自己是做坏事，心里会有一种负罪感和愧疚感，还有一份良心在上头压着。

但是类似于囚九这种组织的人反而不会，他们把截杀江都、毁灭江都看作是一种使命，是在行侠仗义，是在除暴安良！

他们的组织将江都定义为反派，把自己定性为正义，将自身立于道德的制高点。

当然，囚九的话有待考证，黎明也不是完全相信江都的。

人性从来不是表面看起来的那样简单，每个人都能将自己伪装的很好，想了解一个心机深沉的人就如同剥洋葱。

你永远也不知道那个人表面有几层，可能你撕掉他的最后一层伪装看到是空的而不是心。

“你是觉得你在做好事吗？是在维护正义吗？”黎明忽然问道。

囚九点点头：“我都跟你讲这么多了，你还是不懂吗？我的朋友！我们的组织就代表着正义啊，推翻江都的残暴统治便是我们的目标！”

黎明忽然就对那个组织肃然起敬了，洗脑的很成功，妥妥的行业楷模！

“那你觉得截杀那些什么都不知道的学员是对的吗？”黎明直视囚九的眼睛。

囚九被盯着有些发毛，没有回答。

“你可能觉得你的组织做的一切都是对的，因为你认为他们即正义对吗？”黎明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但还是堪堪压住心中的愤怒。无缘无故被截杀，这是谁都难以忍受的事，之前是不知道，现在知道了罪魁祸首，黎明想冷静都难。

囚九轻微的点了下头。

“那我也是学员，来，杀我啊！”黎明胸膛微微起伏，“来啊！”

他身体开始紧绷，做好随时使用‘恶魔觉醒’的准备。

囚九摇摇头，后退了几步：“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怎么会杀你？”

“我的命是命，其他学员的命就不是命了吗？”黎明的用词看似咄咄逼人，但是语气却是温和的，“那些学员都是无辜的啊，你们就是为了所谓的正义去杀人？”

囚九愣了半响，说道：“革命总需要流血和牺牲的，他们的牺牲才能换来更好的未来！”

黎明嗤笑一声，摇摇头：“我觉得我在江都生活的挺美好，因为你们的截杀，我才生活的不美好起来。抛开所谓的正义代表来看，你们的所作所为还真不如江都。你们的正义只是自己下的定义，我们这些平民认为的幸福认为的正义才是真正的正义！”

囚九被说的哑口无言，他有些动摇了。自己坚持的正义真的是正义吗？

“辉哥，我把你当朋友，有些话也希望你能听进去。撒谎的不一定是胜利者，可能都在撒谎。认真，你就输了。”黎明郑重的对囚九说道，“你们定义的正义，我们宁愿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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