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章 劳什子将行业(1 / 1)五时一刻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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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怕被二姨娘欺负,决婉如特地将祖母院里来的三四个丫鬟尽数带上了,算是给自己撑撑场面。

行至梨园时,决婉如脚步一顿,忽然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形象是白莲,白莲的精髓就是柔柔弱弱。又不是去打架的,叫这么多人作何,于是又遣她们回去了。

现下脚步飞快,心中隐隐有些期待,她微微扬着嘴角,神采奕奕。

小圆探了探脑袋,“小姐,那将公子也在里头,您真的可以吗?”

“放心啦。”决婉如揉了揉她的脑袋,轻声宽慰道,要说男人,现实中她可见得不少,还会惧他一个将公子?

她挺了挺胸膛,又拍了拍脸,再度抬头时,已俨然时一副仙然无辜的神情,继而扬了扬素白长袖,小步踏了进去。

才拐入院中,便能见着满院的大红礼担摆满了一个院子,浩浩荡荡地直延出门外。决婉如微愕顿足,他不是来退婚的,怎还带了这么多礼担?

由小圆引着,她们穿过宽敞院子行至廊下,侧对着厅堂便能看见其中站了不少人。

最中的主位上是空的,二姨娘和沈若雪坐于对侧,正愤恨幽怨地望着正在缓步赶来的决婉如,而背对着她的是一位身着湛蓝袍服的男子,发髻用白玉簪高高别起,身子修长,优雅矜贵地背着一只手站着。

“二姨娘~”决婉如乖巧温柔地唤了声,一边施施然踏进厅堂中。

“呵,可别这么叫我。”沈兰幽怨冷哼一声,别过脸去。

“婉婉!”那背对着他的男子终于转过身来,见她果真来了,急切地一把拉住她的手,决婉如这才以真切看清眼前之人。

眼前这男子倒真应上了公子人如玉的意境,面若冠玉般皎白清逸,文致秀雅,一股清秀小生之气。饶是决婉如现实中也见了不少帅哥,却难以见到这一卦温雅随和而不油腻的。

决婉如尴尬一笑,手堪堪抽了出来,古人不是最矜持守规矩的,怎的上来便拉人小手。

“将公子这是……”

“婉婉何故如此陌生地叫我?难道是在生我与二小姐赐婚的气吗?”他着急地又靠近一步。

赐不赐婚与我何干?

“婉如不敢,将公子既与二妹妹有了婚约,便理应与其他女子保持干系,往日那些玩笑之话,便不要再提了。”她温婉轻笑,又退后一步。

“你在说气话对吗,婉婉,我今日来便有二事,一是来向二小姐退婚,二来,便是来向你提亲的。”

将行业步步紧逼,决婉如连连退后,眼前这男人倒是一片深情,可惜她可不是书中的决婉如。正遐想间,只听一旁冷面围观的沈兰忽然尖声道:

“将公子,这婚是圣上赐的,可不是你想退便能退的。”

“赐婚一事,我自会向皇上提,但我对婉婉的情谊是真真切切的。”将行业绝情地一口回绝了,随即投来一记缠绵目光,惹得决婉如一身恶寒。

她扯了扯嘴角缓缓抬头,为难地轻咬着下唇,温柔轻声道,“将公子对婉如极好,可婉如一直把公子当作亲哥哥来看,怎会生出其他情谊呢?”

“哥哥?”他骇然退后一步,“婉婉,你莫说笑。我们不是还互赠过情诗吗?我给你的字画呢?”

“婉如可从未收过什么字画,将公子莫将与二妹妹的事情记混了?”呵,字画被小爷全烧了。

那将公子震惊得连连退后,一张脸乍青乍白,旁边定定坐着的二姨娘捅了捅决若雪的胳膊,她方从一脸幽怨中回过神,连忙换上了一脸娇笑迎了上去,“我那儿却是收藏了不少将公子的字画,若是公子改日有空,不妨……”

“谢二小姐赏识,将某还是改日再来吧。”他丧着脸夺过话来,幽怨地望了眼悻悻低着头的决婉如,“婉婉,我相信你今日所说都不是真的,我下次再来找你,你送我的字画可都还在。”

此话一出,决婉如心中一惊,随即暗暗冷笑一声,你看爷认不认就成了。

将行业又是不甘地直盯了她一眼,却被决婉如眯眼轻笑,堂而皇之地敷衍过去。他只得灰溜溜地领走院中礼担,愤愤离去。

决婉如松了一口气,刚回过头,又被眼前发狠盯着她的两人吓了一跳。

“呵呵,二姨娘和妹妹何故这般盯着我,可是人家今天更美了?”

“呸。”决若雪甩了甩粉绢雪袖,厌恶地别开脸,“我可告诉你,将行业与我可是皇上赐婚,纵使你有通天的本事,也别想改变分毫!”

“那就先恭喜妹妹了。”决婉如垂眸,毫无真意地恭喜了一遍,转身正欲离开,又回过身来,“既然已经是有婚约在身,劳烦妹妹管好自家夫君,莫要再来骚扰人家了呢。”

说完,她欠欠地一笑,忙溜了出去,果听见身后之人气急败坏的谩骂声。

小圆正侯在堂外,方才屋子里说的话她都听得真真切切,当下目瞪口呆地望着她,半天合不上嘴。

“你下巴脱臼了?”

“小、小姐方才真是绝情果断,与往日模样完全不同。”

“那是好还是不好。”她好笑望去。

“自然是好的了!”小圆兴冲冲地拉起她的手,“或许是小圆多嘴,小姐自从认识了那将公子,整个人就整日闷闷不乐的,如今能看开,自然是最好的了。”

决婉如轻挑眉梢,心下仍觉得方才将行业的行径不太正常,一时又说不出哪儿有问题。

回到院中时已逼近黄昏,外头已昏昏暗暗,屋子里点上了许多蜡烛,一时也十分亮堂,没有她想象的昏暗。

小圆正静静侯在决婉如一旁给她研墨,随着墨石一圈圈晕磨开来,皎白纤细的手盈盈握住笔身,在宣纸上洋洋洒洒落下一行行端正楷书。

“小姐……你何时习得的这字体啊?怎与往日字迹截然不同。”

“昨日一晕,无师自通了。”决婉如冲她挤眉弄眼,又道,“不好看吗?”

“好看,小圆看着倒是有点像……像蔺榕先生的字。”

“谁?”

“您不知道吗?”小圆惊呼道,一副大不应该的神情,“蔺榕先生是最近几年出来的大文豪,尤其写得一手好字,城中许多公子小姐都寻了他的摹本回去临摹呢!连老爷都收藏了几本他的真迹呢!”

决婉如略显诧异,细细回想,也不记得历史上有什么叫做蔺榕的书法家。忽恍然大悟,傻了吗这不是,她是穿书,又不是穿越,作者说有这书法家,那便是有。

接受了这一设定,她倒也见怪不怪了。

“对了,你给我说说,那将行业的事儿吧。”

闻言,小圆手中墨石一滑,直溅了些墨点出来,落了她一宣纸,小圆忙慌慌张张地拉着衣袖要去擦,被决婉如止住了。

“无碍,只是张纸而已。”

“小姐莫不是还放不下那……”

“想什么呢!”指尖轻点了点她的紧锁的眉心,决婉如好笑地拉着她在一旁榻子上坐下,心中却愈发好奇。

央着小圆将从前之事尽数回忆了一遍,她才恍然大悟,这劳什子将行业俨然是古代十级套路型心机男啊。

将行业与决婉如初识是在去年的一次宴会上,娇女贵公子调笑之中,唯独他一身高雅地站在一旁,那周遭清高冷峻的气质霎时吸引了决婉如的注意,而后接触中知道,他是监察史将曹次子,其母为庶出,因而从小不受待见。他从小受尽欺凌,但从未放弃,靠自己的努力,得到皇上的赏识,才叫将曹略高看了他一些。

他常约决婉如在夜间幽会,总是落魄地与她倾倒一腔苦水,这决婉如也是不疑有他,常常给他支招,甚至为了他与父亲反目。将行业又常给她送来一些字画,并暗暗告诉她此事只有他们俩知道,以此拉近两人的关系。

听完小圆这一番声情并茂地转述,决婉如砸吧了下嘴,这将行业倒是把各种套路应用得娴熟,竟能把决婉如这么心机的小白莲哄得一愣一愣的。她衔了颗杏子往榻子上一躺,悠闲地撑着脑袋,“你说他接近我,图什么呀?”

“小姐是尚书嫡出长女,先夫人娘家又是太子太傅,位高权重……谁人不想巴结小姐……”小圆微微瞥开眼小声嘟囔,大有忿忿不平的模样。

决婉如心下一片了然,也难怪说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连小圆都将他那昭然若揭的意图望得真切了,唯独局中人傻傻地当了真。

“啊!”沉吟间,小圆忽然惊呼一声,从小凳子上跳了起来,“小姐,我把明儿的茶会给忘了!”

“什么茶会?”

“上次您不是和陆家的二小姐约好了吗,明日定会去参加的。”

“啊?”

小圆匆匆地又与她复述了一遍明日之事,便匆忙催她睡觉去了。

决婉如无法,只能躺在软榻之上,澄澈透亮的杏眸直勾勾地盯着雕花床梁,这古代生活着实单调无趣了些,难怪整日钻研着勾心斗角之事,实是因为无聊罢。

想着明日该是有个大场面,心下便隐隐兴奋,又翻来覆去地乱想了一遭,终是抵不过困意,会周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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