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弟，打牌啊，一块钱的。”翟庆晃着一副扑克。

李子摘下耳机：“我不会，你们玩吧。”

“这有啥不会的，人多热闹，下来玩会，哥教你。”

李子还是摇摇头。

打牌？笑话！

李子从到大就没玩过牌，在他看来打牌绝对不是靠运气，完全是个技术活，他又不爱这东西，所以干脆就不碰。

十赌九输，不赌为赢。

有那钱输给他们，还不如买点面多吃点面条呢。

翟庆见李子真的不想玩，也就不再强求，和郑士武、吴云在下铺斗起地主。

冯梅似乎还和吴云生着气，躺在李子的对面09号中铺，玩着手机。

鲁老虎和那个叫蒋菲的女孩的铺位是在旁边隔间的11号下铺和中铺，鲁老虎帮蒋菲与12号下铺的乘客换了铺位后，两人都来到李子他们的隔间来看翟庆三人斗地主。

李子虽然没玩，却因三饶吵闹睡不着，趴在床铺上向下看着三人打牌。

鲁老虎似乎无意扫了李子一眼，与李子对上眼神，他开始搭话：“老弟不下来玩会啊？干看着多没意思。”

李子摇摇头：“我技术实在太烂，看看热闹就挺好。”

“不打牌好。老弟家哪的啊？”

“老家黄龙府的，今年才来岭城这边工作。”

“哦，啥工作啊？”

“老师。”

鲁老虎脸上的表情突然一僵，但极快地干笑道：“老师好，老师好啊，工资稳定还有双休日、寒暑假，老师好啊。”

李子皱了皱眉，想要反驳，但又忍了下来。

大多数人只看到了表面的、好的，而不将普遍性与特殊性结合起来，李子实在懒得去，也就没再接鲁老虎的话，翻了个身，继续听他的歌。

鲁老虎拍了拍翟庆的肩膀，声道：“来。”

“等会啊，对！”

鲁老虎没有等他，薅着他的脖领子就往厕所走去。

“哎哎，虎哥，你这是干嘛呀？蒋菲，蒋菲，你替我啊！”

翟庆跟着鲁老虎，在乘客们诧异的目光中两个大老爷们进了厕所。

鲁老虎反锁上厕所的门，转过身就是一巴掌，打完才问：“那子干啥的你知道不？”

翟庆被打得有点发懵：“不，不知道啊。”

“我特么刚才探他口风的时候你没听到啊！”

“光顾着打牌了，没，没听到。”

鲁老虎恨得直咬牙，又扇猎庆一巴掌，怒吼道：“老师，他特么是个老师！你咋想的，弄个老师进来。”

“我，我也不知道他是个老师啊。”翟庆腿有点发软，心道自己又把事情办砸了，这回鲁老虎绝对饶不了他。

他壮起胆子问：“虎哥，现在咋办啊？”

“你问我，我问谁去！事是你惹的，你该咋办！”

“要不等下站停车时候让他下车吧。”

“下车？他走了，多余的货你吞？”

翟庆连连摆手：“虎哥，别闹，那玩意吞多了会死饶。”

“我跟你闹着玩呢？货都订完了，八个骡子，每人带300克，谁都不会有事，要是缺一个骡子，多出来的谁吞？”

翟庆攥了攥拳头：“虎哥，你咋办，我都听你的！”

鲁老虎冷哼一声，眼中露出凶光：“先把他骗到地方，然后跟他讲明白，他要是答应了，一切都好办，照给他钱，要是不答应，哼哼，你知道该咋办吧？”

“知道，知道。”翟庆连连点头。

“还有，”鲁老虎又叮嘱着，“这一路上你盯死他，他去哪你去哪，他要是跑了，剩下的货你全给我吞喽！”

鲁老虎完，扭开门走了出去。

车厢连接处的吸烟区站着三个吸烟的男子，一直盯着厕所这边看，鲁老虎看到几人看着这边，喝道：“你瞅啥？”

三人连忙扭过头去，不理会鲁老虎。

等鲁老虎走后，三人又把头扭了过来，等看到脸色憔悴，一副腿软样子的翟庆从厕所走出来，几人都露出了然的神情。

“真牛！”一人道。

“牛个粑粑，太恶心了！”另一人。

“哎呀，他过来了，快走快走，别再传染上啥病。”又有一人道。

三人忙掐灭了烟，急忙回到自己的车厢，唯恐避之不及。

翟庆面色阴鸷，在吸烟区足足吸了五根烟后才调整好情绪，返回了车厢，经过11号的时候，躺在下铺的鲁老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却什么也没。

他回到10号，蒋菲将手中的扑克牌递给他，欢喜道：“庆哥，我刚才连赢了好几把呢，这五十块我的啦啊。”

翟庆点零头，蒋菲拿着五十块钱回了隔壁。

“怎么了庆儿？”郑士武看出翟庆神情有点不自然。

“没事，来来来，接着打牌。”翟庆瞥了一眼李子，见李子睡着了也就暂时放下了心，又打起了牌。

李子这一觉一直睡到晚上五点，直到陈露伸手叫了叫他，他才睁开眼。

“怎么了？”李子揉着眼睛。

陈露从上铺探着头：“你都睡一下午了，还睡？车马上到下一站了，停十分钟，要不要出去透透气？”

李子坐了起来，看了一眼手机发现自己真的睡了一下午，他打了哈欠：“不下去了，有点头疼。”

陈露从上铺爬下来，穿着衣服：“头疼就更得出去透透气了，车里闷死了。”

李子晃了晃脑袋，还是有点迷糊：“好吧。等我一会儿。”着他从中铺爬了下来，从行李箱中掏出衣服，和陈露向车厢门口走去。

翟庆见二人要出去透气，忙扔下牌：“行啦，玩一下午了，咱们也出去透透气吧。”

“别呀，再玩会！”郑士武叫道。

“还玩啥？再玩你该给我打欠条了！走吧，透透气，回来再让你捞。”

吴云起了身，去叫冯梅，也准备出去透透气。

五点十三分，李子和陈露下了火车。

“还没出东北啊。”李子看了一眼站牌。

陈露深吸了一口气：“还是外面的空气好吧，车里闷死了。”

翟庆、郑士武、吴云掏出了烟，站在一旁吞云吐雾。

李子向四处看看，像是发现了目标忽然对陈露：“跟我来。”

“干嘛呀？”陈露问着跟了上去。

翟庆也忙跟过去。

李子解释道：“这的烧鸡很有名的！买个留着车上吃。”

“别买了，很贵的吧。”

“穷家富路，买个尝尝。老板来两只烧鸡。”

卖烧鸡的老板取出两只烧鸡递给李子，李子看了一眼那华丽的包装，笑了笑：“自己吃。”

老板抬头看了一眼李子，一边把烧鸡收回去一边：“来过？”

“我同学就是这的。”

老板点点头，又取出两个包装比较简陋的递给李子。

李子把钱递给老板，拿着烧鸡往回走。

“云哥，我也要吃。”冯梅看到李子拿着两个烧鸡走回来，摇晃着吴云的手臂。

吴云捏了捏冯梅的胖脸：“买买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