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壮汉虽然还是有点半信半疑,但也是慌了。
信的是,借着楼道里的灯光,可以看见病房里的部分地面明晃晃一片,已经被血液铺满了,加上渗出门外的血液,这已经超过正常失血范围。
一个普通成人的血液量大概在4000到5000毫升之间,而极限失血范围约在1000毫升到2000毫升,到了这个量基本上就会陷入失血性休克。
人也就很危险了。
体质差一点的甚至说是致死量都不为过。
看房间里的出血量,说有3000毫升壮汉都信
这也意味着翟楠还真有可能把自己放血放死了
疑的是,这间病房里关押的是一个怎样的怪物他很清楚,这个怪物几乎一手缔造和重整了整个城市的秩序。
而这样一个怪物为了逃出病房,放血骗人然后把自己放死了
这就好像歪嘴战神一声令下,十万将士自海外归来的路上遭遇了海啸被淹死了一样。
网络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总觉得如果是他的话,即使失忆了发疯了,也不可能这么简简单单就去世。
更何况,翟楠上一次佯装亲戚来了不只女生有姨妈,男生也有陈伯将磨的十分锋利的木勺架在壮汉脖子上的场景,壮汉还历历在目。
谨慎狡猾果断。
“不管怎么样,只有他绝对不能死”壮汉犹豫着,他心里很清楚,如果9527号死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想到这里,壮汉慢慢掏出枪。
他依然保持着绝对的谨慎,没有完全相信翟楠已经出事。
不过他也相信自己的判断,翟楠应该就躲在门后的死角,而且放了这么多血之后,即使没有休克,也绝对没有再攻击他的力气。
他用枪顶开活板窗,先将枪伸进去,对准门后的死角,然后再将头一点一点探进去。
然而,当他完全将头探进去之后,他突然愣了一下。
黑暗里。
门后的死角空无一人!
“怎么会”
渗出门外的血液明明来自于这个方向。
一股不妙的感觉在心中油然而生,壮汉猛的反应过来,就要将头缩回去。
就在这时,一只手从活板窗正下方抓住壮汉的手腕,巨大的力量几乎能捏碎他的腕骨,紧接着这只手用力一扭,伴随着“咔嚓”一声骨裂,他的枪出现在了另一只手的手里。
做完这一切,那只手抓着壮汉已经废掉的手腕猛然一拉。
无法匹敌的巨力直接让壮汉都缩回去一半的头,又被拉了回来。
或许是由于壮汉长得过于壮实,下巴粗的像两颗核桃一样,这么一拉,壮汉的下巴直接卡进了活板窗,出都出不去。
黑暗中,一张用厚厚油彩涂抹出来的惊悚笑脸,缓缓贴在他的脸前。
油彩五彩斑斓。
油彩冰凉发硬。
明明是满带笑意的欢乐脸孔,却让壮汉头皮发麻。
一滴冷汗顺着壮汉的侧脸流了下来恍惚间,他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满身冷汗,手脚冰凉。
翟楠操着这具身体仿佛得了喉癌的怪异声音,趴到壮汉耳边,恶毒的打趣道:
“看来并不是你预判了我的预判,而是我预判了你预判的我的预判。”
他将壮汉的枪头对准壮汉的脑袋,然后一下一下均匀的、用力的顶着。
“妈的,你很喜欢顶我是不是?我让你顶个够。”
说着,翟楠似乎是还嫌不过瘾似的,直接将枪头深深地塞进了壮汉的嘴里。
“难受吗?这叫男女平等。”
“”
壮汉汗如雨下,心脏咣咣疯跳,生怕一不小心枪走火了。
枪被抢走前,保险就是打开的。
这个时候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还是小看了天下英雄。
即使他失去了所有的记忆。
病房里面关着的这个男人,之所以会成为这个城市最庞大的怪物之一,绝不是因为记忆或是经验。
怪物之所以是怪物,因为他们天生就具备着成为怪物的才能:
疯狂、偏执、聪明
天生就是怪物。
“现在,把门打开。”
翟楠嫌弃的捏着枪把,把手枪从壮汉嘴里抽出来,然后在他身上蹭了蹭口水。
“不不行他、他会”
壮汉讳莫如深的闭上了嘴,战战兢兢的看着翟楠。
“他?”翟楠敏锐的抓到了重点,“他是谁?”
“”
壮汉不说话,但是逐渐惨白的脸色出卖了他。
“那我是谁?”
“”
翟楠嗤笑了一声,用枪头随意的砸着壮汉的大汗淋漓的脸。
“我想你弄错了一件事”
“你很害怕他可是,你更应该怕我”翟楠的声音逐渐加重,鲜艳的恐怖笑脸紧紧贴在壮汉的耳边。
“你要搞清楚啊现在拿枪指着你的人,是我。”
壮汉满头大汗的闭上眼睛,卡在门外的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摸出一串钥匙,将病房房门打开。
“别,别杀我我可以放你走但是我不能告诉你你是谁,也不能告诉你他是谁,”壮汉的声音刚开始还有些微弱,到后面竟然逐渐坚定起来,“哪怕你会开枪杀了我!”
翟楠“呵”了一声,轻蔑的嘲讽道:“还挺忠诚?行吧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杀你,你还有用。”
“?”
“我要你把衣服脱光光。”
“!”
壮汉卡在门外的另一个手不由得往后一护。
“想歪了你我只要你的衣服,哦”翟楠的神情似笑非笑,“还有你手里正在发短信的手机。”
“!!!”
壮汉面色一僵,“你怎么知道?”
又是一批冷汗流了下来。
他的身子明明已经把活板窗挡全了,这个怪物不应该看到他护在身后发短信的手机。
翟楠当时就用枪给了壮汉一个爆栗。
“偷偷发短信打字求助的时候,嘴型不要跟着动啊混蛋!”
壮汉:“”
病房门已经打开,翟楠走到门后面,将壮汉手里的手机和口袋里剩余的钥匙全部踹进兜里,然后凭借着这具身体强大力量,将壮汉从活板窗里拽了出来。
手机被拿走,枪又指着脑袋,壮汉心如死灰的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这么大的失血量你是怎么保持清醒和旺盛的体力的?”
翟楠一愣,随即打开了房间里的灯。
“这就是我关灯原因。”
明亮的白炽灯下,地面上积聚着一滩滩粉红色的血液。
甚至有不少直接是透明的。
像水一样。
血的颜色很浅,只有靠近窗子和渗出门外的那部分颜色比较深,是纯粹的血液。
翟楠没有拿枪的胳膊上,是一个用病服做成了简易包扎。
上面还有一圈红色晕染开来。
“我根本没放多少血,”翟楠笑眯眯的回答道,“这里面大部分,是水”
壮汉恍然明白过来。
显然,翟楠灌水,以次充好骗过了他。
在没有灯的房间里,无光环境为这些掺了水的假血镀上一层色泽浓郁的滤镜,让它们看起来像是真的一样。
这时,壮汉的眼角一黑。
翟楠的拳头狠狠的砸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我以为我已经看透了这一层其实,他一直就站在更深层,看着我沾沾自喜的站在第二层。”
这是壮汉在彻底失去知觉,昏过去前,最后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