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眼睛紧闭,静静的等待死亡降临,瓢泼暴雨倾盆而下,他感觉死亡来临前的这一刻无比漫长,甚至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豆大的雨滴落在身上。
哗啦啦的雨声持续了半饷。
想象中的枪声并未如约而至。
他睁开眼睛,“丑爷”已经不见了,模糊不清的夜里,只能看到一道逐渐远去的紫色背影。
“你没有杀我”
“别那么认真我只是个路过的小丑假面而已。”
工人呆愣了片刻,忽然激动的一拳砸在地面的水洼里,大声喊道:
“不愧是丑爷,猜不透啊!”
“卧槽卧槽卧槽”
翟楠一边低着头往外走,一边在心里面喊出一片“卧槽”。
在他的恫吓之下,工人说的话所透露处的信息量着实不少,这块游戏地图应该是一座名为哥谭的城市,而他则是这座城市里的混球儿头子搞不好还是个疯子。
怪不得游戏开局他就被囚禁在病房里面。
这是开局就变成犯罪头子的节奏啊。
“小丑杰克么”
翟楠一边走一边思考,不知道这个小丑和自家电脑上那个游戏盒子助手小丑有什么联系。
。
如果是同一个小丑的话那自家杰克还蛮吊的。
叮
主线任务已触发。
主线任务二:小丑的目的。
任务描述:哲学三大问题里第一个问题是我是谁,第二个问题是我从哪里来,第三个问题则是我要到哪里去,按照主线任务机,你应该完成哲学第一问,可是主线任务二与这三个问题毫无关系
翟楠:“”
这个转折转的有点骚。
怕不是想要用任务描述来水字数?
你需要知道,小丑想要干什么。
看完主线任务二,翟楠随手将板面往上一拉,忽然看到一个鲜红的感叹号。
支线任务已触发。
支线任务一:看守兄弟的遗愿。
任务描述:完成看守兄弟俩的嘱托,将他们那微不足道的遗产交给他的妹妹,并在剩余游戏时间内保护妹妹周全,完成此项任务,你将得到主线任务二的线索。
“啧啧啧微不足道的遗产,这行任务描述里面充满了资本主义的恶臭。”
翟楠咂着嘴从口袋里掏出看守兄弟俩临死前扔出来的零钱。
零钱被看守兄弟俩揉的皱皱巴巴,软的像是卫生纸,大多数都是几毛钱,只有四张二十,总面值不超过一百。
虽然不多,但这是两个大男人所有的资产,所以说是遗产也不为过。
显然,这条支线任务应该是在看守两兄弟将钱扔出来的时候触发的,只不过当时情况有些危急,而翟楠也陷入了那种无法逆转的狂笑。
所以没有注意到。
翟楠将零钱装回口袋,再次阅读了一遍任务描述,正准备关掉任务板面,脸色却突然一愣。
任务板面的最上面,一行小小的字引起了他的注意。
主线任务一未完成。
“怎么可能未完成?”翟楠呆了片刻,“我不是已经知道我的名字了吗?杰克啊?”
再次念出这个名字,主线任务一还是没有变化,依然显示未完成。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这个时候翟楠已经走出了工厂区域,路边的店铺也越发繁华起来,几乎大多是平房,而且装修样式非常的老套,有种几十年前的感觉,颇有文艺复兴内味儿。
雨慢慢小了,厚重的雾气里,店铺橘黄色的灯光把粗糙的地面照的湿漉漉的,像是刚流过泪的老妪的皮肤,街上人不多。
翟楠走到一家成衣店门前,看着落地玻璃里的自己,心里慢慢升起一个有点荒唐的想法。
他并不是小丑。
他的脸之所以被画成这样,或许是因为,有某个人想要让他认为自己是小丑。
毕竟,误导一个失忆的人,并不难。
想到这里,翟楠再次接了一把雨水朝脸上细细的揉搓起来。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虽然他的脸上不断有颜料被洗掉,可是,这些颜料仿佛无穷无尽洗不干净,而他的真容始终被这层厚厚的小丑颜料所遮掩。
“果然么”
对此翟楠早有预料,早在病房里第一次用水泡脸醒神之后,他就发现自己脸上的颜料洗不干净。
更何况,刚刚在暴雨里淋了那么久,颜料不断的被冲刷下来,然而小丑样貌依然清晰的出现在商铺的玻璃里。
翟楠倒是没有太过于惊讶,只是有些惋惜,玩了这么久游戏居然不知道自己到底长啥样子,万一是个大帅逼呢?
这样才有代入感嘛!
毕竟翟楠现实里就非常帅气逼人。
当然,更多时候肥胖遮掩了他的帅,不过瑕不掩瑜,他自己有多帅他心里很清楚。
“算了,先做任务吧。”
眼见颜料洗不掉,翟楠也不纠结。
这个游戏的自由度很大,到现在为止游戏除了给出任务之外,并没有限制他的任何活动。
他相信随着任务的完成一切迟早会水落石出。
不过在此之前翟楠打算先进店买一顶帽子或者围巾什么的。
小丑脸谱的辨识度太高了,更麻烦的是“小丑”这个身份背后的复杂背景理智疯狂的精神病人、隐藏在幕后的城市之王、狂笑的犯罪头子。
一个坏人能达到人尽皆知,连工地搬砖的工人都知道。
加上失忆,放在网文里,妥妥的悬疑分类主角模板。
顶着这副面孔,就相当于定了一个麻烦信号放大器,谁知道会不会下一刻他歪嘴一笑就有数十万黑衣人来到他面前高喊“恭迎丑爷”,然后带着他去隔壁街区火并。
成衣店的风格很老气,衣服多有以前老绅士的味道。
很快翟楠就挑好了一顶紫色的圆顶礼帽,来到货柜前。
然后摸了摸空瘪瘪的口袋。
里面有看守兄弟俩给妹妹的“遗产”。
“只能这样,没办法了”
店员是个穿的花枝招展的女人,看见翟楠的衣角还在寒酸的滴滴答答往下滴着脏水,皱了皱眉头,干脆头也不抬。
能来他们这儿买衣服的人不可能淋雨,就算淋雨,她相信,体面人的衣服里拧出的水都是可以直接喝的。
不对,真正的体面人身上怎么可能拧的出水?那都是牛奶,37摄氏度的,她试过,就是吸管有点细,至于有多好喝,那得看开什么价。
就像体面人的屁都是香的。
外国的月亮都是圆的一样。
“不好意思,请你滚出去!”女人慢慢抬起头,“像你这种不体面的人,就算有钱我们也不卖,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
“因为糟蹋”
女人看清了眼前的人后,仿佛被闪电直接贯通一样,一股寒意瞬间涌了上来,到嘴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在她面前的,是一张满怀恶意的鲜艳笑脸,漆黑的眼窝,惨白的面孔,墨绿色的头发,最显眼的是那张几乎拉扯到耳根的鲜红嘴唇。
她知道,这张脸代表着什么。
他捏住女人的脸,用力往出一扯,女人哗啦一声整个人摔在柜台,然后就看到这张惊悚的笑脸几乎贴到了自己面前,小声说:
“嘴这么臭头七吃你妈骨灰了?”
女人:“”
这熟悉的感觉。
早就听说过丑爷是个喷子,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他还是从前那个祖安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