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格西回答道：“我是来救你的人。”

呼延灼月摸了摸男孩的手臂，是光滑而又冰冷的触感，原来也是吸血鬼么，她问宋格西：“和你是一个家族的吗？”

“不知道。”宋格西摇摇头，“我刚才闻瓶子里的血的气味的时候，闻到了独属于吸血鬼的气味。”

“什么气味？”

“只有我们互相之间才能辨别出来的味道。”宋格西又拿匕首划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给男孩看。

伤口慢慢愈合，男孩闻了闻，抬头看他，放下了些戒备。

宋格西上前将男孩从浴池里抱出来，用自己的外套裹住他的身体，他扯了扯男孩身上的锁链，问呼延灼月：“你能打开吗？”

呼延灼月点点头，运气，微微用力，锁链就断了开来。她低头闻了闻浴池里的牛血，又闻了闻瓶子里的血，感觉只是普通牛血和人血的区别。

“你叫什么名字？”宋格西问怀里的男孩。

男孩撇了撇嘴，含着眼泪说：“我叫成昊霖。”

“成？”宋格西一脸茫然。

“我们先救他出去再细说吧。”呼延灼月拿了几个瓶子，“这个畜生，抽了他这么多血，该不会是自己喝的吧？”

“估摸着是了。”宋格西将男孩转扛在肩上，“不知他都知道些什么。”

二人想原路返回，走出玻璃门的时候，呼延灼月发现后边还有一道黑色的铁门，她示意宋格西停下，上前看了看，打开划着的锁，拉开门，又是一小段一人宽的过道。

走了几步，往右拐，是一扇防盗门，呼延灼月试了试，这门不管内外都得用钥匙才能开。

“要不原路……”宋格西话没说完，门外边传来了钥匙的声音。

呼延灼月愣了一下，转身拉着宋格西迅速退了回去。

“怎么办？”她从里面锁上刚刚被打开的铁门。

“估计是贾常进。”宋格西将小男孩放下来，护在身后，“正好他进来，我们可以好好问个清楚。”

铁门被打开，贾常进拎着超市买的零食还有饭什么的，兴致冲冲地走了进来。

他回身关上门，习惯性看向浴缸，里面的男孩不见了。他一惊，将购物袋扔在地上，快步上前。

正打算蹲下身拿钥匙，他感觉到后边有人靠近，猛地回头，对上了宋格西那双红色的眼睛。

吸血鬼转为红眸之后，普通人只要与他对视，就会立即丧失意识和行动能力，完全受吸血鬼所控制。

“转身，用铁链缠住自己，坐到浴缸里。”

贾常进眼睛变得没有焦距，像个机器人一样执行宋格西的命令。

“瓶子里的血是你喝的吗？为什么喝他的血？”宋格西问。

“因为上个月我不小心在家附近撞到了他，透过车窗我发现他的伤口竟然快速愈合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觉得这个小孩不是一般人，就把他带回了家。后来喂他吃东西他不怎么吃，一直嚷嚷着说要喝血，我就给他弄了点牛血。受到启发，我觉得或许我喝他的血也可以强身健体，跟他一样可以不怕受伤。”

呼延灼月翻了个白眼，问道：“尹志媛的事儿是你做的吗？肖然也是你找人杀的对不对？”

血水浸湿了贾常进的衣服，他虽没了意识，但还是有着些许紧张感。

“是，我找杨总，杨总帮我做的。”

“杨总是谁？杨车金？”呼延灼月想起之前资料里出现过的名字。

“是。”

“他为什么帮你？”

“且不说肖然陪了他这么多年。我拍的戏，他都有资金注入，可分了不少，洗了不少钱。而且我剧里的男演员，他还不是随便挑，当然要帮我。”

“杨车金是谁？”宋格西问道。

“西林集团总裁。”呼延灼月在脑海里搜寻了一下资料，“不过我们之前调查的时候，没有发现他有什么问题，把他从名单中剔除了。没想到……”

“当然发现不了。”贾常进笑了一下，“杨总的能力是我们最大的靠山。你以为警察为什么还没查到我这里，因为有杨总替我善后。”

“肖然可是你的侄子，你怎么这么狠心杀了他？”

“他长大了，不受控了，利用价值也不高了。这两年让他给我提供女人的时候，他总是做不好。这次又威胁到了我，自然要铲除。”

呼延灼月与宋格西对视了一眼，又问道，“怎么才能找到抓你的证据？”

“抓我？那是不可能的，我们做事为了讲求万无一失，不会留下证据的。”

“那个人为什么愿意替你们杀肖然？”

“这个要问杨总的手下了。”

宋格西抱起男孩，对呼延灼月摇了摇头，“别问了，问也问不出什么，他就认为自己做事天衣无缝，根本不可能被抓住。”

呼延灼月叹了口气，从宋格西手里接过男孩，走了出去。

宋格西见二人出了门，眼睛从红色转换成了正常，也跟着走了出去。

贾常进感觉刚刚好像做了一个意识不清的梦，他一睁眼，自己坐在了满是牛血的浴缸里。

他站起来，四周环顾，想不起来自己下了车后，是怎么到了这里。解开手上被胡乱缠绕的铁链，他这才发现，被他囚禁的男孩不见了。

呼延灼月和宋格西出了门，发现这里是贾常进家的停车场。宋格西回身锁了门，将钥匙扔在了贾常进的车子上。

贾常进想返回停车场，发现门都被锁了，无奈他只能走书房的路。到了书房，他将门锁好，将沙发推回原位，赶紧打开电脑，查了一下停车场的监控。

然而，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贾常进皱了皱眉，打电话给杨总的手下，“邢镇，帮我看一下我家停车场的监控有没有问题，还有帮我查一下我家附近的监控最近有没有什么可疑人员出现，我今天遇见了点怪事。”

邢镇对他命令的语气很是不爽，喝了口手里的酒，“贾导演还真拿我当小弟了！”

“不敢不敢。”贾常进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对，急忙赔了不是。

“等着吧，明天发你。”邢镇说完便挂了电话，对旁边的美女说：“等着，过阵子就给你安排个女二号。”

“那就谢谢邢哥哥了。”美女依偎在他怀里，甜美地笑着。

邢镇低下头，美色当前，先行个天人之乐，再让他去处理其他事儿。

回到宋格西家，二人摘下手套口罩帽子，快速换了衣服，并给男孩也洗漱了一番。

呼延灼月将换下的衣物扔进洗衣机，去保鲜柜里拿了两瓶牛血，递给宋格西和男孩。

“成昊霖，你还有家人吗？”

男孩咕咚咕咚喝完了一瓶，点点头，说道：“还有爸爸妈妈和弟弟。”

“你怎么会独自跑出来？”

“那天我们一起去看电影，出来的时候，爸爸妈妈去买冰淇淋，我看见有个小孩拿着一个游戏机，biubiu的一直响，我觉得很好玩就想跟上去看看。等我回去想找爸爸妈妈和弟弟的时候，他们已经不见了。”

“你们住在哪里？我和叔叔送你回去！”

“我不记得，只记得在一个山里。爸爸妈妈每次带我们出来都要走好久，我和弟弟根本记不住，好几次想偷偷跑出来玩，都因为找不到路就放弃了。”男孩撅撅嘴，“那个坏叔叔，说要给我好吃的，结果拿针抽我的血。”

“他除了抽你的血，没有对你做别的事儿吧？”

男孩摇摇头，“他一直问我是什么人，会不会飞啥的，我一直没说话。”他望着宋格西：“叔叔，我们都是一样的人。你不认识我爸爸妈妈吗？”

“你爸爸妈妈叫什么？”

“爸爸叫妈妈忻忻，妈妈叫爸爸阿烨。”

“忻忻？”宋格西问男孩，“你知道妈妈的全名吗？”

男孩摇摇头。

宋格西捏了捏男孩的脸蛋，“放心，叔叔会帮你找到爸爸妈妈的。”

贾常进换了身衣服，避开家人回到了停车场。他在车头发现了钥匙，心中更是一惊。

次日，沈巍拿着李智的认罪书，来到局长办公室。

“局长，这事儿……就这么了了？”

“那怎么办？现在舆论这么大，还有人认罪，完美的闭环。”

“可那个伤害尹志媛的罪魁祸首，那个中年男子，我们并没有找到。”

局长叹了口气，喝了口茶，“这案子啊，我已经跟上级请示过了，你们小分队呢，继续查，但表面上，总得先给大众一个交待。”

下午，公安局出了案情通报。

“关于尹某某遭遇性虐侵害并自杀一案，我局在得知此事当日立即立案，并商请检察机关提前介入调查。经侦查，综合各种证据，虽然有受害人的相关视频指控，但无实质证据证明肖某构成犯罪，遂没有对肖某采取强制措施。

关于司机张某投案自首一事，经我局工作人员调查，张某在家人账户收到一大笔钱后，受金钱诱惑顶罪自首，未与犯罪嫌疑人有实质接触，属于包庇罪，判决结果将等待法院处理公布。

关于李某枪杀肖某一案，我司在第一时间出警，并连夜对李某审问调查，李某对其犯罪事实供认不讳。犯罪原因与网传一致，李某是尹某某的粉丝，因尹某某对肖某的视频指控，从而心生杀意，并从网上购买了枪支。今日上午公安机关侦查终结移动审查起诉，目前，该案审判机关正在审理之中。

侦查工作进行至此，因尹某和肖某的离去，我们很遗憾还没能抓捕到伤害尹某的最终犯罪嫌疑人。目前专案小组的侦查工作仍在进行中，为及时消除社会隐患，也在此呼吁广大人民群众积极提供线索，对提供重大价值线索并协助公安机关抓获犯罪嫌疑人的，公安机关将给予二十万元以上奖励，为举报者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