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吐!不能吐!
寡人这口血一吐,可就天下皆知,把大秦之主的面子完全丢弃!
秦王稷以绝强的意志力,将这口血咽了下去。
他身形连晃了几下,面色苍白如纸!
范雎敏锐地发现了秦王稷的异状,道:“王……王,您没事儿吧?”
“放心!寡人好得很!”
秦王稷打肿脸冲胖子,强自发出豪言壮语,道:“不就是输了一场比试吗?我大秦,乃天下第一强国,不但赢得起,还……输的起!”
赵偃道:“可不仅仅是一场比试这么简单。秦王,莫忘了咱们的约定?”
“忘不了!”
秦王稷微微咬牙,道:“赵国公子英雄盖世,我大秦第一美人琴清秀外慧中,真是佳偶天成,天作之合!寡人,今日赐婚二位,只待择日完婚!赵国公子,你可满意?”
自此,大秦第一美人,正式成为赵偃之妻!
无人可以更改!
连秦王稷都不能!
除非,他愿意把拉出来的屎,再吃回去!
没有人注意到,秦王稷此时此刻,袍袖中的拇指,狠狠地向食指掐去,已经有滴滴鲜血渗出!
唯有这剧烈的疼痛,他才能保证不当场失态!
赵偃道:“没有了!秦王果然是信人,本公子佩服!”
“没有就好。咱们后会有期!”
言毕,秦王稷甩袖就走!
至于出征之事?
废话,谁敢在此时触秦王的霉头?
两万大军的增援长平前线之事,无疾而终!
……
……
一刻钟后,咸阳王宫,六合宫内。
噗!
噗!
噗!
强力压制的后果,是更严重的反噬。
秦王稷连吐三大口血,但觉头晕目眩,耳朵嗡嗡作响,好悬没有当场晕倒!
唯有精神,出奇的健旺!
“郑安平!”秦王的声音,比地窖中的寒冰还要阴冷,道:“你给寡人出的好计啊!不仅赵偃那小子更加猖狂,我大秦还失去了琴清!你可知,琴氏一族,对我大秦的意义?”
“王饶命!王饶命啊!微臣愿意将功补过,微臣一定会想出更好的法子,对付赵偃!”
郑安平磕头如捣蒜,额头渗出了殷红的血迹。
秦王稷却冷然一笑,道:“将功补过?寡人已经给过你一次机会了。现在,晚了!来人!”
“在!”
“把郑安平拉下去,车裂!其家人,无论男女老幼,全部斩首!”
“喏!”
有殿前武士前,拉了郑安平就走。
郑安平这时可真是吓得麻了爪了。
“王饶命啊!”
“不是微臣无能,是赵偃的实力太强了啊!”
“范相,您给我说句话啊!我救过您的命啊!”
“我为大秦效力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
他连声呼喊,努力抓住每一根稻草。
然而,没用的!
完全没用的!
对于秦王稷来说,此事不是你郑安平之过,难道是寡人之过?大秦受此奇耻大辱,必须有人负责!也只能是你,郑安平负责!
宰相范雎,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他就是再想救郑安平,也不敢发一言相劝。
非但如此,他还得想办法,和郑安平划清界线。若不然,一个“举荐非人”的大罪降下,范雎不死也得扒层皮!
终于,郑安平的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小,逐渐消失不见。
等待他的,是车裂,即五马分尸之刑!
范雎道:“郑安平托付不效,真是死有余辜,王圣明!”
“郑安平的确死有余辜。但是,寡人最恨之人,还是赵偃!”秦王稷阴恻恻地道:“不知范相,何以教寡人?”
范雎明白,这个问题如果回答不好,那郑安平恐怕就是自己的前车之鉴了。
他心思电转,道:“赵偃此人,实在是深不可测,用阴谋诡计对付他,恐怕不行的。不如……以力破之!”
“嗯?怎么以力破之?”
“就是强杀!”范雎道:“就在今晚,王命大军,兵围赵偃的府邸。放起一把大火,不放任何人出来!然后,再宣称,赵府失火,与我大秦无关。”
“天下各国能信?”
“当然不会相信。但是,他们又没有什么证据,能奈我大秦何?”范雎深吸一口气道:“赵偃此子,心如川山之险,力能威压天下群雄。此等人物,来日必成我大秦心腹大患!为了杀他,付出一定的代价是值得的。请王壮士断腕,痛下决心!”
事实,这可不是一点点的代价!
各国互派世子乃是常态。
秦王稷本人登基前,就做过质子。
他的长子也做了质子,六年前因病在魏国去世,谥号悼太子!
现在,范雎之计,只不过多了一层遮羞布而已。此例一开,后患无穷!
若是以前,无论秦王和范雎,肯定对此计丝毫不加以考虑。
不过,现在,赵偃表现出来的实力越来越强,令秦王稷和范雎如坐针毡,他们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也好!”
秦王稷沉吟了一会儿,终于下定了决心,道:“传寡人的旨意,就在今晚,命国尉司马梗率军,火烧赵府,鸡犬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