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拜见父王!”
赵偃吸收了之前的记忆,自然是认得赵王丹的。眼见赵王丹在群臣的簇拥下迎面而来,赶紧快步前,大礼参拜。
但赵王丹比他的速度更快!
“吾儿免礼!免礼!用不着多礼!”
赵王丹阻止了赵偃的下拜,道:“吾儿有大功于家,大功于国!说起来,倒是我这个做父亲的,对不住你啊!”
说到这里,赵王丹已经泪流满面。
他心中暗想:偃儿十岁就为了大赵入咸阳为质,那时候,他还是个孩子啊!
六年来,他究竟是怎么过的?
自己这个父亲,不但从未尽过父亲的责任,当此国家危难之际,还指望着偃儿来解救。
而且,偃儿真的做到了!
自己对偃儿亏欠的太多太多,而偃儿给予自己的也太多太多。
自己,真的对不住这孩子啊!
一时间,赵王丹真情流露,痛哭出声!
“父王……”赵偃的语气也有些哽咽。
赵偃乃是穿越之人,本来对便宜老爹不大感冒,甚至担心发生什么“功高震主、父子相残”之类的事。
见此状况才发现,自己的一切担心,纯属多余。
的确,赵王丹打输了长平之战,谈不什么雄主明君。
但是,他绝对是一个爱护孩子的好父亲!
这……就足够了!
赵偃劝道:“今日我父子重逢,又大战得胜,称得双喜临门,理应大肆庆贺一番才是,父王还请止住悲声。”
赵王丹马就连连点头,道:“对,对,理应大肆庆贺。”
顿了顿,又补充道:“吾儿其实误会了,孤王这哭,实在是高兴得哭啊!为父现在,实在高兴啊!”
稍后,中军帐内。
赵王丹一声令下,无数美酒佳肴,被端了来。
蔺相如劝道:“启禀王:今日我军只是小胜,明日还要和秦军大战。更何况,今夜还要防备秦军偷营。现在饮酒,不大合适吧?”
“诶!”赵王丹连连摇头,满不在乎地道:“大战之事,乃是吾儿的本分,关孤王什么事?孤王今日高兴,定要一醉方休!”
又往廉颇看来,道:“廉老将军往日能饮酒三升,今日陪本王小酌几盏,不碍事吧?”
“哈哈!料也无妨!”
“吾儿陪为父小饮一杯,也应无大碍?”
“没问题。”
“平原君,你和孤王一样,明日无甚大事,来,咱们先满饮一大盏!”
……
赵王丹甚是高兴,功夫不大,已是微醺。
他一盏酒饮尽,道:“廉老将军,你观吾儿用兵如何?”
“老卒望尘莫及,我大赵出一名将矣!”
“赵括,你说呢?”
“此事显而易见。”赵括道:“王还不知道吧,今日士卒中,流传着一句话。”
“什么话?”
“秦有武安君,赵有公子偃!”
“啊?真这么说的?那吾儿岂不是能和武安君白起相提并论?”
赵王丹问这些话,本来就是为了装逼。
人们越是夸奖赵偃,他就越是高兴。
赵王丹乐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
元侯司虞信微微躬身,道:“此事千真万确。现在,全军下,都以为,我大赵之公子偃,绝不亚于秦之武安君。”
“好!好啊!”
赵王丹手举酒盏,道:“秦有武安君,赵有公子偃!众位爱卿都有,咱们共饮此盏!一贺我大赵得一名将,二祝我军,明日决战得胜!”
“遵旨!”
众贵人共饮。
秦有武安君,赵有公子偃……这一刻,他们心中豪情万丈,对未来充满信心。对明日的决战,更是充满了期待!
不过,翌日,赵军五十万大军,列出整齐的军阵之时——
秦军呢?
怎么远方的秦军壁垒,毫无动静?
可是……白起有什么阴谋?
赵王丹眉头微皱,众将面色肃然,赵军也大都心事重重。
说到底,秦强而赵弱,白起更是有百万颗头颅铸就的威名!
赵军,底气不足!
如今,秦军并未出战,大家心里都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蒋重,你速带三千骑兵,查探秦军营垒虚实!”
“王赞,迅速后退,抢占韩王山主峰,并且发出狼烟信号,和长平关、故关联络!”
“胡如,你部沿丹水向北,搜索攻击前进,查探秦军阴谋!”
……
赵偃使了个眼色,赵括赶紧连连下令,并且命令全军加强戒备。
随时准备,应付秦军的雷霆一击!
那可是白起率领的秦军啊,这一击必定会打在赵军意想不到的薄弱处……真是想想都不寒而栗!
然而,十息过去了,百息过去了,半刻钟过去了,一刻钟过去了……秦军的雷霆一击,并未到来。
恰恰相反!
“报!前方白起壁垒,空空如也,秦军不知所踪!”
“报!二十里内,并无秦军踪迹!”
“报!故关、长平关传来狼烟信号,一切正常,并未发现秦人踪迹!”
……
秦军不见了?
他们怎么不见了?
到底去哪了呢?
难道……难道……不可能!那怎么可能?绝不可能!莫瞎想了,万不可能!
直到一个多时辰后——
“报!”
有一骑从远方疾驰而至,道:“李存孝将军,在五十里外,追到了秦军的殿后部队,斩首五百级!据俘虏所言……秦军已于昨晚二更,趁夜逃走,目标……野王城!”
“事到如今,已经很清楚了!秦军没有什阴谋诡计!白起更没有什么大家预料不到的手段!”
满面病容的蔺相如,此时精神亢奋之极,高呼道:“事实是:白起怕了公子!已经率军连夜逃走!我军……已经取得了长平之战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