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治皇帝眉头一皱,脸色拉了下来,道:“朕不能应答,朕一直强调下面的大臣莫要弄虚作假,朕自个儿作假的话又算何事。”
弘治皇帝的拒绝让张鹤龄,张延龄两兄弟意想不到。
两人还没说什么,弘治皇帝便补充道:“此事莫要再去麻烦皇后,你二人安分守己些,若再做出让皇后担心之事,莫怪朕不饶你们。”
明朝的皇帝几乎都是情圣,弘治皇帝后宫又只有张皇后一人,对张皇后的感情那自是非同一般的。
以前惯着他们二人,任由他们胡作非为,那还不都是看在你张皇后的面子上吗?
张家兄弟以前之所以敢胡作非为那也是因为他们知晓他们有张皇后靠着,无论他们做何事,弘治皇帝看在张皇后的面子上都不会过分为难他们。
现在弘治皇帝都已经上升到威胁了,他们还真就不敢挑战弘治皇帝的底线,心中即便再有不愿,也只得是不情不愿的道:“臣明白。”
从暖阁出来后,张延龄便开口询问道:“哥,我们是否要去阿姐,若是阿姐说话的话,这个事情总能成的。”
张鹤龄倒是有些踌躇了,半晌道:“还是算了,陛下看起来宽仁,其实强硬的很,他已提早吩咐过我们了,若我们去找了阿姐,说不准还真就要找咱们的麻烦了。”
张鹤龄不愿再去,张延龄又问道:“那不如我们把手中的地卖了吧,这地价一天一个价,再这般下去,非但自己种植挣不到粮食,就是再卖出的话恐也得赔死了。”
按照现在这个地价的形式,地价着实是一天比一天低了,有土地的人自己根本就没办法种植,请朝廷出工的话,又得交一半的粮,真就不能挣多少的。
既是如此的话,现在唯一办法卖地方才是最为合适的。
现在那些作坊正是风靡之时,用卖地的银子投资到作坊当中也可赚到不少银子了。
想了半晌之后,张鹤龄终于应道:“那些作坊着实能赚到不少银子,这样吧,把我们手里的地契都拿出去挂上,然后把卖地的银子全都投到那些作坊去。”
“什么?全投上去,那万一赔了岂不是要喝西北风。”张延龄有些怀疑了。
张鹤龄倒是坚定的很,道:“投吧,肯定能赚到银子的。”
张鹤龄这般坚持,张延龄也只能是采用迂回手法,道:“这些作坊当初都是谢至一手负责的,谢至那小子奸滑不可信,但我们好歹也是太子的阿舅,不如我们去找太子,请太子带着我们与谢至说说,不管如何,太子总是不能哄骗我们的。”
朱厚照对他这两位舅舅是看不上,但至于哄骗什么的,朱厚照还真是不做的。
不管怎么说,辈分在那里摆着,无论张家兄弟这样,朱厚照若是不敬他们的话,那可就是朱厚照的错了。
张鹤龄一巴掌拍在张延龄身上,欣慰的道:“还是你想的周到,谢至最会钻营了,我们把银子拿给他,让他帮我们去赚钱,如此的话,我们任何事情都不用管,躺在家里就能够数钱了,这个主意真是不错,走,我们快去寻太子去。”
张鹤龄和张延龄绝对是爱财如命,对这些赚钱的事情可是热衷的很知晓能够赚钱了,可是丝毫不会耽搁的。
早朝之时,朱厚照会在朝堂之上参与一些政务,在晚上回到东宫的时候,弘治皇帝还会把一部分折子送过去让朱厚照提前批阅。
白日的时候,朱厚照便待在神机营训练。
这些基本就是朱厚照这些时日的全部行程了,所以想要找到朱厚照也容易的很。
现在正是白日,张家兄弟想要寻找朱厚照,那自然是要直接去了神机营的。
张家兄弟在外人面前长以国舅身份自居,但在朱厚照面前那还是很恭敬的,到了神机营也未有丝毫的放肆,规规矩矩的自报了自己身份然后便等着通传朱厚照。
正在校场训练的朱厚照听闻张家兄弟前来,也只得是放下手中的活儿,把二人请了进来。
不管怎么说,他都得称呼其一声舅父的,就是看在他母亲的面上,他都不能不见的。
很快,张家兄弟便被请了进来。
一进门,二人便先对朱厚照一阵的吹嘘,什么英明神武,才能出众,反正是凭二人文墨能想到的词全部都讲了一遍。
朱厚照当然也清楚,他这舅父只要和他讲这些,那绝对是有求于他,虽知晓,这话多多少少的没有多少真心,朱厚照还是颇为陶醉的全部听完。
在两兄弟话音落下之后,朱厚照才笑呵呵的开口道:“二位舅父说慢些,快,给国舅也倒茶。”
朱厚照开口,谷大用立即上前为二人倒了茶。
谷大用倒茶之后也没多待直接便退了出去。
在谷大用退出去之后,朱厚照才问道:“舅父今日过来有何事?只管说来!”
朱厚照也就是表面之上答应的好而已,这也是从小到大养成的经验,无论能否办到先行答应了就是,不论大事小情,但凡他有一丝为难的表情,他这两位舅父肯定要到他母后面前告状。
他母后听了这两位舅父的告状,肯定会不论青红皂白的便罚他的。
次数多了,朱厚照也想明白了,不管能否办法都得斩钉截铁的大营下来,若是能办到的尽量办好,若是不能办得也要摆出自己很努力在办的样子,至于能否办好,那便就是两码事了。
朱厚照答应之后,张鹤龄立马开口道:“是这样,臣准备卖地了,想着谢至知晓赚钱的门道,想把银子投给谢至,让他帮臣鸡生蛋,多赚些回来,可殿下也看出来了,那小子奸滑的很,臣实在担心他会骗臣,所以想请殿下帮臣出面做个担保,臣能相信的也就只有殿下了。”
张鹤龄说着说着,情更真了,意更浓了。
朱厚照倒是没想到他这舅父竟会是因为这个事情来找他帮忙的,他是清楚谢至很会赚钱,但至于能赚到钱,那他可就不敢保证了。
若是这样的话,给他舅父赚到银子,那朝廷赚的钱岂不是少了,到时候他父皇那里若是不满意了,那不是给自个儿和谢至找麻烦吗?
朱厚照正在思考当中,一旁的张延龄声情并茂的道:“殿下,还记得小时候,是臣和大兄最疼殿下,没有好玩意总是要带给殿下的,在殿下被阿姐罚的时候,还是臣和大兄为殿下求的情。”
朱厚照脸上带着笑,心中却是冷笑,他母后可是从来不舍得责罚他的,凡是被责罚,那绝对是因他们去告状。
“是啊,殿下,做人可不能忘本。”
对这二人,朱厚照也是无奈的很,若是可能的话,朱厚照还在很像把他们直接打出去了。
二人软磨硬泡了半晌,朱厚照实在是无奈了,只能应道:“好吧,本宫去试试你们也了解谢至那脾气,他若是不愿意的事情,别说是本宫,就是父皇都难以强迫他,本宫若是说不服他,你们可别去母后那里告状,你们若是惹母后生气,往后有任何事情都莫要指望本宫再帮你们了。”
二人才不管朱厚照话里的意思,答应的很是爽快,道:“好好好,谢至和殿下关系非同一般,只要是殿下说出口的事情,谢至肯定是会给殿下面子的,那可比陛下说话管用多了。”
朱厚照也不管他们二人的意思,反正他也没保证一定能够成功,若是不合适的话,直接甩锅到谢至头上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