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宁侯府甩开人手,寻找了大半夜,基本把府的边边角角都翻找了一遍,完全就没有王鸣和那批铜钱半个影子。
铜钱自从丢了之后,张家兄弟便开始着急了,刚开始的时候,他们还抱着着希望,觉着时间紧迫,王鸣根本就来不及逃跑,定然还带着银子藏在府中的哪个角落。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渐渐明白,王鸣怕是早就已经逃之夭夭了。
天亮之后依旧还没有任何结果,张鹤龄再也忍不住了,直接下了命令,把府中男女老少都集合到了院中。
劈柴的,烧火的,做饭的,养马的,养花的...
反正有一个算一个都集合到了。
那么大一批铜钱丢了,张鹤龄自是有些气急败坏,冲着那些人喊道:“王鸣能把那么多铜钱带出府中,必定是有同党的,你们说,你们谁是他的同党,现在给本侯站出来,再给本侯把铜钱还回来,本侯便既往不咎,若是不然...”
张鹤龄平日里计较便比较苛刻,下人有任何不对的地方,都会被训斥。
这些下人对张鹤龄发威之后还是有些害怕的。
但即便如此,他们没做过的事情总是不能胡乱承认的吧?
张鹤龄威胁之后,久久不见有人回应。
一旁的张延龄也是如热锅的蚂蚁急不可耐了,在张鹤龄身旁开口,道:“大兄,王鸣把那么多铜钱带走,即便是他们没有同谋,也必然是有人瞧见了,他们既然不见棺材不落泪,那便不如动用些家法吧!”
张延龄的做法也附和张鹤龄平日里一贯的行事风格,自是没做反驳,应道:“嗯,是该如此。”
在得到张鹤龄的同意之后,张延龄也并未找下人行动,他自己搬来了长条凳,又找来了木棍。
一切准备好之后,便随便拉来了一人,道:“你过来,你说你是否是王鸣的同谋。”
那人被拉过来之后,除却觉着自己怎就这么倒霉,那么多人都没事,为何却是他偏偏被选中。
除此之外,更多的还是惧怕。
他签的是死契,今日即便被打死了,那也是白死了,一个铜板的抚恤没有不说,还得直接被扔到乱葬岗喂了野狗。
他天生命贱,怎么着都无关紧要,只是可怜了他那妻儿老娘要被饿死了。
但即便如此,不该承认的事情也绝不能承认,不该说的话也绝对不能说的。
张延龄问到,那人连忙摆手否认道:“不,不是,小人哪有这个胆子呢!”
否认之后,张延龄仍旧不罢休,抓着其衣领,继续逼问道:“那你说,你昨晚有否见到过王鸣?”
这个事情他有些迟疑了,他是没见过,可他一个同伴却是看见王鸣带着人进府的。
即便如此,他却是也不能信口开河的,他也不是不讲情义之人,岂能为了自己而出卖自己兄弟。
那人未有任何思索,斩钉截铁的回道:“没有,王鸣是两位侯爷身边的人,像小人这般的,王鸣根本就懒正睁眼瞧小人的。”
张延龄才不管这些,他现在只想抓紧时间找到王鸣,完全不再与此人多说废话,指着长条凳,道:“趴下。”
那人一边往长条凳趴,另一边可怜兮兮的解释道:“二侯爷饶了小人吧,小人真没见过王鸣。”
张延龄现在需要的是发泄怒气,他才不管这些呢,完全就不给此人多余的解释机会,甩起手的木棍,便朝着那人的身打去。
那人刚开始还哀嚎着解释,但在几棍打下去之后,便丧失了那个精力。
在接连打了十几棍之后,那人便陷入了昏迷。
已是如此了,再有十几棍下去,这人今日便铁定要命丧当场了。
即便如此,张延龄却依旧没有丝毫停下的迹象。
不止如此,张鹤龄也没有呵止下来的打算。
一旁瞧着的其他佣人,脸表情痛苦,那一声声木棍入肉的声音也打进了他们心中。
他们还真就保证不了,他们是否会成为下一个倒霉蛋。
又打了两三棍之后,终于有人站了出来,道:“二侯爷莫要再打下去,再打他便要没命了,小人在昨晚见过王鸣...”
此人一开口,张延龄立马扔掉手中的木棍,快步走至那人身边,揪着那人问道:“你说,你可是王鸣的同谋?”
这话问的便有些多余了,他若真是王鸣的同谋,不早就跑了,还在这里等着被抓到?
即便是还没时间逃跑,也会把自己隐藏好,绝不会让还这般傻乎乎的站出来的。
在张延龄出口询问之后,那人有种视死如归的淡然,摇头道:“王鸣即便要找同谋,也不会找小人的,他岂能看小人,小人只是在昨晚见过王鸣,昨晚快要吃饭的时候,王鸣带了几人进府,还没等小人询问,他便主动解释说,那是他朋友,之后便没再多说一句了。”
听闻此言之后,张延龄扭头朝张鹤龄道:“大兄,那王鸣带了人进来,那个时候便存了要把铜钱带走的心思了,书房的那把火肯定也是他放的。”
张延龄分析之后,张鹤龄走至那人的身边,道:“你还知道些什么?”
那人也就是凑巧碰到了而已,至于其他的他哪里清楚。
既是不知晓,那也不能胡说,只能摇头回道:“小人不知道了。”
即便有了此消息,张鹤龄的急切却是并未减少,急切的道:“王鸣进来的时候既然有人看到了,那离开的时候肯定也会有人瞧到的,你们谁还看到了,快如实招来。”
其实已到了这般程度,差不多已经确定铜钱是被王鸣带走的了,完全没有必要再这般打问,谁还瞧见过王鸣了。
有必要吗?当初瞧见王鸣可疑之时,他们没一人拦下来,现在王鸣早就已经跑的没影了,再追问这个问题也不可能让时光倒流。
其实现在的关键,还是报官,找五城兵马司和顺天府的人在城中严查王鸣才是之策。
当然,这个道理即便是下人之中有人想到也没人敢在这个时候提醒张家兄弟的。
若是不露头,或许还可安全躲过,一旦出头,那等待他们的可不一定是什么了。
万一被冠一个同谋,可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晓了。
张鹤龄瞧见打一个,会让另一个出头承认,也不客气,直接呵斥着那个主动站之人,道:“你趴下去。”
那人自主动站出来,便已经预料到自己结局了,因而在趴下去的时候也未有丝毫的迟疑。
那人才刚一趴下,张鹤龄便继续抡起了木棍,呵斥道:“你们谁知晓情况便马站出来,莫要步此人后尘了,本侯今日还告诉你们了,你们见过王鸣之人若是不主动站出来,这里有一个算一个都别想好过,本侯有的是时间,也有的是气力。”
即便张鹤龄说了如此威胁之言,却也并没有人主动傻乎乎的往出来站。
张鹤龄也不着急,直接便往那人身挥去。
那人大概是主动站出来的缘故,又有几分血性,全程倒是没喊叫一声。
在场除了木棍打在身的声音之外,倒是未有任何响动。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那人握着凳腿的手便耷拉下去了。
全程注意着此人的张延龄,瞧到此种情况即刻便前谈了鼻息,道:“大兄,他死了。”
张鹤龄除了生气未见丝毫情绪,在此人身踢了一脚,道:“太不经打了,本侯再给你们一个机会,谁见过王鸣,早些说来,若是晚了的话,便别怪本侯心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