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眼神，一次皱眉，一个拥抱。

你说：“要微笑啊。“

南晴记下了，会的，但只对你。

……

南晴最讨厌自己哭了，每次一流眼泪，眼泪珠子就跟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啪啪掉，止都止不住。特别是在外面，一边躲避周围人不友善的目光，一边强行收敛这样狼狈的自己，简直丢死人了。

但是今天，她不在乎了，一点都不。

南晴跪倒在地上，木头地板上令人作呕的油漆味还在，茶杯就碎裂在一旁，碎片不沾一点茶水，全部流淌在南晴脚边。远远看去，让旁人以为是一滩血迹，十分触目。

南晴的泪珠子止不住的掉，流经她棱角分明的漂亮脸蛋，汇到下巴边上落下。侧面看去，当真有几分楚楚动人的模样。只是，那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在桌前坐着不动的洛惜灵，满眼猩红，细瞧却是无神的，似是接近奔溃边缘。

南晴后悔了，后悔什么？

原本做好准备还是无丝毫用处，莫名其妙怨了洛惜灵四年，殊不知她早有准备，硬生生被卖了，也只有自己，要还清那笔莫名奇妙的债了。

还给谁？可以的话，南晴谁也不想欠。可能么？

过去闹得再厉害，缓个几天也就罢了。今天，南晴既然要走，那就不想再欠洛惜灵分毫。

翻翻旧账，去除鸡毛蒜皮的小事，把过去所欠的，被施舍的，统统明算！

首先，既然工作室是两人共同成立的，再加上程信，三人均分，每人两千万。

其次……南晴正在回忆，突然发现，这些年两人来来回回基本都不记账，只要想着对方好，无所谓这些小问题。都是心甘情愿，甚至是出于爱，可现在……

然后，身上这件礼服，南晴也不要了，她毅然地爬起身，迅速拉下背后的拉链，作势要脱下礼服。

洛惜灵听见拉链“嗞——”的一声被拉下，顿时慌了，立马回头，她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南晴脱下衣服。拉门另一侧就是玻璃，来往的人不少，本来听到二人争执，停留的人就不少。现在眼瞧着南晴要脱衣服，一瞬间好多人都纷纷围了过来。

洛惜灵站起身，用身体作为屏障替南晴挡着众人的视线，一只手扼住她要拉下裙子的手，另一只手拼命将南晴裙子上的拉链往上拽。

南晴哪肯，双手用力扭动着，就是想要挣脱。

大概是情绪太激动，南晴手上的力度不小，用手指掐着洛惜灵的手臂，想让她吃了痛便放手。洛惜灵哪敢放手，白嫩的手臂掐出好几块红印子，也不觉得痛，脸上不知何时也已经泪流满面，大抵是刚刚坐着的时候就在哭吧……

两人争执了好久，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却不见一个进来劝的。

看这天，阴沉沉的，怕是要下雨了，室外的温度也渐渐降了下来。天冷，二人的心更冷。

“不————”

眼看洛惜灵就快要将拉链扯到头了，南晴一下子将刚刚积蓄的力气使了出来，一下就挣脱了洛惜灵的禁锢。

洛惜灵没防住，脚下一扭，整个人向后倒，手上的拉链头一下子断了，在她娇嫩的手指上留下一道口子，鲜血顿时向外冒。

而南晴趁机跑了出去，从拥挤的人群中穿过，躲到了洗手间里。

南晴慌张地锁上门，贴着门倒了下去，缩在地上埋头抽泣。

洛惜灵呆坐在地上，双手撑在两边，任手上的伤口冒着血。

南晴躲到洗手间，站在洗手台面前，凑得离镜子进了些，端倪着镜中狼狈又肮脏的自己。礼服背后的拉链已经断了，在刚才剧烈的争执中，整个链条也已经裂开了，南晴的后背直接外露。

即使南晴现在反悔了，也于事无补了。反正她也不稀罕这件礼服，干脆直接脱了。

南晴此时没有一丝犹豫的动作，最后再抬头看了眼镜子里的人，自嘲的笑了，“真没意思…算了……”

就在洛惜灵已经走过来要敲洗手间的门时，门瞬间打开了，洛惜灵来不及反应，南晴就已经跑了出去。

没了礼服，南晴身上只剩一件单薄的背心和一条短裤，好歹还有一条安全裤遮掩。只是……闹腾这么久，外面说不定下雨了，这么回去，不丢死人也得冷死。

可是似乎南晴……她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