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夜？”茯苓试着喊了一声。

星夜一片死寂，没有半点反应。

“果然没用吗？”

茯苓做好了抢剑的准备，虽然当着师父的面干这事似乎有点不尊师重道，但是玄微对她并不严厉，应该不至于责罚她。

“太敷衍了，真诚一点。”玄微几步间瞬息来到了茯苓的身侧，伸出手指敲了一下茯苓的脑袋。

“师父，刚刚我也已经很真诚地说了，星夜不还是没离开余锦师姐？”茯苓揉着被敲疼的脑门，抬头对玄微道。

大师兄和婵月真人他们敲她脑袋的时候都是假敲，玄微是真敲，敲得特别疼。

茯苓估摸着师父也没有自己敲得太重的自觉，不能期待师父有这种程度的细腻心思。

“它不是回应你了吗，你的真诚它都感觉到了。剑灵残破岌岌可危，但还是全力地回应了你。对于星夜的剑灵来说，能颤动剑身，已经是它做出的最大的努力了。”

“你再喊它一次试试。”玄微语气和缓，难得拿出耐心来指导徒弟。

茯苓听完玄微的说法，就更想救星夜了。

原来刚刚不是星夜的剑灵不想回应她，而是真的实在无法回应她。

发现星夜的人是她，坚持要唤醒星夜的人是她，令星夜被余锦姐妹争抢的人也是她。她就算不能带走它，那也不能让它落入余锦的手里，这是她该为星夜做的。

“星夜！”茯苓又喊了一次。

星夜依旧没有反应，方才的颤动剑身大概已经耗尽了剑灵最后的灵气。

“可怜的剑。”雪徹都不由得对星夜生出同情心来，余锦那样的主人，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令人厌恶的情绪，换他他也受不了。

“茯苓，抢了它，本大爷帮你！”雪徹怂恿茯苓。

“不用你说我也要抢。”茯苓突然出手攻向余锦。

余锦早有防备，赶紧后退到十步开外，令茯苓近不了身。

“茯苓师妹，同门之间不可互相残杀。我现在就从窗口跳出去，有本事你就追上来，当着掌门的面抢！”

出了藏书阁，茯苓就算敢抢，也会被外面的同门和掌门元倧拦着，就再也没有机会从余锦手里拿走星夜了。

“别怕，你抢不了我替你抢！这个菜鸡法修不是我的对手。”雪徹催促茯苓上前抢剑，不要受余锦威胁。

“还以为你会讨厌星夜，你为了它倒是挺拼的。”茯苓笑了，雪徹这把剑虽然说话不文明了一点，但也是把挺有意思的剑。

“那是，本大爷是有风度的剑，看到其他剑有困难，伸出援手帮上一二也是应该的……”

雪徹正说着，就见不远处余锦手中的星夜又颤抖了起来。

“还想挣扎？”余锦冷笑了一声，这把星夜也是不老实的。

“你也喝了我不少血了，就和我契约吧。”

茯苓不行，契约不了星夜，很可能是因为她留下的血被她覆盖了。

余锦喊出了剑名：“星夜！和我契约！”

星夜颤动得更强烈了，剑身上沾染的血竟开始缓缓消失。

余锦大喜，成了成了！

“星夜，你是我的了！”连茯苓那个剑修都能契约成的剑，竟然被她契约了，茯苓也不过如此！

“这星夜也太没眼光了吧，不回应你的声音，竟然甘愿和余锦师姐签订契约！”心儿看得生气，抱怨道。

茯苓却愣住了，她低头看着自己手心的伤口，这里隐隐作疼，像是什么被点燃了一样的发烫。

类似的感觉，她刚刚才体验过一次，而且越来越强烈，远胜刚才。

“不太对……”茯苓回头看向玄微。

玄微对她笑了笑，道：“你且看着。”

茯苓还未回过头去看余锦，就听到余锦的声音变了调。

“星夜，你要干什么！”余锦眼睁睁地看着星夜在自己手里颤抖得越发的厉害，本就削铁如泥的尖锐剑刃将她握剑的手割得鲜血淋漓。

“快停下！”余锦仍旧握着星夜不肯放手，她忽然有很不好的预感，她这一松手星夜未必还会留在她的身边。

“阿锦，你的手再这样下去就要废了！”余绣看着余锦的手都觉得吓人。

“只要我不松手，它就飞不走！我不松！”余锦固执地道。

星夜像是听懂了她的话，猛地从余锦的手心抽了出来，几乎将余锦的手掌割断，它并非真的无法挣脱余锦的手。

“啊——”余锦疼得叫出声来，她再也顾不上星夜的去向，扶着自己血肉模糊的右手，几乎要昏厥过去。

而另一边，茯苓则看着星夜毫不留恋地飞了过来，停在了她的眼前。

她隐隐听到一个虚弱的声音在说，“带我离开藏剑阁吧，往后岁月浮沉困难险境，我陪你战斗。”

“茯苓——”雪徹剑身发绿，怒道：“我要收回我之前说的不讨厌星夜的话，我超级讨厌他！”

茯苓：“……”师父你坑我！

玄微绝对知道喊星夜的剑名，除了和星夜契约以外，没其他任何作用！

星夜的剑灵虽然靠着和茯苓的契约，从茯苓身上得到了一些灵气，但是很快这点灵气也枯竭了。

剑灵撑不住剑身，剑身直挺挺地从空中掉了下来。

玄微一抬手，星夜就飞向了他。

“茯苓，这剑没有剑柄和剑鞘，你拿着会伤到自己，为师先替你找找合适的剑柄和剑鞘，等配齐了再给你。”

玄微丝毫接收不到来自徒弟和雪徹的怨念，反倒还很高兴。

星夜在藏剑阁躺了这么多年了，终于有人能带走它了，带走它的这个人还是他的小徒弟，果然还是他教徒有方啊。

围观的弟子们渐渐散去了，失血过多又被契约星夜的人是茯苓这个事实刺激到的余锦昏了过去，被妹妹余绣带出了藏剑阁。

藏剑阁最后只剩下茯苓、心儿和玄微三人。

茯苓并没有着急走，反而朝着玄微下来的楼梯方向看了一眼，问玄微：“师父，再往上一层放着什么呢？是不是也是武器？”

“说它们是武器倒也不完全错，总之是很重要的东西。”玄微一边说着，一边习惯性地拎起了茯苓的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