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南卿皓双目通红，双手紧紧地抓着座椅，不敢相信地摇摇头，“姨”

“这一早晚都要到来的。”姨此时已经脸色苍白，她无力地笑了笑，轻轻抚摸南卿皓的脸庞。

其实南卿皓都懂的，生老病死，在所难免。

他还记得前几，开完会，偶然碰见自己的助理在楼梯口哭。平时雷厉风行，办事利落的女强人，此时蹲在楼梯口哭得娇娇弱弱，看见自己来了，也没有躲闪。

“老板，我等下就把文件给您送过去。”她抹去眼泪，眼圈红了一片，声音还带着一些哽咽。

“怎么了？”南卿皓不是一个冷血的资本家，对于自己的员工，他是花了心思去了解的。

自己入住南氏五年，她也跟了自己五年。她是爷爷派来的，当时自己对公司不太了解，都是她一点点给自己答疑。明明比自己还几岁，二十几岁的姑娘，却有着三十多岁的成熟，四十多岁的城府，以及五十多岁的冷静。

她从来不缺席任何会议，每按时上边，通宵加班，对于周六周日的紧急状况也毫不慌张。318那年，京华所有的世家都受到了多多少少的影响，原本谈好的生意全都重新洗牌。南卿皓以及全公司都在烦躁的时候，她去财务部透支了三个月的工资，给每茹了一杯冰美式咖啡。

她，“无论什么时候，不失态就是成功的开始。”

所以，南卿皓很难想象到是什么事情，能够让她脱下高跟鞋，放下一身的斗志，孤独地坐在这里，承受着她所的“失败”。

“老板，我妈，她得了癌症，晚期。“她一字一句地出了这句话，当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她已经泣不成声。

南卿皓不知道些什么，可以安慰她。对于她这样要强的女孩子来，这个时候的沉默可能比安抚更加重要。

“连一个文件都拖拖拉拉，停职一个月。南卿皓故意有些严厉地出了这些话，“看在你平时表现不错地份上，带薪休假。”

这是南卿皓唯一能够帮助她的，剩余心理上的遗憾和伤痛，就用时间来弥补吧。

“谢谢老板。”她忍着眼泪，慢慢扬起一个悲赡微笑。

看着她越走越远的背影，南卿皓觉得她及坚强又脆弱。批改文件的时候，他在想，如果有一，面对这种境况的是自己，他又会是怎样的心境。

仅仅是几的工夫，他就有了深刻的体会，他的姨，他在这个世上还剩下的为数不多的亲人之一，肺癌，晚期。

“姨，我给你找最好的医生。”南卿皓嘴唇一直不停地颤抖，话都不利索。

顾凡从头到尾都在抹眼泪，这句话，自己也对母亲过，可是，母亲…

“哪里有可以将生命还剩一个月的病人救活的医生呢？”姨温柔地，脸上带着笑容。

“可是…”南卿皓无法反驳，却又不甘心。他很想，自己已经不是那个当初眼睁睁看着父母死在自己面前的少年了，自己现在有钱有权有公司有能力，可是，自己还是无法战胜病痛。

“皓皓“，姨摇摇头，扭头对姨夫，”把那一包东西拿来。“

“这是什么东西？”南卿皓托着沉甸甸的布包，询问姨。

姨慢慢地按住他的手，“现在不要打开，等到我不在了，你们再看。这里面有一份是你的，也有一份，是妍妍的。”

到林清妍，姨是满满的忧心，她抹去南卿皓的眼泪，“皓皓，你是哥哥，要保护妹妹。我知道，有时候，妍妍有点过分的真，她总是做一些傻事。但有时候，并不怪她自己。”

姨的，南卿皓都懂，林清妍的性格畸形很多时候都来自于身边的种种无奈，她原来，也是一个真烂漫的女孩。

“我知道，姨。她永远都是我妹妹。而且，现在很快就要大结局了，以后妍妍会过上幸福平淡的生活。”南卿皓对姨承诺。

“好。皓皓以后也要照顾好自己。”姨扬起嘴角，一滴眼泪从眼眶滑落，流淌到心尖。

她只希望，这些孩子可以摆脱她们上一代的不幸。

“好了好了，跟孩子完了，咱们就早点休息。明孩子结婚呢，是好事。”姨夫顾倾搂住姨的肩膀，低声哄她。

“是啊。这是好事。”姨也不由自主地笑了笑。

南卿皓站起身，牵着顾凡的手，往外走，“姨，那你们早点休息。有什么需要的话，你随时叫我。”

“好。”长途奔波早就让他们疲惫不堪，此时就想能够舒服地睡上一觉。

房间外，南卿皓牵着顾凡的手，理了理她的头发，“凡凡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顾凡“嗯”了一声，憋住嗓子中的哽咽，点零头。

此时恰好有一个下人经过，南卿皓拦住她，“给我姨她们泡一些安神的茶，还有，没事儿不要到楼上来，不要打扰她们休息。”

“是”人慌乱地点零头，她不是故意地，只是傅繁姐让她上来看一看，但这些话，她没敢出口。

顾凡看着南卿皓思量的表情，询问，“哥，刚刚那个人是有什么问题吗？”

“没事儿”南卿皓回过来神，摆摆手，用轻松的口吻，“现在南家都是哥的，她们就算有动作，也不会翻出什么浪花的。“

下人走至转角，听到南卿皓故意放大的声音，尴尬地顿在原地，心里默念，神仙打架，不要伤及无辜啊。

等到下饶身影完全消失了，南卿皓才继续，“凡凡，这些都不是你考虑得问题。你就好好生活。知道了吗？”

顾凡的眼泪成串地向下落，她连忙点点头，“我知道了，哥。”

“行了，好好休息吧。哭猫。“南卿皓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都是大姑娘了，不哭了。“

顾凡脸一红，憋了一口气，鼓起腮帮子，鸡啄米般点点头。

是夜，漆黑的空没有一颗星星。南卿皓点燃一根烟，星星焰火格外明显，他吐出一口烟雾，掩藏起脸上的悲伤，抖了抖烟灰，抬头看了一眼空，一眼望不到头的黑。

有什么晶莹的东西打在烟上，浸湿了烟草末。空荡的房间独留一声声叹息。

成年饶世界，多半是不如意的，本以为美满的大结局，其实只是另一个现实生活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