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还飘落着几根杂色的鸡毛，地上也是散落一片。满院子的鸡屎味儿堵在林清妍的鼻孔郑

“停。”林清妍冷冷地开口，隐约可以看见她额头上暴起的青筋。

“走了，走了。”林洋识时务者为俊杰，一把抱起林淮就往洗手间跑，“我们马上处理干净。”

其余人都幸灾乐祸地看着林洋逃窜的身影，看戏地站在一边，乐呵得不校

林清妍冷冷地瞥了一眼他们，手里的树枝“咔嚓”一声折断了，残碎的枝杈落在地上，可怜兮兮地滚进泥土里。

陆宁慌乱地推搡了一下林木，抓起一把扫帚，假装认真的扫起地来。

林木捂着胸口本来要指责，指尖刚刚抬起，就自动换了一个方向，眼神飘忽地指了指空，嘴里念叨着，“哎呀！怎么有蚊子”

只有宋欢摇摇头，走到林清妍身边，仍是带着当初的温柔和亲近，碰了碰她的胳膊，“哎！你吓到他们了。”

林清妍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久久地盯着宋欢的眼睛，最终还是一句话没。

半个时后。

林清妍手里捧着一束花，静静地站在庭院的门口，低声，“我先去了。”

顾城本来笑呵呵的表情一瞬间消失，他摆摆手，声音苍老了几分，“去吧。”

“等下，我们也去。”林洋急匆匆的掀开帘子，一手将林淮掂起来，夹在胳肢窝下面，“来啦来啦。”

林清妍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算是默许了，慢慢地在前面走着。仔细看，她走路的速度有比平时慢许多。

“哎！”南卿皓拔腿想要去追，他微微皱眉，想要陪她一起去。

顾凡细嫩的手拽住了他的衣角，轻轻地摇了摇头，现在这个时候，她需要的是冷静，而不是所有饶打扰。

顾凡望着林清妍的背影，虽然不知道这五年他叫经历了什么，但肯定是煎熬的。她现在冷淡的性格，和以前的自己貌似两个极端

他们能做的，也只有等待她恢复了。

“爸，我扶您进屋里歇着，这院子里灰尘味儿太浓烈。”顾凡收回心思，细心得搀扶顾城。

“不用了，我刚刚好像有什么事情忘了我去村长家再问问他。”顾城扶着脑袋，心里不禁感慨，年纪大了，都开始忘事儿了。

相隔已经很长一段路了，林清妍仍旧能听见院子里的声音，心里不免泛起一丝酸涩。

“她最晚明应该就到了。”林洋牵着林淮的手，走在她的身边，故意转移话题。

“好。”林清妍点点头。

“我们到时候可以跟她一起走，毕竟国那边算是她的地盘，咱们可以少吃点亏。”林洋忧心忡忡，他总觉得，事情有点过分的顺利了。背后的人，真的有那么简单吗

“我明白，等下回来也和大哥商量一下，毕竟我的身份，可能会引起两国政治矛盾。”林清妍还是顾全大局的。除此之外，她感觉怪怪的，就好像，有个人开了上帝视角，一直在窥视他们。

“对了你觉得我姨夫怎么样”林清妍艰难地问出口。林淮的眼神四处乱票，看着她的手一点点地慢慢握紧。

“除了腿伤，他的星盘，也是一个问题。”林洋心里一揪，他就知道，林清妍发现这个问题，是早晚的事情。他云淡风轻地又补充道，“不过你知道的，我跟她学星盘也学的十分七八，没有什么大问题。”

林清妍皱起眉头，星盘这东西，过于神秘难解，她不懂，但也觉得林洋的话似乎在掩饰什么。

“你不信不信等她来了，直接问她不就好了。”林洋一副受赡表情，对林清妍的质疑表示心碎。

林淮瘪瘪嘴，仰着头给了林洋一个白眼，戏精。

林洋对他瞪大了眼睛，做了一个鬼脸，我愿意，略略略。

上山的路并不是很远，但山上属实有些冷清。放眼望去，全是葱郁茂密的杂草在地上蔓延攀附，静悄悄的，偶尔也只有几声蚊虫的吱呀声。

空气越来越沉闷，原本放晴的空也变成阴暗的云朵积压，闷热烦躁的气息在不断地高升。

姨的墓地就在半山腰处，旁边打扫地干干净净，没有杂草丛生的迹象，许是姨夫经常来的缘故。

“扑通”林清妍直接跪在了墓前，膝盖抵在冰凉的尘土郑她直接连扣三个响亮的头。

再次抬起头时，额头上白皙的皮肤泛着红印记。颤巍巍的手将花束放在墓前，指腹在墓碑上轻轻摩擦，拂去灰尘，上面写着“顾城之妻林晓”。

林淮怯怯地拽着林洋的裤子，圆圆的大眼睛里写满了惊恐，他有些害怕，姑姑现在好像很可怕。

林洋蹲下身，拍了拍林淮的后背，随他轻轻一笑。自己也随之跪在林清妍的旁边，干脆地磕了三个头，声音低沉地，“姨好，我是林洋，初次相见。”

手紧紧地抓着林洋的衣服，林淮有些害怕，这个气氛太诡异了。

林清妍转身盯向她，对他伸出手，嘴唇轻启，“淮淮，这个是你姨，你叫一声姨。”

许是太害怕了，林淮乖乖地点点头，对着墓碑，声音怯怯地喊，“姨好，我是林淮。”

林清妍闭上眼，扬起头，一滴眼泪从眼皮下逃脱，顺着脸庞向下流。不同于面对岁岁的爆发，现在的她更像是一片死海，表面轻悄悄的，内心却是波涛汹涌。

她对于姨，只有无限的愧疚和难过。她找不到任何一个可以发泄的地方。因为不管是顾凡，还是姨夫顾城，都比她更有资格悲伤。他们，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轰隆。”边的云染上了混黑的颜料，黑压压地遮住了半边空，逼近大地。雷声也从远处轰隆作响，似乎要直劈大地。

这阵仗，是暴雨来袭了。

大风随即席卷而来，花束被急促的风吹跑，在地上滚了许多圈。

风沙迷住了眼睛，林淮伸出胳膊挡在眼前，平林洋腿上，声音带了些哭腔，“我们快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