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林洋，没有人知道房间里发生了什么。

他们心照不宣地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在林木慌乱地抓着林清妍手的时候，林清妍破天荒好脾气地叫了一声，“三哥。”

“哎...”林木慌乱的表情凝固在脸，半晌之后他回过神，喜出望外地看着林清妍，差点就流泪。

“大哥的事情，我知道了。”林清妍努力地扯出一丝微笑，她已经许久没有尝试过笑了，表情也有些僵硬，“两天，我等一个很重要的人，然后咱们一起回去。”

“好!”林木被安排的明明白白，不知道为什么，他刚刚似乎在她的身，看见了大哥的影子。

之后林清妍就进入了房间，把自己锁了起来，整整一下午的时间里，偶尔只有淮淮进去了几次，但也是摇着头出来了。

林洋明白她的纠结，他自己的心里也积压了种种疑惑。

大家正烦恼的时候，他们发现，原本叫嚣的林木，在和林洋谈话后，也沉默了下来。眼神迷离，神情恍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时不时地苦笑一声，干涸的喉咙发出沙哑的声音，“我真傻。”

兄妹两人像是下蛊了一样，让人摸不着头脑，问林洋。他也只是淡淡地一笑，继续扑在林淮身陪他玩耍，好似浑然不知情。

月色爬了天边，黑暗覆盖了整片天空，雨后的夜空，星星总是格外的繁密。

深夜一点的时候，院子里静悄悄的，槐树哗啦啦地迎合着呼噜声演奏。

“吱呀。”林清妍推开门，静静地坐在石凳，托腮看向天空。

宋欢也没有睡，做到她的身边，望着天空，无意地闲聊着，“还没有睡呢?”

“嗯。”林清妍叹了一口气，点点头。

“这次走了，恐怕就再也不回来了吧？”宋欢微微一笑，静谧而又温柔。她没有表现出不舍，但这份淡淡的忧伤，就已经深入了骨子。

“是。”林清妍也没有意外，沉默了许久，她又补充了一句，“欢姐，你...好像变了许多。”

似乎是因为夜色太浓，星光太美。林清妍仿佛置身于校园时候的时光里，深夜谈心的画面浮现在眼前。只是，大家都变了。

“是啊，你也变了，变得更加坚强了。”宋欢仍是淡然一笑，摸了摸林清妍的头发，勾起嘴唇，“咱们都回不到过去了。也许现在才是最好的吧，现在的我们最少知道，曾经的一切都是泡沫幻影。”

语调忧伤低沉，面带愁容，和以前宋欢的活泼开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林清妍可以理解，也不能理解。

“你和轩哥。”林清妍犹豫片刻，还是开口询问。她想，这是最后一次了，就把自己尽力能做的事情，都做了吧。

“我们回不去了。”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脸还带着淡淡的笑容，甚至，嘴角的弧度有些扬。

说出这句话，心里的包袱仿佛一瞬间变轻了不少。能够正面的承认这件事情，对她自己来说，也是一种解放。

“我知道...”林清妍摇头一笑，接着说，“咱们都回不去了，我只希望你以后能够更加开心一点。”

“是。我回去，就准备和陈轩离婚了。”宋欢灿烂地一笑，眼中闪着光亮，她看着林清妍，一字一句地说，“宋家也不会成为束缚我的包袱了。我总是要放下这些担子的。”

陈轩半夜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他一闭眼睛，就能看见宋欢冷漠地看他的眼神，让他后背发凉，额头冒汗。他从浅显的睡眠中惊醒，大口喘着气。

推门的手蹲在空中，他投过门缝，看见宋欢瘦弱的背影，她说..要离婚。

其实，这不是宋欢这些年第一次提离婚，但陈轩承认，他慌了。林清妍还活着，宋家不再处处受限于陈家了，她也受够了和自己互相折磨了。

林清妍只是默默地聆听，并没有出言制止，等到宋欢说完。林清妍微微一笑，嘴角带了些苦涩，“或许年少的我们也没有想到，有一天，我们会如此厌弃当时的选择。”

宋欢歪歪头，也淡然一笑，表示赞同。

陈轩躲在门后，身影藏在黑暗里。他捂住自己的心，这里，太疼了。这一天，终于是到来了。

他控制不住自己，捏紧拳头想要出去。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转头一看，是傅恒。

傅恒对他比了一个手势，摇摇头，眼神里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不要消费最后一点美好。”

狭小的门缝，可以看见林清妍迷糊的面孔，就这样，傅恒也满足。

“妍妍，有一件事情，我要告诉你。我怕，以后真的再也没有机会了。”手指悄悄地藏进手心里，紧握拳头，宋欢眼神飘忽。

“你说。”林清妍不知道什么事情，但她也怕，这是他们这辈子，最后一次见面了。

“你稳定情绪，不要激动。”宋欢挪得离林清妍近了一点，披散在肩头的长发扫过她的肩膀。

“嗯。”神神秘秘，搞得林清妍心慌，她总觉得，心里乱乱的。

“我问你，你之前精神分裂好之后，你有什么忘记什么事情?或者觉得有记忆缺失?”宋欢缓缓地提问，小心地在月光下观察她的细微表情。

林清妍疑惑地歪了歪头，嗓音清冷，“时间过去太久了，我不确定所有事情没忘。大部分事情都还是就得的。”

宋欢苦涩一笑，果然...她自己已经忘得干干净净了，而且，还对缺失的记忆做了自动填补。

不知道现在告诉她，是又一次的伤害呢？还是...

“你说吧。”林清妍想着，自己或许是忘记了什么和她的承诺。

房间内的两人也屏住呼吸，竖起耳朵，瞪大眼睛看着宋欢的红唇一张一合。心跳频率似乎都变慢了。

宋欢红唇轻启，嗓音沙哑苦涩，她握住林清妍的手，“妍妍，你再仔细想一想，岁岁是谁的孩子?”

“呼。”房间内，两人轻轻吐了一口气，放松了下来，他们还以为什么事情。

只是，对视了一眼，还未有过放松，他们突然觉得...事情有点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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