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巡城,顶没意思的一件事,左不过带着几百个精卫,从东晃到西,再从西晃到东。
沈慎行坐在城头上,看着宋引带着人来来回回晃悠,都已经第三圈了。
他终于忍不住了,从城头的垛子上跳下来,正好出现在宋引面前。
宋引吓了一跳,雪白刀片蹭地拔出,差点削去了沈慎行的脑袋。
沈慎行也是胆大,拿着腰间一根白玉笛一档,玉笛跟白菜似的,直接断为两截。
看清楚是他,宋引连忙收刀,不太好意思道:“对不起,没看见你。”
沈慎行满脸疑惑,“你这是怎么了?想什么呢?走神成这样。”
他一个活人在这里足足坐了小半个时辰,结果这宋引愣是没瞧见?
宋引颇为窘迫,摇摇头,“没什么。”
只将一枚白色玉坠子收进袖子里。
沈慎行瞟了一眼,想起来这里的正事,大失所望道:“你们都说那长公主长的挺好看,怎么我瞧着很一般呐。”
宋引眼睛一亮,“你瞧见长公主了?”
“瞧见了啊。”
“在哪?”
“今天的及笄礼上啊。”
宋引“糟糕”一声,扭头朝后殿跑去。
铠甲发出锐利声音,侍卫高声道:“将军,太后说要近日宫中不太平,要巡到巳时呢。”
宋引的声音迅疾传来,“我去去就回。”
沈慎行从地上捡起那两节断笛,看着远去的宋引,十分幽怨,“你们将军近日都这么神思恍惚?”
侍卫面目表情。
沈慎行:……
他退后一步,侍卫们继续有条不紊的开始巡逻。
公主抓着侍卫肩膀问宋引的时候,侍卫表示很懵。
宋引赶到前殿的时候,公主的丫鬟也很懵。
于是,直到几天后,两个人才见到一面。
宋引站在青石阶的长巷道里,檐角上的铜铃铁马,一片乱响。
深秋的金色夕阳,铺了他满身。他从袖子里掏出一个描绘了三秋桂子的木盒,递给卫漾。
“公主,生辰快乐。”
卫漾鼓起肉肉的脸,质问道:“不是说好了,要亲眼看着我行礼吗?你怎么反悔了?”
宋引哑然,半晌后闷闷道:“属下原本以为时间还早,公主那边也还热闹着,晚些时候去也没什么的。”
何况,去早了,太后也还在。
卫漾显然对这个回答不满意,打开盒子一看,竟然只是一个珠钗。
“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你根本就在敷衍我。”
卫漾突然大发脾气,盒子被扔在地上,珠钗上的一个珍珠骨碌碌滚出去老远。
宋引手足无措,想解释什么,最终只能讪讪的收回手。
卫漾和他相对站立了一会儿,直到身后传来洪亮的一道声音,“陛下车撵,行人让道”。
宋引持刀,英气勃勃的眸子沉下,靠墙站立。
卫漾怒气冲冲,朝车撵直接走过去。
打头的卢公公,远远看见一道金色身影,心头咯噔一声。
他又喊了声,“陛下车撵,行人让道。”
谁知道,那人不仅不让,反而一步一步朝着皇帝的车撵走过来了。
卢公公笑容不太好看,像是秋天荒芜阳光遇了霜,紧走两步,朝公主道:“殿下,你这是……”
话还没完,卫漾劈手夺过他手中的鞭子。
青砖地面,传来“噼啪”一声脆响,“停轿。”
几个抬轿子的太监小心翼翼放下轿子,眼睁睁看见这位公主打开明黄车幔,钻了进去。
不一会儿,景昭帝从车内下来,无奈站立一会儿,才决定跟着轿夫们步行起来。
长公主今天脾气不好,这是宫里统一的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