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沐兰这边衣服清洗得差不多时,拓跋凌云已换了套干净的衣裳出现在她身后。沐兰冲他亮了亮手中清洗干净的衣物,道:“太子,这样可满意了?”
拓跋凌云只随意的扫了那么一眼,未置可否,道:“我已吩咐厨房准备了午膳,先吃饭吧。”
就知道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估计这件衣服他今后还穿不穿都很难说。该看的都已经看得差不多了,沐兰便道:“我之前已经在德膳楼用过午饭,太子就不必如此客气了。既然衣服你也满意,那我就不打扰你用膳了。”
“这么心急着走做什么?”拓跋凌云身形一动,不露声色的阻住了她的去路,道:“之前说带你回府洗衣服赔罪,那不过是说给敏学听的,为你解围而已,你倒还当真了?我可是以朋友之礼相待,你不会真要拒我于千里之外吧?”
萧翼说不定就在他手上,留下来套套他的话也好。这么想着,沐兰便也就半推半就的道:“既是太子一番盛情,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午膳设在湖边一个优雅别致的亭子里,湖畔的荷花正是含苞待放的时候,面对着这样一池碧水新荷,吃一桌美味佳肴,的确叫人胃口开大。
“太子之前说,要说些我不知道的事,不知是指的什么事?”沐兰不怎么饿,只浅尝了几口,便拉开了话题。
拓跋凌云看了看她,笑道:“你不是也说,并不是非知道不可吗?怎么,还是好奇?”
沐兰一脸随意的道:“这种神鬼之说的话题,不就是在饭桌上说来助兴的吗?”
拓跋凌云倒也没有刻意吊她胃口,只道:“是鬼神之说,还是有人作祟,这还是没准儿的事。”
沐兰心里猛的咯噔了一下,忙喝了口汤作掩饰,才又继续问道:“我过去虽也不太信这些,但昨日亲眼目睹之后,倒不觉得有什么可疑之处呀。”
看她眼里凝满了好奇,拓跋凌云便接着道:“我之所以感觉不对劲,是因为这菩萨的踪迹是有来龙去脉可寻的。昨日下午我便派人四处去打听了,发现东郊城外有百姓曾见过那菩萨乘坐莲台飘往城内,过后不久,又沿路折回。若真是神仙,怎不直接回天庭去?”
会被百姓看到这一点,沐兰是有想到过的,所以来有穷国时,她都尽量不在白天飞行。原本想着救走萧翼仅是一朝一夕的事,就算有破绽和疑点,也没人能查出个什么来。可现在这一拖延,果然就要出问题了。
见拓跋凌云正看着她,似是在等待着她做出反应,沐兰心思一动,忙惊讶道:“那,他们若不是神仙,会是什么人有这么大能耐?”
拓跋凌云倒并不急着答她,吃了几口菜,才又道:“这事我已经在着手调查,是神仙还是妖人,应该很快便能见分晓了。”
“可是,那个夏凉国的将军已经被放跑了呀,就算真查出来那些是假神仙,还能补救吗?”沐兰一边说着,一边暗暗注视着他的神情反应。
拓跋凌云脸上果然很淡定,只不以为然的道:“相比一个半死不活的废人,我对这幕后的人倒是感兴趣多了。”
看来,藏在山上的热汽球已经不安全了,得尽快转移才是。以拓跋凌云的权势手腕,相信很快就会查到那里。若是扮菩萨的事被揭露出来,这麻烦可就大了。
想到这里,沐兰哪里还有心思吃东西,胡乱又与他瞎扯了几句,待见他吃得差不多了,便开口道:“时候已经不早了,我朋友还在等着我回去,我就不再多留了,多谢太子的款待。”
“朋友?是上次那两位吗?”拓跋凌云见她起身又要走,便也跟着站了起来,道:“他们现在住哪儿?我派辆马车去把他们都接到太子府来。既然你们是来京城游玩,在我这太子府住着,总也比住其它地方来得强吧?”
沐兰不知道他这番话是出自真心,还是已经怀疑上了她,面上却不露分毫,只笑道:“太子,我们不过是萍水相逢,说起来彼此都还不熟,蒙你这般款待,我心里已是不安,又怎好带着朋友住到这太子府来?话说得难听一点,你这般太过盛情,究竟是有何意图呢?可别告诉我,你只是出于对朋友的热情,我自认与太子之间还没有发生过什么可以称得上是交情的事。”
就知道这事不会这么容易,拓跋凌云无奈的一笑,眼神却多了一抹热辣,直视上她,道:“一个人真心想对另一个人好,也并非是因为交情,你是个聪明人,其实你明明懂我的心思,又何必装糊涂呢?”
沐兰被他这样的眼神看得浑身直起鸡皮,忙避开了他的视线,道:“我想,我也早就告诉过太子,我对男人可没兴趣。”
拓跋凌云邪邪的一笑,迫近一步,看向她道:“你若对男人没兴趣,莫非你还喜欢女人不成?”
沐兰心中一惊,不知道他何以竟会说出这番话来,难道说,他已经知道,她是女扮男装的了?微微有些震惊的眸子自他脸上一扫而过,便见他竟颇有些认真的正注视着自己。
事已至此,沐兰觉得自己有必要打消掉他这种绮念,当下心一横,道:“实不相瞒,其实……其实我是个女人。”
拓跋凌云不以为意的挑了挑眉,道:“我知道。”
他知道?沐兰反被他吓了一跳,质疑的看向他,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拓跋凌云闻言轻笑道:“我拓跋凌云若是连男人女人都分辩不清的话,还如何坐在这太子之位上?”
“这么说,你一开始就是故意的?”想到他竟将她拐到茅房里去,还当着她的面……这些都是明知她是女人,故意戏弄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