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马车上忙被接下两个人,是京柏夫人和京柏府世子。
“你这小马夫!你这小马夫!伤着爷我没事儿,你惊到我母亲,你!是不是该打,是不是该打……”
一位身材高大,眉眼带着贵气的小公子从马车上蹦下来,一边追一边虚打那小马夫,那小马夫四处躲窜:“哎哟爷,哎哟爷,您饶了小的吧,小的也不知为何,这马儿突然发狂……”
“哼!”
那墨发玉冠的贵气小公子朝着伙计屁股上佯作用力的踹了一脚:“这次暂且饶你一回!”
随后便马上转身小心翼翼的扶着从马车上下来的京柏夫人,“母亲,您且慢着点……”
京柏夫人不愧是见多识广,在短短片刻便已稳了心神,浅笑着走向众人,一身深紫对襟绣凤烟罗衫,裙身以金线勾出一朵雍容华丽的牡丹,牡丹攀附向上,在胸口处晕染开来,十分雍容大气,一头对称的云华髻加以百鸟朝阳钗点缀,一派华贵端庄的大家主母风范。
林清欢也望见了方才的动静,只觉得众人看她的眼光一下变得揶揄同情起来,泠玉心里又是气愤又是担忧的望向林清欢,只见她懒懒的瞥过一眼后,看着那个月白色的高大身影朝她走过来,勾着嘴角转身,没有片刻停留的向着寺门走去。
咋?
这么不给她面子的?
她虽不知道容令辞此番是为了什么,七王府本就是京都圈儿里的焦点,他和慕容雪方才那两下更是把众人议论的热潮推顶,此刻他又走过来,难道是想她林清欢这个“京都悍妇”顺了他的意思,上演一出河东狮吼?
她才不要,今日本来就是为了赴京柏夫人的约。
整个京都认为她不受宠,随便。
觉得她腹无点墨?也无所谓。
可要她在京柏夫人面前陪他俩上演一副棒打鸳鸯?
那不是要她赔了夫人又折金,拒绝拒绝拒绝!
想到这,林清欢脚下步子不觉加快,想要甩开身后那个慢悠悠走过来的身影。
“我的王妃今日真的是,脚底生风呢。”
林清欢听得身后一个温和的声音想起,带着淡淡揶揄。
“谢王爷夸赞,王爷走的也不慢啊,三两步追上来。”
林清欢头也不回,似是专注眼前的路。
“在同我置气?”
“嘶——”
林清欢还未反应过来,便撞入一个高大温暖的怀抱,容令辞不知何时已经慢悠悠的拦在她身前,低眸勾着一丝浅笑望着她。
“生气老的很快的,我犯得着?”
林清欢扬起一个端庄又标准的笑,随即错开容令辞,任由一脸不知所措的泠玉扶着继续向前大步流星,一袭红衣烈如火。
容令辞看怀里的人儿错身逃开,低低笑开,也不急着追上去,只是不紧不慢的跟在身后一步之遥,看着那一袭烈火在他眼里绽放。
待两人一前一后步至化清寺的正门,只见一片僧衣如雪,化清寺住持及各大弟子已经在闭眸诵经,等待各大世家的到来。
容令辞望着身前红衣少女脚步蓦地一顿,好一会儿,她似是咬牙切齿的从牙缝里轻轻挤出几个字:“死—老—头—子——!”
那诵经的住持微不可查的悄悄抬起了一侧眼皮,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泠玉使劲眨眨眼,那主持方丈怎么笑的不似那话本里那么慈爱可亲,反倒是让她想起了某个人……
是谁来着?明明就在嘴边要呼之欲出的……?
正当泠玉诧异之际,各大世家也都不紧不慢的聚到了古寺门口。只见那圆滚滚的住持懒懒的抬眼皮扫了众人一眼,慢悠悠开口道:“阿弥陀佛——”。
众人也不敢怠慢,纷纷双手合十于胸前,回道:“阿弥陀佛——”。
“好啦!跟本住持进寺吧!”
那住持不耐烦的打断众人,只见他似是使劲把狭长的小眼睁开几分,似是极为不屑的扫过站在最前的七王爷
冷哼一声道:“哼!佛门清静之地,笑嘻嘻的干什么!你觉得你长得很好看吗?”
说罢甩了一个白眼,“及不上本住持年轻时的一根小指头”,说罢大手一挥,扭着肥圆的屁股招门前迎接的弟子向寺里走去,“这么慢腾腾的一群人,小心你们皇帝老儿生气,真是——!”。
这化清寺住持,今年好像火气格外的大啊,竟然连七王爷都敢给脸色看。
众人皆面面相觑觉得似乎有那么一丢丢的不对劲,但却又想不出来是哪里。这方丈是苍云开国皇帝亲封,历代方丈位比宰相,众人也就都不再说什么,一头雾水的跟着他往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