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出门的时候，刚巧看到刘母买了早饭回来。

“刘奶奶！”

苏小言甜甜一叫，刘母身形一颤，浑浊的眼睛里瞬间有水光闪过，扭头看向她：“昨天家里什么样子，你也瞧过了——今天又有什么事情找我？”

“昨天没仔细看内屋，今天可以进去好好看下吗？”苏小言笑眼弯弯，“刘奶奶不会介意吧？”

刘母站在那里沉默了近一分钟，才缓缓点头，颤颤巍巍的打开门进去，没有关上。

一进门又是一股子中药味儿，刘父还在床上躺着睡觉，刘母拿着早餐进卧室，冲着苏小言说了一声自便，就关上门喊老头子起来吃饭了。

林默率先进那不知道是刘集还是刘鹤住的房间里看，一如昨天一层灰尘，干净的相册放在桌子上，反而有些格格不入。

粗略的看了一下，虽然房间有一层薄薄的灰尘，但窗户却很奇怪的明亮。

苏小言倚着窗户往外看，正巧看到这个小区的花园，早晨不乏有人已经开始锻炼，还有几个老人在那里玩空竹。

“看来刘奶奶没少在这里往外看……”

鉴于刘父腿脚问题，苏小言只能猜测是刘母来这里看，“不过为什么往外看呢？”

林默凑过来看了两眼，沉吟道：“也不一定吧，你看脚底下这块地也莫名干净，有两个小印是通向门口的，说不准是刘奶奶推着刘爷爷过来看。”

“也有这个可能。”

苏小言想了半天没什么头绪，干脆直接出来，去另一个房间看。

另一个房间明显是俩孩子住的地方，一进屋就是两张床，左边是蓝色的被子样式，右边是紫色的。

中间的床头柜放着刘静和刘恸的合照，苏小言隔着玻璃摸了摸刘静的脸，仿佛看到了刘静叫她一起上学的日子。

刘恸这个人，苏小言已经没了什么印象。只记得初中那时，刘恸总是不愿意和刘静一起走，私下也特别安静，老是被班上的人欺负。

这个房间打扫的倒是很好，看起来刘母没少过来动，房间里的每样东西都干干净净的。

转了一圈，苏小言的眼睛定在了桌子上的一台录音机上。

这台录音机在七八年前十分流行，很多家长都给孩子买来听磁带，也有录英语单词带回去给老师听的。

不知怎的，苏小言有些冲动的拿起这台录音机，意外的发现还有电，按下播放键听了一下。

开头是一阵刺啦的声响，有个人在说什么，苏小言使劲听也听不见。接下来就是一声尖叫，林默正好进屋，连忙把那录音机抢过来放在桌子上，把苏小言的耳朵掩盖住——

“你还我弟弟命来，你还我弟弟命来，你不是我爸爸，不是我爸爸——”

尖叫声伴随着部分刺啦声音，每一个字都敲在了苏小言的心上，眼眶瞬间蓄满了泪水。

音频戛然而止，苏小言没有动，林默把随身带的卫生纸递给她：“没事吧？”

“你听过了吗？”

“嗯，昨天我听过了。”林默没有否认，“不过我稍微谨慎了些，插着耳机听的。”

“为什么不跟我说？”

林默不作声，干脆拿纸给她擦眼泪，擦完才认真的回答：“因为你听了，就是现在这个样子啊。”

苏小言狠狠的吸了一下鼻子，把录音机关掉，转身出了房间，又踏入布满灰尘的卧室。

“林默，我回去的时候，刘静刚好倒下。”

一直不出声的苏小言突然说话，林默愣了一下，“……然后呢？”

“所以，我没听到这些……大概是我回去的前一分钟，刘静抓着录音机想录什么，结果刘恸被杀掉，她才发出那样绝望的声音来……”

林默没吭声，那个录音机表面看起来就是个听磁带的工具，只有经常用的人才知道会有录音功能。

刘静是个好孩子，没少听磁带，自然是知道的。

苏小言也是个好孩子，她自然也是知道的。

……

林晓百无聊赖的躺在民宿里，几次三番的看微信，也没见苏小言发什么消息来。

几天前苏小言告诉她，要和林默一起回趟家的时候，林晓还暗自高兴。这种二人世界自己铁定是不能打扰的，就信誓旦旦的说自己一定看好家。

结果就是这样无聊的结局，林晓急的抓耳挠腮，又偏偏无可奈何。

无聊的翻了一圈微信，发现除了莫名其妙加她的一个人给她发了个早以外，没有任何新消息。

林晓闲坏了，点开那个对话框，百无聊赖的问了一句：“打游戏吗？”

和和和平鸽：？你没发错人吧？

林晓晓晓：没有，吃鸡，来不来？无聊死了。

另一头的蒋裕和拿毛巾擦了把脸，把要穿上的运动服又放了回去，给篮球队的人说今天鸽了，转头回林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