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阴云。

苏小言啃完了披萨，又喝了不少饮料，都觉得半饱的时候，林默悄悄摸摸的端来了一大堆烤好的生蚝和扇贝。

“哇——这！”

苏小言语无伦次，拿起一个扇贝就把扇贝肉吸进嘴里，嚼了两下双眼发光：“蒜蓉的！”

林默笑眯眯的点头，“慢慢吃，我们可以吃好几个小时。”

背后就是忙的热火朝天的铁板烧，苏小言吃着吃着突然问了一句：“不后悔吗？”

“什么？”

“如果你忙这么久，到头换来的是一场空，不后悔吗？”

林默秒懂了苏小言的意思，把生蚝撬开递给她：“那就是盛水的容器拿错了，拿着篮子当然是一场空。”

苏小言嚼着扇贝的嘴短暂的停顿了一下，低头忍不住扑哧了一声。

“真的是……”

“你和小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小时候林默把糖果交给苏小言，苏小言也是这样问他的。

“如果你的糖果没换到我的曲奇饼，你不会觉得亏吗？”

“那就是给你的东西错了，换一个吃的就可以换到了呀。”

所以每一次，林默送来的小零食，总能换来苏小言烤的曲奇饼。

吃饱喝足，天色也大黑下来了。

苏小言住的H市不算什么经济大城市，但夜晚依旧璀璨。各家夜市开的是琳琅满目，自然少不了很多苏小言爱吃的东西。等到回家的时候，苏小言已经大包小包买了许多不会因为放凉就不好吃的东西了。

还买了一大杯哈根达斯。

林默去厕所洗了个澡，苏小言就在外面看电视，慢慢?着焦糖海盐味的冰淇淋送入口中。

苏小言就爱这口焦糖颗粒，吃的一脸满足。

林默擦着头发出来的时候，就看苏小言快把冰淇淋吃完了，连忙扔下毛巾把冰淇淋拿走：“这么一大碗不能全吃完，全吃完的话你晚上很可能会拉肚子。”

苏小言手里一空，电视剧都看不下去了，眉眼一垂，可怜兮兮的不说话。

林默装作没看见：“我先放冰箱了，剩下的明天你再吃。”

“就那么一点了……”

“不行。”

苏小言噗哧一笑，哀哀的叹了口气：“你真的是一点没变。”

小时候苏小言体弱，吃点凉的就会立马发烧。林默一开始不知道，后来请她吃了个小布丁，结果转头苏小言就发烧在家里卧了三天——他就再不允许苏小言在他面前吃雪糕了。

林默目不斜视，把东西放好以后，才无奈的看向她：“你真的是。”

“没办法呀，林默哥哥，我就爱吃这一口嘛。”

苏小言突兀的撒娇让林默心里一软，叹了口气去拿自己衣服扔进洗衣机去了。

真是的。

从小就这样，撒个娇就什么都有了。

“切。”

看林默一脸回忆，也没想过把冰淇淋再拿出来，苏小言抱着抱枕不理他了。

真是的。

和小时候一样轴。

……

“所以，必须要这样做？”

苏林和刘鹤面对面看着对方许久，刘鹤无动于衷，苏林败下阵来。

“必须这么做。”

刘鹤摊手，“如果不这样做，他们会怀疑我是刘鹤，分分钟我爸妈就能没。”

“没？”

“是的，字面意思，没了。”

“不管是失踪、意外身故，总之，他们不会再在这个世界上活着。”

苏林沉默良久，才开口：“为什么让小言去做这件事？”

“很简单，刘集最恨的就是她。”刘鹤蠕了蠕嘴唇，还是开口这么说了：“因为……她不举报的话，刘集现在可能已经出国逍遥自在了。”

刘鹤从随身包里掏出一张签证，是去往M国的。

刘集太想远离这个让他又哭又笑的国度，甚至不惜扔下自己的身份与骄傲，愿意用刘鹤的名字去国外。

是的。

签证上的名字，不是刘集，而是“刘鹤”。

“刘鹤，我欣赏你。”

第三个人的声音突然响起，两人一惊，苏林扭头：“怎么不多睡会儿？”

夏清颜脸上哪还有半分睡意，摇了摇头，看向刘鹤：“刘静和刘恸那两个孩子……？”

“是刘集的。”

“你不爱梁云？”

“爱。”

“那为什么？”

“爱，所以不能这么做。”刘鹤眼眉低垂，“很简单，如果当时我答应我妈，可能梁云还活不到生产那会儿。”

“我只是没想到，这样都没保下她的命来。”

夏清颜兀的轻笑了几声，“你也别那样自责。你知道，在小言眼里，你是什么样的人么？”

刘鹤没有抬头，耳朵动了一下。

“她说，你是她的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