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德应,跟你说个有趣的事情。”
丰南懒懒靠在教堂下方的一处诵经台,打了个哈欠。
“怎么?还想拖延时间?难不成你还会认为有人来救你?”
丰南笑出声来,说道:“你是不是真把别人当成傻子?”
“我过来不是来找尸体的,只是过来确定真相而已,比起完成任务,我对故事更有兴趣,从我在311发现你故意留下的纸条时候,我就觉得有问题了。”
“真正去找尸体的那两个人不会来教堂,其实有个小伙伴已经隐约猜到了。”
“你做了太多的掩饰手段,包括故意设置的残肢,在我们背后刻下的线索,先后让神父,院长,医生和我们接触”
“疯人院就这么大一块地方,怎样才能真的避免我们找到尸体呢?又或者说,院长的尸体放在什么地方最安全,最让我们想不到?”
丰南说到这里,伸手从衣服里拿出一瓶蓝色药剂。
“第一次遇见神父的时候,他给我这个,让我拿着它去摧毁院长的尸体。”
“我可不可以认为这个瓶子里装的就是院长的尸体?”
哈德应眼底隐隐闪过一抹震惊,却没有被任何人看见,面无表情道:“你就这么相信神父的话?它也是我的一部分呢。”
丰南耸耸肩,笑道:“你不承认?也罢,那我就从头和你说清楚,你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纰漏。”
“先来说说这玩意和院长之间的关系吧。”
“触发院长这个神奇的随叫随到,看似是由两个字引发的,其实院长两个字不过是你用来掩人耳目的手段,第一次我遇见神父的时候,我开口说出院长,然而院长并没有出现,反倒是神父战战兢兢,告诉我院长要来了。”
“然后他掏出了这瓶药剂,递给我之前,他自己开口说了院长两个字,然后我接过了这瓶药剂,接着下一刻院长的气息就出现在我的背后,来得简直不要太快当然,这一次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我们可以归结为巧合。”
说到这里,丰南微微沉默一会儿,整理了自己的语言,继续道:“第二次,我带着这瓶的药剂,在2号楼1楼密室入口处说了院长两个字,它立刻便出现,速度之快,让人觉得匪夷所思,其实这一次的事情已经可以排除第一次的巧合,我大可以认为只有持有蓝色药剂的人喊出院长二字,才会触发院长随叫随到的。”
“但到了这个时候我依然不敢确定我的想法,变数太多,所以我故意支开了萧彤,一个人去了天台找到神父,然后我第三次开口说了院长。”
“接下来的事情你便清楚了,我一直拖着学校的任务没有完成,只是因为我觉得这里的故事很有意思。”
“当然,也许有天堂的因素在里面,毕竟只有身处天堂之中,这玩意可能才算是院长的尸骨,其他时候则不算,具体原因可以归属到311墙上的那个钟。”
“它上面的时间指针并不转动,大部分人可能觉得这是钟本身出了问题,仔细想想,我宁愿相信天堂之外的时间出了问题,细节依旧很多,譬如一直不停下的大雨一直下着瓢泼大雨,漏不下雨水的石地板上积水却不涨,尸体残肢不腐烂所以我在想除非人为干扰,否则世界线的时间是静止的,只有在10点到12点这个区间,时间才会恢复正常。”
“由此可见,天堂可以说是独立于疯人院之外的特例世界,院长的尸体应该是在天堂中被弄成了这样子,所以在静止的疯人院中,它并不被承认,毕竟不是一个世界的东西。”
丰南看着面色逐渐难看的哈德应,笑道:“你以为你是神,其实你就是条狗,二十年前学校玩了你一次,二十年后你真是一点长进也没有,这二十年你真是活到狗身上了。”
“闭嘴!!!”哈德应突然怒喝一声,庞大的恐怖气势散发出来,黑袍下突然伸出无数的触手,上面满是狰狞的鲜红倒刺,朝着丰南袭来,却在丰南面前被一股神秘力量挡住了。
“别挣扎了,任务完成了,我们要走了,你继续像条狗一样活着吧也许这里不会再有人来了。”
眼睛上的神秘力量被抹去,丰南的双眼很快便重新生长出来,他漠然看着面前的哈德应,总算借着学校的力量看见了那张无尽黑暗后面的脸。
那是一张无比恐怖的脸,很难用言语描述,不属于凡人能够理解的范畴。
“忘了告诉你,我答应过屠夫会摧毁你的尸体,这玩意儿我就带回学校了,虽然你看起来很热情,不过不用送我了。”
“不!!我要杀了你们!!!给我死!!”哈德应愤怒大吼,触手突然膨胀伸长,上面流转着神秘诡异的黑暗玄纹,大地崩裂,四周的火烛彻底熄灭,墙壁坍塌,四处的碎石飞溅倒流,向天空飞去。
空旷的教室,一阵白光闪过,十一个人出现在自己的座位上,残破受伤的身体已经快速地愈合生长,课桌上面放着一些水和食物。
夏帆站在讲台上,看着几人,又回头看了看墙上的大钟,平静道:“半个小时,还不错。”
“你们各自回各自的宿舍打理一下吧,明天早上九点来看成绩,顺便我要给你讲解一下关于宿舍考试的事情。”
丰南依旧坐在最后一排,目光扫视一圈,似乎经过这一次的考试之后,这一组大部分人心里都还没有回过神,那几位女生又开始原地抽泣起来。
无言起身,他兀自回了宿舍,其实对于这次的测试,他依旧有很多地方没有弄明白,主线上他能够推演,但是涉及到很多血肉的地方他只能凭借自己的脑洞往里填坑。
教室里的人没有坐多久,最后已经陆续回了自己的宿舍,汪雨和萧彤进门就看见洗完澡躺在床上睡觉的丰南,于是自觉放轻了脚步。
“这次测试真是累死了,我洗完也得睡一觉。”萧彤暗自叹了口气,又看了看去往阳台吹风的汪雨,知道对方是让她先洗,也不再拖拉,轻手打开了衣柜,拿了些换洗的衣服就进了卫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