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午时已至。
沿着山路返回,道上已经没有杂役的身影,估计已经前往灵膳房。
楚源踏着清虚步,速度极快,从山路抵达灵膳房也不过小半柱香的时间。
此时,杂役弟子们已经开始生火煮饭。
楚源踏进其中,诸多弟子行礼。
显而易见,他击败李淳后,在杂役区域已经得到了孩子王的待遇。有的弟子见他后目光躲闪,再也没有以前趾高气昂的模样。
弱肉强食,
这是不变的法则。
他心情不错,这些是靠实力得来的,说来说去,任何事情其实都离不开‘实力’两字。
目光在宋鹏身上扫过,楚源收回目光,与往常一样。
“楚源师兄,不如让师弟我们去送吧?”
“不必。”
见一些杂役弟子的目光,楚源挥了挥手道:“我有事与你们商量,暂且等会,去去就来。”
说罢,楚源脚下生风,一溜烟的向外门奔去。
望着他的背影,众杂役弟子目光中有羡慕有钦佩,情绪复杂。
“楚源师兄提升的可真快。”
“是啊,我觉得楚源师兄进入外门的速度,肯定比李淳快。”
“嘘,这话可别让李淳给听了去。”
…
…
抵达外门后,已经有一名女弟子等候。
少女身穿青色锦袍,锦袍裹着婀娜的身躯,粉黛不施,站在那里宛如一朵绽放的美丽花朵。
“楚源?”
少女粉唇轻启,明亮的双眼中闪过一抹惊讶之色,也有一抹复杂。
视线微抬,少女精致的俏脸,顿时勾起了脑海深处的记忆。
紫阳宗偏西十几里外的‘向阳村’,那是他从小长大的村子,也是眼前这名少女的村子。
儿时的玩伴,曾几何时一起嬉笑,也不知在何时生疏了。
拜入紫阳宗后,一心修行,时至今日两者地位天差地别,一个是杂役,一个是外门弟子。
前者记忆里的感觉,放牛郎仰慕的村花。
楚源心里明白,那并非他自身的感觉,心中的那一抹情愫如泥牛入海,很快就尘封进最深处。
“李子珏…师姐。”
“嗯。”
李子珏微微颔首,微笑道:“楚源,我们已经很久没见过了吧?”
“是啊。”
话语落下,楚源已经不再受前身的情绪干扰,没有嘘寒问暖,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几句,他便终结话题。
“师姐,我还得下山去修行,告辞了。”
说着,便挑起扁担,头也不回的下山去。
望着他的背影,李子珏目光中的复杂也散去,儿时已经过去了。
…
…
返回杂役区域,几名杂役已经等候多时。
“楚源师兄。”
“师兄,您回来了。等师兄您进入外门也就不用看外门弟子的脸色了。”
“不知师兄找我们又何事商谈?”
院落里几名杂役站着,其他杂役已经散去。
楚源上前看向众人,道:“各位师兄弟,明日就是发放资源的时候,你们也知道杂役弟子资源极少,在加上每日的工作,想重返内门几乎无望。在这里我有一个提议。”
“师兄请说。”
众杂役相识一眼,面露困惑。
楚源脸色颇为严肃道:“我负责帮你们打扫山道、洗衣,你们资源里分我一枚元石,或者一枚淬体丹。在我突破前,你们无需干这些杂活,你们看如何?”
“原来是此事啊。”
其中一名杂役走出来,脸上尽是苦涩与无奈。
“楚源师兄,资源对任何弟子来说都很重要,只是我们自己不争气。进入外门无望,几个月后我就要下山去,既然师兄开口,那元石与淬体丹给师兄就是,助师兄迎头赶上,也给我们杂役争口气。”
“师兄放心,明日的元石和淬体丹,我们会送来。”
离开灵膳房后,楚源心情也颇为复杂。
杂役弟子们接受了他的提议,他负责打扫山路和洗衣,这是个不小的工作量,但他急需淬体丹与元石,不得不出此下策。
他的做法仅仅比李淳稍微客气了一些。
楚源很清楚,哪怕他不负责干杂活,只需要他一句话,这些杂役依旧会将资源让给他。
可不管在任何地方,最难还的可就是人情了。
回到自己屋子里,楚源继续盘膝打坐,运转《基础法门》,相比半个月前,他对天地间的元气感应更清晰了。
法门级别越高,修为越高,感应天地间的元气就越清晰。
“毕竟是最普通的法门,若有更高级一些的法门,感应到元气估计更简单。”
牵引着元气入体,流淌在四肢百骸,淬炼过肌肉后,便钻进丹田。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感觉自己淬炼的速度变快了。
暮色沉沉,一夜无话。
清晨,金乌东升,璀璨的阳光笼罩整座山脉,紫阳宗上飘荡着淡淡的薄雾,景色宜人。
屋内,盘坐在简陋的榻上。
单薄的青色布袍,楚源已经能感受到一丝清晨的凉意。
睁开双目,自从突破练气二重后,压力骤减,他精神都愈发的集中,一夜修炼并不感到疲惫,反而相当的舒畅。感觉身上有点黏糊糊的。低头看去,身上不知何时已经覆盖着一层灰色的不明液体。
鼻子嗅了嗅,就像馊了隔夜饭……
“这是我体内排除的杂质?”
对此,楚源并不是很清楚,但也不是一点不懂。
依稀记得刚入门的时候,长老曾说过,练气淬炼期间排出体内的杂质是好事,练气本就是让修士打磨根基,脱胎换骨,挖掘自身潜力,至于能挖掘到什么程度,那就要看修士本身了。
实在有点受不了这股味道,他匆匆抵达灵膳房冲洗了一下。
霎时间,神清气爽。
时间尚早,杂役区域本就清冷,楚源拿着扫帚踏上青石道路,今日他要清扫的地方不少,他自己的算在内总共八块区域。
脚踏清虚步,元气汇入腿部经脉,行走如风。
山道上暂时没有人影,楚源也是放飞自我,拿着扫帚踏着诡异的步伐,扫帚每一下都能带走一堆枯叶。
“朴长老一席话可谓是给我打开了一扇窗,若自身不强,修炼剑法什么的又岂能强大,本末倒置罢了。”
经过半个月的修行,他感觉自己在练气二重境对自身已经掌控到了一个微妙的境界,这种感觉说不上来。
对此,他称之为掌控,掌控自身每一寸肌肉。
时间过的很快,思绪电转间,半个时辰过去,山道上的杂役也多了起来。
今日,杂役弟子们有的高兴有的愁,他的清扫速度很快,已经清扫掉一半区域,时间充足。
而且,清扫的时间他并没有浪费,都用来修炼清虚步了。
估计整个杂役区域,能做到这一点的也就只有他自己。
“在过几日,腿部的淬炼就要结束,也到了关键时刻,元石、淬体丹一样都不能少。若能成功,我就能提前去外门了。”
期盼中,时间过的总是很慢。
午时到来,杂役弟子们纷纷抛下扫帚,火速前往灵膳房。
灵膳房内七嘴八舌,随着长老的到来安静下去,朴长老很严肃,平日里几乎没怎么见他说过话。
资源下来后,有的弟子兴高采烈,有的弟子则苦涩叹息。
楚源也如愿以偿的得到了十一颗元石,八颗淬体丹,其中包括七名杂役交给他的打扫费用。
他隐约能体会到,当时杂役们的心酸、苦涩、无奈。
“楚源!”
盯着单薄的身影,李淳咬牙切齿。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