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丹堂大厅里空荡荡的，唯有中间摆着一座丹鼎。

一袭蓝袍的女子端坐在丹鼎前，两侧物架上摆放着一株株灵草灵药。

“柳…柳师姐？”

女子眉目如画，素颜冷眸，气息清冷，浑身都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只见她臻首微抬，粉唇轻启：“是你啊，来此何事？”

冷，

超冷，

楚源就从未见过如此冰冷的女人，就像一坨冰块。

“师姐记得我啊？”

柳玉颜玉手顿了顿，抬头道：“印象倒是有一点，师弟是我见过脸皮最厚的，来这里当学徒的？”

楚源心里虽然尴尬，但依旧是笑着点了点头。

说实话，若非十枚元石，他绝不来此。

被冰冷的眸子盯的发虚，楚源忍不住问道：“师姐，请问炼丹长老在吗？”

“跟我来吧。”

话语落下，柳玉颜站起身来向内部走去，跟在她身后，楚源能闻到一股残留的芳香。

抵达内室，左侧摆着一台书架，书架上有诸多古籍，右侧则摆着两箩筐的药草，药草上残留着露珠，全部堆积在一块，根本分不清种类。

甚至有一罐罐虫类放在货架上，其中不乏毒虫，恐怕也是药物的种类。

柳玉颜指了指书架，严肃道：“给你半天时间，记住这些草药的名字与药效，记不住的话，你便可以离开了。”

在这严肃的表情下，楚源感到有点沉重。

难怪前台师兄说已经走了两个，感情整天得承受修炼的压力，还得承受师姐带来的压力，不走才怪了。

但是，为了十枚元石……

“师姐，我明白了。”

“嗯。”

说着，她便从书架上取出一本《灵药纲目》摆在桌上，随后转身离开。

收回目光，楚源心中无比好奇，柳玉颜师姐难不成是炼丹长老的弟子，难怪元石跟不要钱似得。

翻开灵药纲目，其中记载着各种有关药物气味阴阳、五味宜忌、标本阴阳、升降浮沉，各种用药禁忌等论述，从微至巨、从贱至贵，格外分明。

上百种药草，好在灵药纲目上有图鉴，以及关于药草的介绍。

在箩筐前坐下，取出一根紫叶香，楚源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若换做其他弟子想全部记住怕是很难，但他却不同，因为他记忆能力特强。

紫叶香，七星草、玉髓参……

从低阶灵药到高级灵药，各种灵药如幻灯片似得在脑海中划过。

两个时辰过去，箩筐里的药草已经全部记住，闲来无事，楚源站起身从书架中抽出一本古籍《天材地宝录》。

他总算接触到了修炼以外的一些事情。

灵草灵药，以前在杂役区域的时候，也就勉强记住了一些，列如紫叶香、盐叶这类与修行无关的草药。

紫蕴花、真元果、火菩提……

盯着火菩提图鉴，楚源表情热切，这不正是他昨日才得到的灵果么。

火菩提：火菩提树上结出的灵活，诞生于灼热之地，服用可增进修为，能量炙热，有灼伤自身经脉内脏的可能。

…

…

不知不觉，午时已至。

“都记住了吗？”

清冷的字音传入耳中，楚源表情一僵。

回首，柳玉颜不知何时已经面若寒霜的站在了门口，楚源急忙点了点头。

柳玉颜上前，芊芊玉手随手拾起一根血色药草，问道：“此药为何种灵药，有何药效？”

“血莲草，一品灵草，服用可增强气血，若加妖兽血液炼制出血莲丹，效果更强。”

柳玉颜轻轻点头，又取出一叶蓝色草药，道：“这个呢？”

“七星草，一品灵草，磨成粉可绘制阵法纹路……”

几分钟过去，回答上几十种药草，柳玉颜才开口道：“暂且算你合格了，在你前面走了两名弟子，你应该知道吧？”

“嗯。”

见楚源点头，柳玉颜又道：“他们其中一名也记住了全部的药草，只是精力无法两用，于是便申请离开了，待会你便辅助我炼丹，若不能让我满意，你得离开。当然，若你坚持不下来，可自行离开，但十枚元石不会给你。”

“我明白。”

楚源应了一声，忽然感觉有点不对劲，双目瞪着柳玉颜，道：“师姐，前台师兄跟我说，是辅助炼丹长老炼丹……”

“他没跟你说吗？我就是外门的炼丹长老。”

“啊！？”

话语落下，楚源惊得合不拢嘴，一脸懵逼。

炼丹长老！？

柳玉颜师姐也才十八九岁左右吧？这个看似比自己年长一两岁的少女居然是炼丹长老？

难不成，她打娘胎里就开始炼丹了吗？

这就是差距吗？

轻轻吸了口气，压下心中的震惊，楚源才行礼道：“弟子楚源，见过长老……”

然而，楚源话语未落，柳玉颜开口打断。

“称呼我师姐即可，其实我本是内门弟子，只是外门长老位置有欠缺才让我顶上来，等找到新的长老，我才能返回内门去。”

楚源点头道：“师姐，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柳玉颜取出一个药瓶，随手递给楚源道：“这是辟谷丹，服下去，我们马上开始吧。”

“是。”

服用辟谷丹后，楚源无比羡慕，不知何时他也才能这样，元石丹药不要钱似得。

哪怕外门诸多弟子也用不起辟谷丹，估计也只有排行榜上的才用得起吧。若每个弟子都有辟谷丹，也用不着杂役弟子煮灵膳了。

跟在柳玉颜身后，回到炼丹堂大厅，按照她的指示将药草摆好，然后盘膝端坐在她的对面。

“练气四重，你的识海已经打开，就是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说罢，柳玉颜也不解释，屈指一弹，一缕火苗钻进丹鼎，周围的温度顿时炙热起来。

第一次见炼丹，楚源心中极为好奇，眼睛都不眨一下。

柳玉颜闭上眸子，神识笼罩丹鼎，待片刻后玉手微抬，一株药材就在元气的控制下送进药鼎。

“待会我让你放什么，你就放什么，明白了吗？”

“明白了。”

随着火焰的焚烧，草药一滴液体，柳玉颜道：“玉髓参。”

话语落下，楚源急忙捡起晶莹的玉髓参丢进药鼎里。

“灵芝草……”

渐渐的，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楚源感觉脑子有点发胀，精神也有些疲惫，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

现在，他终于明白所谓的吃苦耐劳是什么意思了。

炼丹过程精神需要比平日里集中，而且丹鼎前，他的神识仿佛都置身熔炉中。

不知不觉，夕阳西下，炉火也渐渐熄灭。

站起身来，楚源从未如此疲惫过，一脸苦涩的问道：“师姐，终于结束了吗？”

“嗯。”

柳玉颜轻轻点头，一枚碧绿色丹药灌入玉瓶，诧异的看着楚源道：“你才练气四重，但神识却出乎意料的强。前面两名弟子坚持了一个时辰就再也坚持不住，期间疏忽导致炼丹出现了问题，你很不错。”

“说实话，我从未如此疲惫过。”

“那么，你是准备离开，或者今后留下来帮忙。”

楚源摆了摆手：“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打工的，今日回去后我怕是修炼都备受煎熬。”

说着，楚源就起身准备离开。

相比十枚元石饱受煎熬，他宁愿将时间全部花在修炼上。

突兀，身后传来柳玉颜清冷的话语：“你的神识很强，有炼丹的天赋，我会用心教你。”

话语落下，楚源脚步突兀顿住。

“当真？”

“自然。”

顷刻间，楚源青涩的脸蛋上绽放出花一般的笑容：“师姐，师弟觉得此重任非我莫属，每个月十枚元石会给我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