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霍休才冷静下来。
他的心已沉了下去,他也已从天堂跌落到了地狱。
他知道自诩天衣无缝的计划已被破解了,而破解他这个天衣无缝计划的人便是眼前这个一脸愉快笑容的年轻人——陈风。
霍休冷冷盯着陈风,冷冷道:‘这一切都是你的手笔?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计划的?’
陈风出乎意料摇摇头道:“若你认为这一切都是我的手笔,那么你就错了,这一切当然不是我的手笔,至少不是我一个人的手笔。”
“因此除开你以外,还有人?”
陆小凤立刻想到了一个名字:“你那位朋友呢?我们似乎已很久没有见过她了。”
独孤一鹤也想到了当日长安相聚时候陈风身边那个老妇女,的确那个老妇女自那时候出现以后,便再没有现身了。
霍休心更沉了,他已知晓至少这一次行动之中他已算错了一个人,一个他不知道的人。
陈风轻笑道:“其实你们本不应当问我,而应当问霍休!你们认为霍休是为什么知晓我们这一群人会在珠光宝气阁的,你们认为霍休为什么偏偏在我们出现在珠光宝气阁的时候出现在珠光宝气阁附近的青衣第一楼呢?”
霍休面色大变,沉声道:“官飞燕,难道官飞燕就是你那位朋友?”
陈风笑了笑:“官飞燕是官丹凤的表妹,虽然我也想和她成为朋友,但绝不是我那位朋友,不过她倒是和我那位朋友有一些关系。”
“什么关系?”
陈风道:“也没有太大的关系,她也只不过是我那位好朋友的好姐妹而已,她也只不过让她的好姐妹故意泄露我们的行踪,向你获取金银珠宝而已,我相信这一点你必然是想不到的,因此你绝不会怀疑她,因为你只知晓他是昔年你的老朋友官瑾的孙女,大金鹏王的侄女,而绝不可能想到她居然还有其他关系,因此她才行走江湖没有多久而已。”
霍休已差不多明白了。
霍休道:“是你故意让他泄露你们的消息,也是你故意让人杀了勾魂手,而目的便是让我设下请君入瓮之计对付你们?”
陈风拍了拍手:“霍休不愧是霍休,天下第一富人不愧是天下第一富人,的确聪明。”
霍休完全笑不起来,他喜欢别人称他聪明,可这个时候的聪明绝不是聪明,因为他已失败了,他第一次被人玩弄在鼓掌之中。
霍休冷冷道:“霍休即便再聪明,也比不一个陈风!可陈风即便再聪明,也难以救下官飞燕。”
官丹凤面色大变,冲前道:“你把飞燕怎么了?”
陈风悠然一笑道:“他连自己的属下都可以杀掉,何况是区区一个官飞燕呢?”
官丹凤如遭雷击,一把就抓住了陈风的衣襟,不过陈风还没有等官丹凤开口,陈风便已开口道:“霍休若要杀官丹凤,那只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可官丹凤若要杀公孙大娘,那就不一样了!”
霍休不明白。
可陈风一开口,霍休就明白了:“官飞燕有时候可以是官飞燕,但有时候也可以是公孙大娘,官飞燕有时候可以不是官飞燕,有时候也可以不是公孙大娘,有时候更可以是其他任何一个人,因为这个世有一种叫做易容术的东西。”
这个时候外面的一扇石门已经轰隆隆的大开了,一个身穿青衣的汉子已大步流星走了进来,这人冷冷道:“那么官飞燕人呢?公孙大娘的人呢?”
陆小凤、官丹凤等人一眼就看出了眼前这个汉子,正是和他们一同前来抬轿的八条大汉其中之一。
陆小凤他们是霍休的客人,但这些仆人却不是,因此被隔离开了。
霍休阴谋出现的时候,陆小凤等人甚至以为他们已经死了,但这个壮汉偏偏还活着。
这个抬轿的壮汉似乎并非是抬轿的壮汉,否则以霍休的心狠手辣,这个壮汉怎么可能不死呢?
陈风看着面前的壮汉,他做出了一个任何人都没有想到的动作,陈风居然一把抓住壮汉的手,居然还搂住壮汉的腰,仿佛腰对着壮汉亲一口。
壮汉也被陈风的动作吓了一跳,非常轻盈的跳开了,大声道:“你这混蛋想干什么?”
此刻他的动作虽然还是壮汉的动作,只不过声音却是任何人都能听得出的女人声音,而且还是令人只要一听就遐思万千的声音。
陈风摊开了手,耸了耸肩,叹息道:“你现在这副尊容,我怎么可能会占你便宜呢?最多只不过是闻一闻你身的香气而已。”
她一向是个很香很香的女人,她身的香气是瞒不过陈风的,她当然不是别人,正是公孙大娘。
公孙大娘狠狠瞪了陈风一眼,随即又望向了霍休,道:“你怎么能肯定我一定会成功,说不定我已被霍休的手下杀了呢?”
陈风微微一笑道:“倘若你这个一向擅长胡乱杀人的高手都被人杀了,那么也注定我这一次行动就只能失败了!不过我相信你大概不会被杀,因为你是公孙兰。”
公孙大娘娇笑横了陈风一眼道:“虽然明知道你是在拍我的马屁,但我还是忍不住高兴。”
霍休一点也不高兴,他的眼睛都已发红,他死死盯着公孙兰:“这地方的机关是你破坏的?”
公孙兰淡淡道:“你认为除了我,还有谁有这种本事?”
霍休沉声道:“你怎么可能知晓这个地方的机关?”
公孙兰笑指着陈风:“那么就要问他了。”
霍休又盯着陈风。
其他人也看着陈风。
陈风知晓他已不能不说了。
陈风叹了口气道:“我只不过说了一句话而已:霍休此人老奸巨猾,阴险且谨慎,一定会为自己留下退路,而这个退路必然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因此只要注意到这一点,我们便可以破了霍休的计划。”
公孙兰忍不住看了陈风一眼,叹息道:“关于这一点我和飞燕都不得不佩服你,你居然对霍休看得如此之精准,这一方面的确没有什么人可以及得你,有时候我甚至想刨开你的脑袋看一看,你到底是怎么想到的。”
陈风笑道:“我劝你最好不要这样做,因为你若刨开了我的脑袋,那么谁还能为你赚这么多银两呢?”
“不错!”公孙兰娇笑道:“那么等你不能为我赚钱以后,我再劈开你的脑袋满足我的好奇心。”
陈风只能笑一笑。
他也的确应当笑一笑,因为事已至此,计划已算是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