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天生就是老大,高老大本来也不叫高老大,至于她原本叫什么已没有什么人知道,也没有什么人在乎,所有人都只需要知晓一件事——她是快活林的大老板。
这个身份已足矣令任何人都不得不重视了。
老大不一定都是男人,高老大就不是男人,而是女人,任何人一眼瞧见都不会忘记的女人。
她不但姿色绝艳,而且身那种成熟的风情更是世极少有男人能抵挡得了的,昔日陈风第一次来快活林的时候也几乎抵挡不住这股风情,但他总算还是抵挡住了。
女人的记性一向不太好,即便有时候她们能记得的事情有时候也会不记得,陈风也不知道高老大是否还记得曾有一个叫陈风的小年轻来过快活林赌钱喝酒吃饭,事实证明高老大当然记得快活林曾来过一个叫陈风的年轻人,因此陈风一抵达快活林,高老大便命令手下给陈风送来了一壶桃花酿。
陈风也为公孙兰倒了一杯,一边喝着一边叹息道:“这是一种好酒,一种其他任何地方甚至于这个地方也都喝不到的喝酒。”
公孙兰不太喜欢喝酒,不过这种酒是例外,因为很甜很香,公孙兰小小抿了一口,忍不住问道:“为什么这里也喝不到这种酒?”
陈风笑道:“因为这种酒只用来招待朋友,真正的朋友。”
此际陈风已喝了三杯酒,又已倒满了一杯。
公孙兰道:“因此你是她的朋友。”
陈风笑道:“我原本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他的朋友,但现在我可以肯定我应当算得是她的朋友。”
公孙兰冷笑道:“你既然是她的朋友,那么为什么她不亲自来见你呢?”
陈风冲着公孙兰玩味一笑道:“我记得有好几次我去见你,你似乎不但没有半点见我的意思,甚至于连你的姐妹也都没有半个要见我,可你是不是我的朋友?”
公孙兰冷笑道:“你是说她有一些不得不做的事,因此才耽搁了?”
陈风淡淡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事情要做,一个想要交朋友的人必须理解这一切,何况我们现在是并不急于见她的,至少这里的太多东西值得我们消耗时间了。”
公孙兰早已听见了赌的声音,陈风也早已经听见了,来到快活林的人若不赌,那么就不算来到快活林。
夜深,夜沉沉,屋中却是灯火通明。
陈风、公孙兰一进入屋子便已开始赌了起来。
陈风、公孙兰的赌本并不算多,一共也不过五千两而已!
陈风分了公孙兰两千五百两,两人各自赌了起来,到最后他们的五千两已变成了五万两。
陈风、公孙兰本来还有兴致要赌下去的,不过高老大已派人来找他们了,因此陈风、公孙兰也只好来到一间雅间见到了高老大。
公孙兰是很好奇陈风口中的高老大是个什么样的女人的,大门推开,公孙兰就瞧见了高老大的背影,她只瞧见高老大的背影,而没有瞧见高老大的脸,并非是因为屋中的灯火太暗,而是因为高老大正端着一杯酒立在窗前,望着窗外。
从侧影来看,公孙兰不得不承认高老大是个难得的美人,不过最令人心动的还是那种寂寞的气质,这种寂寞便是寻遍天下无知己的惆怅,阅尽千帆仍无终的孤独。
公孙兰也是个很孤独寂寞的女人,可她身也绝没有如高老大这么浓的寂寞气息,因为她并非时时刻刻都寂寞,因为她总是有好姐妹有一些有趣的事情要做,可高老大似乎不一样,公孙兰甚至感觉这个女人已快被寂寞所淹没了。
清丽如黄莺的声音已响起了。
“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已忘记了我这个老朋友哩。”声音之中带着调侃,却更多流露出了欢愉的笑容,高老大已转过身望着陈风,她的笑容和陈风记忆之中一样灿烂而明媚,她是个绝不会将自己的伤感、孤独、寂寞、惆怅表现在别人面前的。
陈风也笑了起来道:“忘记自己困难,但要忘记你不容易,而忘记你亲手所酿制的桃花酿更难,因此我大概还没有忘记。”
高老大瞪了陈风一眼道:“因此在你眼中桃花酿比我更重要?”
陈风摊开手道:“看来我一不小心便已说了实话。”
高老大也抿嘴轻笑了起来,他深深看了陈风一眼,忽然语气变得幽怨起来了,幽幽道:“桃花酿当然比我更重要,毕竟我已是个七老八十,年老色衰的老女人了。”
陈风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有些无奈望着高老大叹息道:“倘若你都算得是年老色衰,那么世恐怕就没有年轻貌美的女人了。”他说这忽然将一朵玫瑰递给高老大。
高老大瞥了一眼花瓶,忍不住又瞪了陈风一眼道:“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诚意也没有,每次都用我的东西送给我,若非做这种事情的人是你,那个人早已被我打得满地找牙了。”
陈风耸了耸肩道:“没有法子,因为最近这段时间我又开始有些发穷了。”
高老大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道:“一个人穷了,是不是要赚钱?”
陈风点头:“不错。”
高老大:“因此你来凤城是为了赚钱而来得?”
陈风也点头。
高老大笑得更愉快了:“既然你来赚钱,那么是不是可以让我赚一笔钱呢?”
陈风又点了点头道:“我来见你,就是准备让你赚一些钱,因为有时候一个人赚钱虽然好,但没有两个人赚钱安全。”
高老大深吸了口气道:“看来你又有大动作了。”
“是的。”陈风道:“不过在有大动作之前,我还必须做一件事。”
“什么事?”
“祭一祭我的五脏庙。”陈风悠然道:“我已快有半天没有吃东西了,因此我不得不祭一祭它们。”
这当然完全不是问题,高老大吩咐下去,很快一桌丰盛的酒菜就已摆在了陈风、公孙兰的面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