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风最了不得的便是自信和果断。
陈风收剑入鞘的那一刹那,陈风的生死也就等同于交给了万鹏王,这一刹那万鹏王若要陈风生,陈风才可能生。万鹏王若要陈风死,那么陈风便非死不可。
这种情况简直就是任人宰割。
可陈风相信万鹏王绝不会杀他,因此陈风才收起了剑!
这是对自身的自信,而这种自信一出意外便成了自负。
但最终陈风没有自负,而是自信。
万鹏王的确没有杀陈风,也没有理由杀陈风。
万鹏王走出石室的那一刹那,的确有杀陈风的冲动,因为陈风实在是个可怕的角色,这样的角色若为敌人,便是最可怕的敌人,因此万鹏王想杀陈风,可现如今这种情况万鹏王却不得不压下这股冲动。
因为他不得不面对外敌孙玉伯,也不得不面对内忧屠大鹏!除此之外他若杀了陈风,陈风埋伏在凤城的暗手是否会引爆呢?引爆的结果会如何呢?
万鹏王甚至怀疑他若出手杀陈风,是否能杀得了陈风。
万鹏王一向是个对自己非常自信的人,可这一刻万鹏王对自己一点自信也没有。
万鹏王走出石室,眼神复杂瞧了一眼立在阳光下的陈风一眼,淡淡道:‘其实我很想杀了你,因为你是我见过前所未有可怕的人呢。’
陈风笑道:“我知道,你若不这样想,那么你便不是万鹏王了,可我也知道你不会杀我,因为现在绝不是杀我的时候,你不能瞧见局势朝着孙玉伯方面一边倒下去。”
万鹏王道:“更为重要的是我根本不知道你在凤城埋下了多少暗手,而这一点才是你始终立身不败之地的原因。”
陈风摊开手道:“我虽然喜欢冒险,但绝不会送死!不过有一点你是必须要明白:金钱帮至少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是你万鹏王的敌人,也不是孙玉伯的敌人。”
万鹏王道:“因此金钱帮在短时间之内并不准备扩张到凤城?”
“你应当明白的。”陈风淡淡道:“倘若金钱帮有这个打算,也不会只是派我来削弱你们两方面的实力,而应当是消灭,其实削弱你们势力的人并非是我,而是你们自己以及背叛你们的属下,从这一方面来说我算是助你一臂之力了。”
万鹏王不得不承认,道:“有一点我很不明白。”
“你不明白为什么孙玉伯不杀我?”
万鹏王点头:‘你是官金虹的女婿,孙玉伯知晓了你的身份,他本应当杀你,毕竟不管如何他都是天机老人的后人,我甚至怀疑他其实就是天机老人的儿子。’
陈风淡淡一笑道:“其实这一方面很好解释。”
“哦?”
陈风道:“孙玉伯要报仇的人并非是我,甚至并非是金钱帮,而是官金虹,任何人都不得不承认天机老人虽然死在了官金虹手中,两人却是公平公正的决战,这一战是没有任何争议的。”
万鹏王总算明白了:“孙玉伯是天机老人孙白发的后人,自然也继承了孙白发恩怨分明的特点吗,故而孙玉伯即便要报仇,也必然是堂堂正正,而不会发泄他官金虹身边人身。”
“不错!”陈风道:‘孙玉伯便是这样的人,因此我才敢做这样的事情。’
万鹏王忽然道:“或许还有一个原因。”
“什么原因?”
万鹏王道:“老伯的女儿孙蝶,因为你的出现,孙蝶已脱胎换骨了,因此于情于理来说,老伯都不应当对你出手,何况你的出手也没有任何对老伯不利的地方,他对你只有感谢,而无怨恨。”
“或许吧!”陈风淡淡道:“半场的好戏我已为你们演完了,下半场的好戏便看你们自己了,我很期待你们是如何解决帮派中的叛徒的,还是你们最终被你们手下的叛徒解决。”
万鹏王淡淡道:“你很快就能看到了。”
陈风、万鹏王单独相处一个半时辰以后,陈风被平安送出了飞鹏堡。
陈风一离开飞鹏堡便已前往了快活林,才一抵达快活林,便已瞧见了孟星魂。
陈风看着孟星魂微笑道:“你果然没有死。”
孟星魂道:“你早知道我不会死?”
陈风道:‘我若不知道又怎么会教授你说那一番话呢?’
孟星魂沉默。
陈风轻轻叹了口,浅浅喝了口酒,道:“老伯既然放了你,那也代表老伯已完完全全查出了随律香川叛乱的人马了,因此律香川也已在劫难逃了。”
孟星魂心头一震,可也只有孟星魂心头一震。
一侧的公孙兰、高老大一点也不诧异。
公孙兰甚至笑吟吟问道:“那万鹏王哪里呢?他是不是也已经要铲除屠大鹏了?”
陈风淡淡道:“你认为萧银鹏、罗金鹏、方铁鹏为什么会死?”
公孙兰心头一颤道:“他们的死是万鹏王的手笔?”
“当然是万鹏王的手笔。”陈风淡淡道:“万鹏王的心肠之狠辣绝对已超过了你的想象,他牺牲了三名忠心耿耿的肃杀,便是为了让屠大鹏麻痹大意,从而彻底铲除屠大鹏一系人马,大刀阔斧的改造如今的十二飞鹏帮。”
公孙兰沉声道:“因此万鹏王铲除屠大鹏和孙玉伯铲除律香川几乎是同一时间进行的,换而言之,他们在铲除内忧之后,是否会对彼此动手呢?”
陈风淡淡道:“应当会,因此万鹏王也好、孙玉伯也罢,他们都在争取时间,他们都想要快一步解决内忧,从而尝试是否可以除掉彼此争锋相对多年的对手,但我相信无论孙玉伯还是万鹏王都必然铲除不了彼此,因为他们都不是能轻而易举对付得人。”
公孙兰道:“他们难道不知晓你的目的便是消耗他们的实力吗?”
“他们知道。”陈风道:‘这不是阴谋,而是阳谋,阳谋最可怕之处在于他们即便知道,也没有法子破解,因为无论孙玉伯也好,万鹏王也罢,他们无论为了自己还是那一竿子的手下,都不得不争锋相对,除非一方彻底倒下。’
公孙兰也不得不承认。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这句话其实即便是江湖巨擘也不能避免。
陈风望向高老大道:“但不管如何我们的事情已经办完了,而快活林的这块地,我也相信老伯很快就会送到你的手。”
“我也相信。”高老大淡淡道:“因此我现在一点也不担心,我只想看一场大戏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