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甜甜的性子放在平时是非常温和的,简直可以成为女人中的淑女。可是今天,她因为裴亦堂的事,不仅对别人恶语相向,还不顾风度的出口成脏。
“梁玉玲,你只不过比我早些认识裴亦堂罢了,居然敢在原配面前自称他的女朋友,真是没脸没皮。”
之前是不知道梁玉玲和裴亦堂什么关系,尽管看了她给的u盘,也不在意也不当一回事。
谁的以前没有三两个喜欢的人,是吧。
但,在裴亦堂和自己结婚之后,在自己突然间意识到喜欢上他之后,她还不死心的纠缠着,施甜甜心中的怒火已经隐约开始狂躁。
“你以前是裴亦堂的什么人我管不着,现在,他是我的丈夫,你胆敢害他成这样,也就别怪我无理了。”
“你想干什么!”梁玉玲看着凶神恶煞的施甜甜,渐渐地退后几步。她像是来索命的恶鬼,一步一步地逼近她,那双眼眸染着可怕的幽怨,身上仿佛散发着丝丝缕缕的寒气,直教她内心恐惧。
魔一般的存在,将梁玉玲逼压到墙角,施甜甜伸手扯住她的头发迫使她抬头,带着怒气的双眸盯着楚楚可怜的梁玉玲,嘴上嚣张地问道:“你不是很喜欢装柔弱么?装啊,怎么不装?裴亦堂不在这,你骨头就这般硬朗啊!”
施甜甜抬手往她脸上甩巴掌,别的不管,心中的怒气要将理智燃烧,抬起膝盖往她的肚皮用力一顶,将她顶得痛弯了腰,嘴巴里不自觉流出清清的口水,连同泪花一齐落在地上。
“你上次在酒吧踩我的时候不是很能么?这次怎么怂得跟病猫似的!哈?”
施甜甜松开她,再一个扫堂腿将她扫到一旁,修长的身子撞倒了垃圾桶,里面的剩饭剩菜倒了一地,味道难闻至极。
梁玉玲彻底地惊呆了,抬起不敢置信的眼眸看着怒气昂扬的施甜甜,慢慢地从地上爬起。衣服上全是肮脏的秽物,她也不在意,只是愤恨地冲到施甜甜面前扬起手。
施甜甜冷笑,抓着她的手逼近她,用凉薄的语气告诉她:“还想打我,呵呵哈哈哈哈……找死!”
她抓着梁玉玲的手将她大力一甩,娇弱美人如同一件廉价的物品被丢到角落里。
“施甜甜,你这样对我不怕我报警么?”梁玉玲恨恨地瞪着她,若是眼神可以杀死人,施甜甜不知道被死多少回。
不过,理智不多的施甜甜嚣张地告诉她:“你报警啊,去啊,你以为报了警警察就会将我带走啊。我告诉你梁玉玲,我打你是因为你犯贱,害了我老公还害了爷爷。你明明是罪魁祸首,可为什么就没有一点点自知之明呢?”
“呸!真正的罪魁祸首是你不是我!施甜甜,你是个克星,克死了你父母克死了你爷爷奶奶,现在,又要来克裴亦堂。你是个灾星,是个祸害!”梁玉玲像个疯子一样指着她大笑,“你才是没有自知之明的那个人。”
施甜甜冷笑,克星、灾星、祸害,这几个词用来形容她还是第一次,从小到大,即便父母亲不在身边,也不会有人对她这样无理。
因为教养不是谁都有。
施甜甜狠狠地剜了她一眼,“再多说两句信不信我弄死你!”
梁玉玲毫不畏惧她那不值得一提的威胁,杀人偿命,她胆敢?轻哼一声站直身子,抬手将耳边的头发捋回耳后,冷冷道:“我就不信你有这个胆。”
施甜甜不怒反笑,“真是好久没有人来挑战我的底线了,你还是第一个。”
话音刚落,施甜甜一个箭步上前扣住她的后脑勺用力往下压,并抬起膝盖骨狠狠地顶上去,一声尖叫过后,留下的是鲜红的血液。
一大群医生闻声赶来,分作两批控制住她们二人。梁玉玲的惨状顿时呈现在众人的视线中,鼻梁骨被施甜甜撞断正源源不断地流着鲜血,滴落在白皙的手背上,还把那大红色的裙领染得更红。
即使鲜血直流,梁玉玲的双眸依旧用仇视的目光锁定她。
但那又能如何?技不如人只有挨打的份。
“二位女士,这里是医院,不是你们打架斗殴的场所,再闹事,我们可是会叫保安的。”医生义正言辞地警告两人。
施甜甜挣脱他们的钳制,拢了拢发散的头发,整理凌乱的衣服,双眸不离梁玉玲便冷哼道:“我有教养,只打不识相之人。”
梁玉玲浑身上下被气得直发抖,却依旧不肯认输的瞪着施甜甜,就算被医生架着走,她誓死不放弃。
“施甜甜,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她是梁家的千金,从来没有人敢在她头上耀武扬威。
施甜甜冷漠地看着她渐渐离去的背影,气倒是出了,可是裴亦堂还躺在重症室内昏睡着,这让她如何能开心起来?
“医生,我爷爷他怎么样?”施甜甜恢复了以往平易近人的面容,脸上带着担忧,与方才霸气侧漏的女人完全不搭。
医生扯了扯嘴角,见惯了人性变化也就习以为常。“老人家受到了刺激血压升高,已经给他安排了适当的治疗。”
“那就好那就好。”施甜甜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扶着旁边的椅子缓缓坐下,“陈秘书,公司里的事先拜托你照顾一下,我……”
“夫人请放心,我会竭尽所能照顾好公司的事物,如果是什么重大的事情我会过来请示老总裁。”
“嗯,那就谢谢你了。”
陈秘书点了一下头便赶回公司,施甜甜独自一人坐在走廊处,神情恍惚,看起来凄凉无比。
缘深缘浅,情短情长,在这光怪陆离的世间,喜剧和悲剧总是同时上演。
时间总是在人不经意之间划过,夜已深沉,万籁寂静的走道除了她一人守候,唯有的,是那冰冷无情的灯火。
四十八个小时对她来说如同人间地狱,越是接近越想逃离。
她不断地祈求上天唤醒裴亦堂,不断地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双手合一祈求佛祖给一个重生的机会。
每每一闭上眼睛,梦到的都是他离她而去的背影,每每醒来,总是浑身大汗。
“亦堂,你还要睡到什么时候,天已经亮了。”施甜甜抓着他的手摩挲在脸上,晶莹的泪水沾湿了他的手指,“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你是猪吗?”
“医生说,你再不醒来就成了植物人,你说说,该怎么赔偿我的青春损失费?”
裴亦堂在黑暗中徘徊,一直看不见尽头也找不着出口,这条黑暗的小路就像人生录影机一样,把他从小到大的画面全都记录下来,包括父母出事的那刻。
可是,那若隐若现的哭泣声是谁传出来的?
黑暗的路上突然浮现了一个暴躁如小猫的面孔,这个女人是谁?
为什么看见她,心里会划过一丝温暖?
是玉玲么?
不、不是,玉玲的哭泣声没有那么悲伤,她是谁?
为什么听到她哭泣,他的心就会痛到无法呼吸?
好想叫她别哭了,哭得他心烦意乱。
“老公……你就不能醒醒么?你们爷孙都住院了,公司谁来管,让我去么?可我什么都不会啊!呜呜……”
老公?她是在喊他么?他什么时候结婚了,他怎么都想不起来。
爷爷也住院,公司没人管,这究竟怎么回事?
施甜甜哭得像个泪人,每次守在他身边,那泪水就像决了堤的洪坝,止都止不住。
茶不思饭不香,这一天一夜里,施甜甜的体重已经达不到九十斤,次次深情地呼唤他,他充耳不闻,连点反应都吝啬施舍。
气得她抹了抹眼泪,怒瞪他:“你再不醒过来,我就要带着你辛苦打下来的江山改嫁去,花着你的钱养小白脸。”
什么!
这个女人胆子真大,特么的公然宣布给他带绿帽,还是花着他的钱!
不行!这种事情不能发生在他身上,坚决不行。
身体猛地一重,脑袋瓜传来的痛楚让他觉得无比的清晰,缓缓睁开双眼,模糊的视线中,一个憔悴不安的人影出现在他面前。
哭得鼻涕眼泪一起流,末了,还擦在他的手背上。
这女人,到底是谁?
裴亦堂重重的唤了一声,“放手!”
伤心欲绝的施甜甜似乎没有注意到裴亦堂的话,只顾自说自话,“黄菲怀孕了,非鱼也怀孕了,只余我孤身一人好羡慕人家啊,就算你不打算醒过来,好歹给我留个种好继承你家财产啊!”
黄菲和非鱼是谁?为什么他都不认识!
这个女人,真的是自己的妻子么?
裴亦堂满心疑惑,不知是否出了错,他的记忆里根本没有她存在的痕迹。
怕只怕是,她冲着他的财产而来。
“玉玲…我的玉玲呢?”恍惚中,在他出事那刻,见到的那个人是处于焦急状态的玉玲。
施甜甜错愕一下,抬起婆娑的双眼看着他,喜大于惊,整个人直接扑在他的怀里,“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裴亦堂漠然,嫌恶地推开她的身子,语气冰冷得如同冰窖的风,“你是谁?”
被推开的施甜甜犹如五雷轰顶,一时间回不过神来。
“哪里来的野女人,居然敢对我搂搂抱抱?”
错愕的神情,委屈的眼眸。施甜甜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指着自己说道:“你不记得我了?”
裴亦堂冷笑,“我为什么要记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