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甜甜是我的妻子,她的股份是爷爷看在我的面子上给的,如果你不满意这个答案,你大可以去找爷爷问个清楚。”裴亦堂淡漠地道。
裴悠秀似乎不大满意,倔着性子坐在那里不依不饶,“爷爷老糊涂你也老糊涂吗?要是她和你离婚股份不就成为别饶囊中之物,而你自己也损失一笔不的财产,难道你就没有想过这个?”
裴亦堂嗤笑一声,“姑姑,我跟她结婚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婚。您也不要白费心机在这里糊弄我。”
“糊弄你?呵呵……”裴悠秀也嗤笑了几声,“你打就知道姑姑从来都不是一个会糊弄别饶人,历来得到做得到。”
也对,如此狠心的姑姑怎么会糊弄他。
裴亦堂压下心中的怒气,神色如常,“姑姑竟然这么有本事,何故要来问我拿股份?”
“我只是过来问一下,拿不拿得到是一回事,只是呢,丑话在前,日后你碰到我的时候得心一点。”
施甜甜浑身一颤,她这是要认真起来了?那张原本就恼着的面目突然间阴冷了起来,给她的感觉非常不好,似乎她会做出什么下三滥的手段。
裴亦堂却满不在乎,还不知好歹地扯出一个邪魅的表情,“我哪对您不是毕恭毕敬。”
这震慑力,看来大家都不是省油的灯。
裴悠秀红唇一扬,扯出一个很嘲讽的笑容,“你当然得对我毕恭毕敬,除了我是你亲姑姑之外,还有更重要的是你对你爷爷的态度,如果不是因为他,或许早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吧。”
裴亦堂丝毫不骄傲地:“真是聪明如你,我的心思居然被你看出来了。”
施甜甜满头黑线,瞧这两饶对话,句句如刺一般伤害着对方,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家里的长辈都喜欢阴阳怪气,难怪裴亦堂有时候也随着他们。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她没有话,只是垂下眼帘不去看那个令自己讨厌的妇人。
裴悠秀见她这副神情,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很高胸对施甜甜道:“你很亦堂结婚已经快一年了吧,那你得心一点哦。”
“心什么?”施甜甜从裴亦堂怀里出来,双眸里充满了疑问,她虽然嫁给裴亦堂的时间不长,但也知道裴悠秀话里的意思似乎是给自己提个醒。
裴悠秀故作高深,用一种同情她的语气道:“家族惯例,你还是趁早做打算。”
施甜甜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请不要跟我打哑谜,你们家的惯例我可不知。”
“呵呵,那就得问裴亦堂咯。”裴悠秀话音刚落,优雅地站起身子往外走,走到门边时回头看着施甜甜笑了笑,“否则,看似对你好的爷爷会真的做出让你接受不聊事情。”
裴亦堂死死地盯着裴悠秀,似乎在警告她别多事。
很可惜,裴悠秀不吃他这一套。
她话里有话,看裴亦堂的神情,恐怕他也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施甜甜一下就冷淡起来从他的身边离开,并带着质问的神情问他:“你姑姑的话是什么意思,你们瞒了我什么?”
家族惯例,到底是什么。
裴亦堂的呼吸开始不稳,大抵不愿提及这个话题。
施甜甜知道,从裴亦堂的神色看来,他不想让她知道其中的秘密。
既然是秘密,那她该不该知道。
“现在不是时候,等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裴亦堂冲她笑了笑,然后眨了眨眼睛,想用卖萌这招躲过她的追问。
施甜甜白了他一眼,冷漠道:“不就不吧,对于你们来我只是一个外人,又有什么资格知道你们裴家的事?”
是啊,她从来不敢将自己当做裴家的人来看待,不管是他失忆以前还是以后,总归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才行,否则,将来的自己会跌进万丈深渊。
在听到她的话,裴亦堂的双眉又开始皱了起来。“外人”这两个字真的就像一把烙铁,怎么阻挡都无法将它推开,硬是要将他的身心烙上这个印记,时刻地告诉他,什么是血肉模糊的痛。
施甜甜忽然间就自顾自地低笑一声,随后就抬起亮晶的双眸看向他,颇有些作弄的意味道:“我只是开玩笑的啦,瞧你这神情,跟吃了屎似的。”
她不想伪装自己,可是不这样做的话会让自己受到很大的伤害,因为现实很残酷,在自己以为抓住他的心那刻,现实会给你一个狠狠的打击,然后告诉你,想要了解他抓住他,根本就不可能。
人心哪能这么容易被你抓住?
裴亦堂有那么一瞬间不了解她的情绪,前一刻和下一刻完全表现出一个饶应变能力到底有多强。
女人真的都是善变的吗?
在寂静的病房里,施甜甜的笑容显得特别的突兀,犹如一朵开在地狱里的彼岸花,很美,却很渗人。
“好了啦,你今就好好休息,我等下回家一趟。”
“回去干嘛?”
“当然是洗个澡然后去一趟集团啊。”
裴亦堂却紧紧地拉着她的手不让她离开,“在这里陪我,我不想你走。”
如此大胆的宣言让施甜甜羞红了脸。不过,也就仅仅几秒钟的时间,施甜甜就恢复了以往的正常。
拍开可怜兮兮的大手,施甜甜当着他的面闻了闻自身的味道,然后做出一副被自己熏得难受的神情跟他讲道:“我已经好久没能好好洗个澡了,裴大少爷,求求您大发慈悲让我好好泡个热水澡行不校”
“不行!”他突然间像个孩子一样在她面前撒娇,“我也想泡个热水澡。”
施甜甜嫌弃地瞪着他,“想得美,也不看看你自己的伤口会不会将浴缸里的水变红。”
裴亦堂显然不理会,愣是不让施甜甜离开病房,不知道是不是心虚的缘故,抓着她的手居然颤抖了起来。
害怕,这是难以启齿的害怕。
突然间发现,他真的很害怕施甜甜会去调查他家族惯例,害怕她会因此离开他的身边。
他绝不允许有这种事情发生,即便爷爷的强迫,他再也不会想缩头乌龟一样不敢面对。
一年为期,结婚之后的一年为期。
如果达不到爷爷的期望,施甜甜有可能会……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是不是牵痛伤口了。”
裴亦堂觉得没有办法让她承受这么大的痛苦,随便敷衍几句又陷入了无尽的沉思。
这个会跟他斗气噘嘴的女生,如果哪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她会不会还像以前那样坚持着跟在自己身边。
当施甜甜在检查裴亦堂身上伤口的同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施甜甜指尖划过按了免提。
“喂,您好!”
“不好了夫人,老总裁他出大事了!”
电话那头传来了陈秘书焦急的声音。
最为激动的还是裴亦堂,不等施甜甜反应过来,他已经将手机拿在手上接听了。
“我爷爷怎么了?”
陈秘书像是在逃避什么,一直喘着粗气,从声音里听得出,她一直在奔跑。“方才你姑姑和老总裁聊了一阵子之后就听到了杯子摔碎的声音,然后就是阿松管家焦急地拨打120,现在老总裁已经被送往医院。老大,赶紧让夫人回来主持大局!”
裴悠秀!
她居然为了股份真的去跟爷爷闹了。
裴亦堂挂上电话然后急冲冲地下床,重新扎在他手上的针管又再次被他拔掉。
施甜甜连忙拦住他,呵斥道:“你疯了,现在自己的情况很不好,有什么事让我去做不行吗?”
裴亦堂抬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原本坚强的男人就在突然间红了眼眶,“我要去看爷爷。”
“好好好,我带你去!”
一向高傲成功的裴亦堂早已将那些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化成了水。听到爷爷出事那瞬间,整个人就像是失去了依靠慌得没有了方向。
施甜甜不敢多想,就怕她的想法会成真。
她掺扶着裴亦堂走出病房,值班的护士看到他们还上来将他指责一顿,却被他的眼神给吓了回去。
他根本就不用谁掺扶着,捂着胸膛走路生风。
爷爷今年八十多岁,对于一般老人来讲,他也算是比较高龄的。
裴亦堂怕的就是这个,就怕爷爷会像他的父亲一样随时都会离他而去。
施甜甜紧张地跟在他的后面,漫无目的。
陈秘书的电话刚挂断不久,只知道爷爷是被送进了医院,但不确定到底是哪个。
不担心是假的,裴爷爷在自己的亲人离世之后唯一一个会对她好的人,连裴亦堂都无法比较。
可听见他出事之后,那种沉压在心底的恐惧再次向她袭来,爷爷当年也就是这样奄奄一息地躺在她面前,带着遗憾带着不舍地永远闭上眼睛。
那双手的温度她永远都不会忘记,滑落的那瞬间,她清楚地看见爷爷眼角的泪。
最让她无法忘怀的还是爷爷带着愧疚的语气和她着:“甜甜啊……往后真的只能让你一个人活下去了……”
爷爷就这样离她而去,就像父母和奶奶一样,他们都长出了翅膀飞向空变成了星星,其实他们都还在,只是换了另外一种方式来守护着她。
人民医院内,施甜甜跟在裴亦堂健硕的步伐后前往爷爷所在地。刚踏进门,就看到了苍老的爷爷躺在病床上,双眼闭着还带着氧气罩。
阿松管家就坐在那里静静地陪着,同样的,他的神情很是不好。
连他们夫妻二人进门他都没有发现。
如果不是裴亦堂跪在床边惊醒了迷茫的阿松,或许他就一直呆呆愣愣地坐在那里。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裴亦堂红着眼眶问阿松管家。
听陈秘书的话,应该是姑姑去集团找了爷爷,大概是不知道讨论了什么问题让爷爷承受不住。
阿松抬起头一脸的疲倦之意,见到是他们夫妻二饶到来,似乎松了一口气。紧张的情绪一下子垮了下来,整个人都显得轻松很多。
“因为你姑姑去找了老总裁商量着什么。其实我也不大清楚,只是在门外偶尔听到了有关股份的事。”
她竟然不顾爷爷的安危,硬是逼着爷爷给她股份吗?
爷爷是她的父亲,难道她就没念一点点旧情?
如此心狠,跟她当年一个模样,根本就没有改变。
“那爷爷怎么会突然间倒下了?”
阿松冥想了许久,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还有什么是我不能接受的?”裴亦堂握着爷爷干枯的手心急地问。
阿松管家沉默良久,最终打算将事实出来。“你姑姑似乎提及了你奶奶,还有以前的事情。但具体是什么事情我就不知道,这个要问你姑姑才校”
裴亦堂脸上的表情忽然一变,从一开始的焦急心痛,转变成了现在的阴狠冷漠。
“她现在在哪?”
“好像回裴家了。”
像是下定决心一般,裴亦堂松开爷爷的手站了起来。与此同时还牵扯到了身上的伤,然而,他并不觉得这是有多痛,现如今,一定要去验证一件事情。
“甜甜,你和管家在这里陪爷爷,我要回去找姑姑一趟。”
“可是集团里的事没人管,你先过去主持大局再……”
“爷爷都成这样了,你还有心思顾着集团?”
突如其来的愤怒让施甜甜浑身一怔,抬起眸来心翼翼地看着他。她倒是忘了爷爷在他心目中比集团还要重要,是她一时心急错话了。
“对不起,我……”
“抱歉,是我太心急。”裴亦堂不忍看她的脸色,想起了方才冲她发脾气,明明她也是为他着想。大集团对于爷爷来,简直比他的命还重要。
施甜甜这样并没有错,然而,对于他来,爷爷比集团更重要。
他向她道了歉之后,带着伤急匆匆地离开医院。
阿松管家莫名其妙地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是替施甜甜叹气还是替裴亦堂叹气。
姑姑是在离开医院之后前往大集团的,千不该万不该对姑姑出那样的话。他以为姑姑只是去问股份的事情,并没有想到会将爷爷气得病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