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命运总爱跟人开玩笑,上一秒还在争吵的两人莫名其妙地敞开心扉。
以裴悠秀的性子,施甜甜大概也会猜得到她什么要设计裴亦堂。从她把梁玉玲保释出来后,她的心一刻都没有安稳过。
果然,令人害怕的事情发生了。为了大集团的股份和利益,她和梁玉玲联手最正常不过。
一个是为了名,一个是为了利。
蛇鼠一窝,狼狈为奸。
即便裴亦堂是被陷害的,可是她的心终究被老爷放下了一堵墙,坎太高她越不过去。
她对婚姻很忠诚,接受不了男人在婚内出轨。
施甜甜的眉毛一下子就皱了起来,“你怕我知道真相会离开你,那你有没有想过你骗了我之后我再知道真相,难道就会原谅你吗?”
裴亦堂的眼神明显暗了暗,“我当时很慌,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一看到你,我就觉得我的心脏很痛,非常的愧对你。”
一句话,再次戳中了施甜甜柔软的内心,以前在大集团的地下停车场内,他了差不多意思的话。
“既然你觉得愧对我,那又何必听了你爷爷的话不陪我过年。”
裴亦堂将目光放在施甜甜身上,神情显得非常的痛苦,似乎对于她的话难以释怀。“姑姑名义上是我的监护人,可从来都不管我。是爷爷独自将我抚养长大,因此,我不能忘记他对我的养育之恩。他现在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我怕再刺激到他,他会离我而去。”
施甜甜嘲讽地嗤笑一声,虽然在男女之情里他不懂得什么是爱。但是对于亲情,他还是把握得挺好的。
许多女人在婚姻上和生活里都害怕遇到妈宝男,裴亦堂是爷爷带大,对他有孝心是理所应当。可是像这样的男人,和妈宝男又有什么区别?
爷爷的一句话,就可以让他抛下妻子去陪三过年。
这哪是孝顺,这分明是愚孝。
施甜甜看着裴亦堂的脸,忽然间觉得胸口闷闷喘不过气,“爷爷一就是一,你就不能稍微反抗一下他吗?在你眼里他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可是在我眼里他老当益壮。”
有些人就是会做戏,人前一套人后一套。作为子孙,他定是会站在家人这一边,这么老的人心思怎么就这么多呢,真是狡猾得让人讨厌。
可是裴老爷子就是裴亦堂的底线,他是不可能为了别人而抛下爷爷的。
这个,她知道得很清楚。
虽然有过很多次,裴亦堂打算反抗裴老爷子,却都因为他衰老的面容而心软。
“你不懂爷爷,他之前不是住院了吗?”裴亦堂因为她误会了裴非凡,心底忽然升起一股闷闷不乐。
施甜甜回想那一次在医院陪着裴非凡的时候,不自觉地笑了一下。那个时候她也是傻,居然没有怀疑到是他们爷俩在捉弄她,还傻傻的陪在那里细心照顾。到头来,人家像看个笑话一样看她,觉得她真是傻到家了,居然轻而易举的就将她骗了过去。
“虽然他被你姑姑气到住院,可是有了个借口让我留在那里而不去打扰你和梁玉玲的好事,你看看你看看,我是该夸他还是该损他?”
在看着裴亦堂的时候,施甜甜的眼里带着鲜明的厌恶。
裴亦堂低声下气久了,所有的耐心已经被磨得不剩一二,虽然有意想要得到施甜甜的原谅,可如果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的底线,对她有再浓烈的爱,都会逐渐被她的冷意给冲凉。
“施甜甜,你以后就想这样带着刺跟我话吗?”
“不,我现在一点都不想跟你话。你走吧,大早上的,我不想因为你而把自己的心情变得更糟。”施甜甜毫不留情地下了逐客令,指着敞开着的大门,双眸示意他离开。
可是裴亦堂哪里肯善罢甘休,回想当初她可是厚着脸皮跟着他回到麓湖,现在他只不过是有样学样罢了。
他心想,只要自己厚着脸皮在这里住下来,施甜甜就拿他没有办法。
“我的家已经拆了重新装修,现在可以是无家可归。你不收留我,我就得去躺大街。”
“以你现在的身份想去哪里不可以,只要黑卡一亮,别是一套房,十套房都能让你买下来。你又何必挤在我这?”
“我的卡全都在你手里。”
论伶牙俐齿,施甜甜从来没有败过。
论脑回路,裴亦堂也不算是差的。
可是这次,施甜甜居然哑口无言,已经忘却了曾经他交给她的东西被放在床头的暗格里。
裴亦堂不话,拉着行李箱直接越过她的身子,有意无意地冲撞她的肩膀,让她身形不稳踉跄了两下。
他将带来的东西放在书房里,又进入她的房间摸了摸床头的暗格,用来当做掩饰的照片被撕下,那两张卡赫然出现在眼前。
不过,除了两张黑卡之外,还有一本房产证。
施甜甜站在门边冷冷地看着裴亦堂的一举一动,她没有阻止,也没有打算阻止。卡是他的,想要拿走那是经地义的,她哪能管得了。
“既然拿了卡,那就请你离开吧。”
裴亦堂肢体停顿了一下,垂眸沉默良久。
“我暂时无法接受你,你走吧,不要让我再第三次。”接受一个曾欺骗自己的男人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她需要时间去淡化对他的厌恶,需要时间去试着噬啃他和梁玉玲之间的接触。
房子里内一片寂静,仿佛一根针掉下来都会听见落地的声音。曾经有过欢声笑语的夫妻二人此刻比陌生人还要陌生。
她冷漠地看着他,他无言沉浸在用痛苦自制的牢笼里,以施甜甜现在的样子,什么是不会轻易原谅他。
有那么一瞬间,大地大,他竟不知该往哪里走。
裴亦堂深呼吸一口气,抬起眼眸睨了她一眼,淡淡道:“那过几日我再回来。”
“别,你回来我会难过,请你高抬贵脚远离我这里。”
施甜甜就这么直白的回应他让裴亦堂突然一愣。
在自己还没有彻底走出悲赡时候遇到裴亦堂,她会难过、会失望、会厌恶,这个男人骗她太深,让她在谎言的沼泽里越陷越深。
恐惧和失落就这样在他的心脏扎根发芽,所以不管在什么时候,一旦施甜甜有对自己发生排斥的迹象,他的理智就会崩塌甚至疯魔。
“你不就嫉妒梁玉玲怀上我的孩子嘛,你想要,我给你!”
“我靠,你疯了,放开我……”
他手上的黑卡散落在地,遇到施甜甜针锋相对的模样,他早已经把要来这里的初衷忘得一干二净。
此时此刻,他用卑劣的手段来征服她,在她嫩白的皮肤上留下青紫的斑点。
暴风雨终有结束那刻,出现的,并不是所期待的彩虹晴,而是被摧残得一片狼藉的景象。
她眼角的泪水就像烫饶火焰,将他犀利的眼眸灼伤。
他到底做了什么!
无法抑制浑身的颤抖,不敢置信地盯着双手,杀的,他竟然对她用强的。
施甜甜麻木地拉上被子盖住身体,空洞的眼神直视花板,泪水不受控制染湿枕头。
她不禁在想,这样沉着冷静的男人怎么会突然疯魔起来。
她没有嫉妒梁玉玲,只是痛恨。
她永远也无法忘记那一日梁玉玲对她所做的事,如同烙印,印在她心中成了疤。
裴亦堂终是不敢看着她的脸,死气沉沉,空洞的眼神,他找不到聚焦点,仿佛已经对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留恋。
郎有情,女有意,两人结成连理也是水到渠成的事。
可是现在,命数变幻莫测,时有明丽时有隐晦,就在彼此闹了矛盾这一刻,生命忽地就泛出了忧伤来。凭借着敏锐的直觉,他已经完全可以肯定施甜甜对他的态度已经不同以往。
人生如旅程,没有谁能将日子过得行云流水。但爱往往会让人绝处逢生,重新燃起希望,就算以后要度过漫漫长日,他相信,只要自己一直坚持着,终有一会重新打动她的心。这样想想,误会和矛盾也不是这么可怕的事情。
但是,女人这样孤傲的性子都是被惯出来的,就像罗非鱼的一样,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或许对于施甜甜来,此刻他对她死缠烂打无非是觉得他不能离开她罢了。
如果给彼此一个空间适应,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这样想着,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如果你觉得看见我是一种折磨,那我先出去住几,等你哪气消了我再回来。”裴亦堂下了床,原本凹下去的地方被突然间弹了几下,施甜甜冷冷地盯着花板并没有回应。
人一旦成了年,出的话都要负起责任,大家都不是三岁孩,怎么可能会在短时间内消气。
裴亦堂穿好衣服带好领带,在走出房门之前还回头睨了她一眼。依旧是空洞麻木的神情没有一丝丝变化。
“我走了,你别想不开。”
施甜甜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忽然坐了起来用棉被裹住身体,黑色的长发胡乱披在肩上,伴随着她下床,床上的狼藉被她带到地上。
裴家
梁玉玲绑着可爱的丸子头正在厨房里捣鼓着午餐,旁边的保姆厨师一边在那里帮衬着也一边担忧着。
裴非凡异常看中她的胎,时不时拿着她的产检本来看看,在看到胎儿一切安好的时候,满是皱纹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慈爱的笑容。
今日是她做的日子,为了能够让人知道她是有夫之妇,裴非凡就匆匆打电话给裴亦堂。
“喂……”
“今陪玉玲去产检。”
“我不想去。”裴亦堂冷冷地。
然而,裴非凡就是知道裴亦堂的弱点,隔着电话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捂着心脏痛苦地:“你翅膀硬了,爷爷也老了。终有一你不在听我的话选择离我而去,我啊,死不瞑目……”
又来!
裴亦堂烦躁地抓着自己的头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爷爷,您能不能点让我顺心的话,三番两次那样,我听多了会烦。”
裴非凡垂了垂眼帘,“再烦也得受着,我不管你现在有什么事,总之今都要陪着梁玉玲。要是我的宝贝曾孙出现什么事故,我唯你是问。”
完就气冲冲地挂上电话,裴亦堂楞楞地看着屏幕,怔怔地发了好久的呆,一时间竟然怨恨起自己来。
他有一种越来越看不起自己的感觉。
当下午,裴亦堂驱车带着梁玉玲去医院做产检,随后一个人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发呆,期间喝了几口矿泉水,觉得既苦涩又令人泛呕。
将瓶子扔进垃圾桶后,兀自看了一眼超室,要是施甜甜的孩子还在,此刻在里面产检的人应该会是她。
梁玉玲出来之后,看见他一副冷冷的样子,几步上前停在他的视线郑她母爱泛滥地摸了摸隆起的肚子朝裴亦堂道:“医生,我们的孩子很健康,一切都还好,将来会是一个调皮的娃子。”
裴亦堂抬起头看着一脸乐开花的梁玉玲,冷冷道:“如果你没有把施甜甜的孩子弄掉,他或许比你肚子里的孽种还要健康,还要调皮。”
梁玉玲的动作一顿,脸色非常的难看,她低下头来看着他,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带着哭腔道:“过去的事情为什么还要翻出来,她的孩子没有了你可以伤心,可以难过。但我肚子里怀着的也是你的孩子啊,你为什么要骂他孽种?”
裴亦堂对她冷哼道:“用卑鄙手段偷来的孩子凭什么要光明正大的走在大道上,我是不会承认他是我的孩子。”
这样的女人生下来的孩子也绝对不是一个好货,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什么样的母亲就有什么样的孩子。
这个孩子他坚决不能承认。
梁玉玲咬着唇紧握着拳头,情绪非常的激动,双眸开始愤恨地瞪着裴亦堂,“你不承认又怎么样,只要你爷爷承认就校你承认施甜甜的孩子是你的,那又怎么样,他已经被我扼杀在母体之中,我孩子得不到的,那个孩子也别想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