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彪大汉一下就没有了兴趣,“俺娘告诉我找老婆要找个清白的,你那姑娘真的清白吗?”
杜宁脸色大变,已经不想再理会他们几人,临走前,恶狠狠瞪着那个造谣生事的人,“她是清白的,再敢多事,我抽你!”
不知为何,听到别人贬低嘲讽百晓菟,杜宁心里就有一股无名火,很想把那个造是非的人痛打一顿。
来到工地,早餐没吃两口就被气到胸闷,真是莫名其妙。
那个人仿佛被吓到一样,脸色不是很好看,工友站在旁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总让人又拉不下面子咽下那口气。
“本来就是那样的女人,再怎么辩解也徒劳。”
杜宁脚步一顿,回眸的眼神霎时狠戾,“你是八婆还是八卦,嘴巴贱到大西洋去。”
多嘴的人名叫蔡朝阳,来自东北某个旮旯的乡间小伙,性子直来直去,得罪许多人都不知道。
他一向看不惯杜宁的做派,认为杜宁即便是破产的富家子弟也舍不得丢弃那卑微的风度,总觉得是高人一等瞧不起那些乡下来的孩子。
然而,杜宁并没有对谁有过鄙视,是他们自卑罢了。
蔡朝阳往杜宁脸上多瞄了两眼,径直地朝他走去。
只是刚到杜宁面前,整个人如同风筝飞了出去。“我说过的话看来你是不打算听进去,只好得罪了。”
工地上多的是乱掉的铁钉,蔡朝阳体重在七十公斤左右,被杜宁扔出去,身体肯定会小幅度受伤。
可不,幸好铁钉插在他的后背上没有造成严重的伤害,要是伤到脊椎骨,那可就要赔命。
杜宁不怕,光脚不怕穿鞋的,过度的善良只会让别人觉得你好欺负。
在工地闹事严重的话会被开除的,因为蔡朝阳受了伤,工友们见血流了一背,匆忙跑去叫人。
百晓菟正在整理昨日的文件,以为今天裴悠秀不在集团就会有个早班下,只是没有想到人算不如天算。
刚打开手机想要看看下班去哪里吃饭,就突然接到了裴悠秀的电话,让她的热情被一股凉水破灭。
失落地接起电话,百晓菟虽然面色不好,但是语气不敢有一丝懈怠。“您好裴总,请问需要我做什么?”
“我们投资的明花控股正在起建的楼盘有人闹事,你带着保安前往查看究竟因为何事。”
百晓菟的笑容僵硬在脸上,这种事情不是该找工地的负责人吗,她一个小小的总裁秘书,去哪里有什么震慑力。
奈何被老总安排,百晓菟只好应声:“我这就去,您放心,我一定会把事情处理好。”
说这句话的时候,百晓菟发觉自己是真的说了句大话。
要是不能将事情解决得完美无缺,裴总一旦怪罪,那饭碗……
唉,真是悲催的打工族!
蔡朝阳受了伤,杜宁也好不到哪里去。
真男人打架若是不动真格就对不起彼此的怒意。
杜宁以前是富家子弟,但并不代表他就是那种只知道挥霍父母劳动成果的纨绔子弟,健身运动没少做,最喜欢赛车。
今天和别人打架,谁也没有吃到甜果子,该受伤的部位没有一处是好的。
有人劝说蔡朝阳先去医院止血,也有人劝说杜宁不要和工友计较太多。
杜宁知道,工友们只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而已,没有人是真心想要劝说他们。
如果是真心的,何必一开始就起哄。
杜宁抹了嘴角的血迹,眼神不离蔡朝阳,轻哼:“看你可怜,还是先去医院把血止住,如果还想和我打一架,随时奉陪。”
蔡朝阳也随之一笑,“背后的伤是你给的耻辱,迟早有一天我一定原封不动的讨回来,眼下,我就是问你,那个女孩子和你是什么关系。”
杜宁不由得嗤笑,“我跟她什么关系和你有什么关系?”
他的人际关系什么时候被人干涉了,百晓菟和他关系不大,只是他顺便捡来的麻烦而已。
可是,尽管别人问起,他就是不想和百晓菟撇清关系。
蔡朝阳脸色苍白,嘴唇因为失血过多的原因而显得没有血色。
救护车来了,他挣脱医生护士的钳制来到他面前,“说清楚,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关系不大,可以了吧!”杜宁瞧他随时都会倒下,心底的不忍又升起。
对于他的话,蔡朝阳显然不满意,“没有关系你们怎么会同一个屋子里出来?”
此话一出,在场的工友们都非常郁闷,一开始的傻大个就问他:“如果他们是男女朋友关系,同一个屋子出来有什么不妥。”
工友附和道:“对啊,现在这个社会,婚前同居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你这样问显得自己好蠢。”
工友似乎故意挑起火势,犹豫几下后就说道:“蔡朝阳,你不会是看上人家杜宁的女朋友了吧。”
话音未落,蔡朝阳心虚地看向杜宁,两人不可置信地睨着对方,“你对她有好感?”
几乎是异口同声,在场的人甚是不解。
百晓菟赶到的时候正是蔡朝阳被医生强制性地押上车,杜宁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
那瞬间,他很想让蔡朝阳否认对百晓菟有好感。
在车门要关上的时候,蔡朝阳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话,“我并不是对她有好感。”
当车门隔绝两个人的视线时,百晓菟才惊奇地发觉肇事者居然是她认识的人。
工友们回过神来时,正好看见百晓菟的身影,“杜宁,你女票来找你了!”
工人们朝着两人微微一笑,百晓菟一向犀利的嘴巴顿时不知怎么开口。
因为,杜宁听到工友的话立马回头看过来,再看见百晓菟穿着他买的连衣裙时,那眼睛瞬间瞪大了好几倍。
原来,人靠衣装真的不是吹牛。
在杜宁炙热的视线中红了脸颊,百晓菟却怀疑是日头太大所导致的原因。
她什么时候被认定为是杜宁的女票,离开杜宁时,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
在她看来,八成是杜宁造谣生事!
一边疑惑着,但看到杜宁身上的伤时,心里一抽,生出了怜惜的滋味。
尤其是杜宁脸上的表情,没有早上的疏离,多了一分仿佛是做错事的小朋友该有的神情。
不应该啊,这跟男人不应该有这样的表情才对,在她眼里看来,肯定真的是做了心虚的事才会有这样无辜的神情。
耷拉着脑袋仿佛要跟她认错一般,不敢抬头,不敢有任何动作。
经过昨天一系列炮轰,面对如此沉默的杜宁,百晓菟还真反应不过来。
“喂杜宁,女票在看你怎么默不作声?”
工友们原地起哄,惹得百晓菟又一次脸红。
他没有反驳么,没有倔着脖子跟别人解释他们是清白的吗?
有一个年长一些的工人上前,“带你男朋友回去擦药,刚才因为你的事和别人打了一架,虽然看起来没有多严重,实则是伤在心窝处。”
工人的话并不难理解,他说刚才杜宁因为她才和别人在工地上闹事,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和别人打得你死我活?
百晓菟难得礼貌一回向那个工人点头致谢便朝着杜宁走去。
“你……”
“我没事。”
杜宁冷漠地回应。
百晓菟嘴角一抽,“你没事就好,省得我还得给你申请各种补贴。”
杜宁的目光放在她身上不解地问:“你不是去上班了吗,怎么会来这里。”
睨着百晓菟,杜宁眉头紧皱。
百晓菟哼哼两声,“你以为我愿意来这里,如果不是你在这里闹事,领导会安排我来解决?说吧,到底因为什么和别人打架!”
“和你无关,你走吧,所有的罪皆由我承担。”冷漠如他,杜宁并不想让百晓菟知道别人是如何评价她。
她是领导安排过来解决事情的中间者,如果让她知道蔡朝阳说了难听的话,以她的性子肯定不会放过他。
蔡朝阳的母亲重病急需要钱,别看他牛高马大脑子里只有一根筋,但可是名传十里八乡的大孝子。如果因为一点小事而被开除,那蔡朝阳的母亲因为这场事故而就失去了最佳的治病机会。
作为工友,他不能让这种事发生,一事还一事。
百晓菟气得直咬牙,“什么与我无关,刚才人家都说了,你们是因为我才打架。现在问你,你居然跟我讲这种话,活该被人抽筋扒皮。”
杜宁不吃她急跳脚的这套,仿佛没有看见一般转身就走。
百晓菟在后真的要咬碎一口钢牙,“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能问出结果。”
闹事之前正好是上班高峰期,而且又是一大队人马吃早餐的地方,想要让人不知道事情起因真是难于登天。
杜宁脚步一顿,垂眸,似乎在犹豫该不该说出口。
“妹子,你怎么能跟你男朋友大吵大闹,他不说,其实是在保护你。”刚才年纪大点的工人在旁边又说道:“被送去医院的人出口不逊言语侮辱了你的清白,你男朋友气不过才跟人家动手。你啊你,真是误会杜宁了。这小伙子来这里工作好几年,我认识他,是个稳妥的人,值得托付终身。”
说着说着,话题就莫名其妙跑偏了。怎么就从言语侮辱清白的事情转移到托付终身上面去。
她想要的不是这种没有营养的答案。
“老哥,我瞧着杜宁这家伙肯定是害羞了。”工友拍拍他道:“杜宁的脸皮不像我们的那么厚,作为男人,有些事情他想得特别周到,肯定是不敢面对女朋友才故作冷漠地离开。您啊,就别操心人家小两口的事,俗话说得好,床头打架床尾和,我们这些外人看看热闹就行了。”
语毕,朝杜宁招招手,“你再不把美娇娘带走,我可就不客气了哈!”
杜宁的脸上一阵黑一阵白,回眸真的狠戾地瞪了工友。
“再敢胡言乱语,下一个上救护车的人就是你。”
百晓菟尴尬地抓了抓额头上的碎发,“杜宁,你就不澄清一下我们之间的关系吗?”
该死的,她居然不反感杜宁的暧昧不清。
“诶我这是在帮你牵红线耶,搞得我真的敢跟你抢女人似的。”工友委屈巴巴地躲在别人的后面,只探出一个脑袋出来盯着杜宁二人。
认真看他的时候,肯定会发现工友得逞的笑容。
百晓菟不由得抬眸与杜宁对视,“我……你就不能……”不能把话说清楚嘛?
其实不止百晓菟不反感杜宁的暧昧不清,连他自己也搞不明白究竟是哪里除了差错。
杜宁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在场的几个人忽地一愣,都被他霸气侧漏的一幕惊得无法动弹。
眉眼尽是凌厉,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区区一个工地小伙,居然会有如此令人恐惧的眼色。
就在他们几人回神之时,杜宁的身影已经离开了老远。
百晓菟这才想起来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小姐,你想知道什么就来问我,我肯定毫无保留地说给你听。”
百晓菟尴尬地点点头,她在这里谁也信不过,除了杜宁。
杜宁说一就是一,别人就不知道了,虽然毛遂自荐说啥也毫无保留全盘托出,但感觉添油加醋的成分会是不少。
“回头有空再了解,现在我挺忙的。”
她没有理由去相信一个满嘴跑火车的男人,不,她不知道人家是不是说实话,她不愿相信的人,说再多也徒劳无功。
向他们告别匆匆跟去追杜宁,这个方向她隐约知道要去哪里。
就在大门关上那刻,她快很准地抓住了门把,右脚更是快,直接伸进去了一半。
“你以为一声不吭就能甩掉我?”
开玩笑,她不要脸的时候谁都无法劝她回头是岸。
不,确切来说,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杜宁没有因此停下脚步,上楼梯的步伐稳如泰山,给她留下了潇洒的背影。
“好家伙,居然敢无视我的存在!”百晓菟双手叉腰,但下一秒就如同受了惊的兔子飞快地冲上去。
因为刚好想起杜宁回到家肯定会锁门,这样的话,她来这里的目的不就枉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