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依依努力地想要听到他此刻的心声,可是仍然什么都听不到!她不甘地收回目光,看来还是自己的实力不够,玉女诀升了一级,居然还没有看透这个人!
那人带着身边的两个女孩,直接就要走。
刚迈出一步,他左侧的女孩就跃跃欲试:“哥,下一次,我们全家都来这里,吃全鸭席吧!”
那人带着笑意说:“彩画,你觉得是爸能同意,还是爷爷能同意?”
说话的女孩,跺了二下脚:“哦,看来是吃不上了。”
右侧的女孩子温柔地劝着:“彩画,你想吃,来找我,我今年得了不少压岁钱,我请你和相哥哥。”
话中的甜度极高,听得宋依依浑身直起鸡皮疙瘩。敏锐的宋依依对说话人隐藏的刻意讨好和做作,着实厌烦。哼,真是物以类聚,一个刁蛮、一个虚伪,和这样的女孩在一起的人能好到哪里!
这时,从店门快步走进一人,把那人一把拉到店门口的内侧,那里清静,没摆放饭桌,二人耳语起来。
左侧的女孩一见哥哥被人拉走了,肆无忌惮的调笑着:“云霞,你是请我,还是想请谁呀?”
右侧的女孩娇羞地瞅了那人一眼,才去瘙另一个女孩的痒,嘴里还说着:“我说的是两个都请了!彩画,你太坏了……让你乱说……”
被瘙痒的女孩子咯咯笑着,左躲右闪,也没有躲过对方的手,余光突然看到在店门口站着的哥哥已经皱起了眉头,她知道哥哥不喜欢她在公众场合嬉笑。她扫视了一圈,果然,大厅散座的客人有笑嘻嘻地看着的,有不屑地斜视的,还有吃一口鸭,看她们一眼的,这是拿她们下饭呢!
她一下子不高兴了,对着还在瘙痒的女孩一推:“别闹了,我们该回家了!”
那个女孩没提防,向后倒退了好几步,直接撞到一个正在上菜的服务员身上。“咣当”一声,瓷盆掉到地上,“哗啦……当……当”整个瓷盆顷刻间化为碎片,崩落到四周的地上。
整个大厅静得吓人,服务员的前襟被热汤打湿了,多亏这是冬天,身上穿的厚,不然还不得被烫伤!
那名女孩的后背、裤子上也被溅上了一些鸭汤,她有些不知所措,眼含着委屈的眼泪,看着旁边的男子。
男子的妹妹,一抬胳膊,用手指着被撞的服务员,生气地训道:“你长眼睛了吗?怎么把汤泼到客人的身上!把你的领导叫来!”
一位穿着中山装的中年男子,小跑着过来:“我是店里的经理,对不住了!服务员不小心把客人的衣服弄脏了,您看我们是帮您洗干净,还是赔钱?”
男子的妹妹,瞪着眼睛,一撇嘴:“你是她的领导,这么包庇她,你和她什么关系呀?赔钱就想把事了了,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把她赶紧开除了,免得在这里碍眼!”
服务员就是之前给宋依依送去蒜泥的那人,二十刚出头的样子,大眼睛、长睫毛,只是肤色有些黑,是个挺漂亮的妞。此刻,她满心的委屈,她被人撞了,汤洒了一身,还被人颠倒黑白地指着鼻子骂,眼里含着泪,低着头。
经理刚才一直在巡视店里环境,看到了事情的全过程,他没有接小姑娘的话茬,低声喝道:“小丁,赶快给客人道歉!”想着以此化解客人的怒气。
但是,服务员小丁低着头,一个字都没说。
男子的妹妹嗤笑一声:“你一个农村出来的傻妞,还想别我的苗头!这位经理,今天你们必须开除她,否则就别想再做生意!”
旁边有一桌的老爷子看不下去了:“小姑娘,明明是你们打闹,把汤撞洒了,怎么倒打一耙!”
大厅内的食客,没有出声附和的,但是却都露出了赞同的神情。
明眼人一看这三名年轻男女,就是富贵家庭里出来的。在长达几年的时间里,动不动就有人被安个莫须有的罪名进行批斗或者下放的世道,谁敢轻易说出心里话,得罪权贵呢!
男子的妹妹眼睛一立,扬起脸轻蔑地说道:“你谁呀?多管闲事!她就是个端盘子的,盘子没端好,洒了客人一身,不开除,难道还留着她往客人身上泼热汤啊!哼,没见识!”
宋依依一直看着,对两个女孩的做派越发不认同,就算是高官子弟又如何!几十年的上位经历,还是无法与几百年、几千年的真正世家相比,毫无底蕴而言!
等到终于有人开口,主持公道了,宋依依无声地笑了一下,碰到熟人了,火车上的胖老伯!
宋依依坏坏地想:不知胖老伯和这嚣张之人的家世,谁厉害?要是胖老伯家地位更高一些,就好了,好好损一损不知天高地厚的大小姐!
胖老伯嘲讽地笑着:“见识?你有见识?我都替你爹娘捉急,怎么养出个你这么个傻蛋!你回家问问你爹娘,往上数三代,他们家里是不是农民?还看不起人,就你这样的,连个不识字的农民都比不上!因为你的心瞎了!”
宋依依没想到胖老伯如此毒舌,不过她喜欢,大大的笑容绽放在小脸上。
那名还站在店门口听着来人汇报的男子,在黄荣理,就是那个黄少上前搭话时,余光就发现了蒋新勇那桌。他知道蒋家和黄家那点隔阂,所以才装作没看到的样子。
随后,宋依依转过身,用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挨个打量之时,他就认出了,这是在沈市医院,为了一己之私诬告他人的小姑娘。而旁边坐着的男孩,是她的哥哥。可是,他们怎么会出现在京城呢?还和蒋新勇在一起?
转念一想,他就明白了。当时,医院的病房里有蒋国柱,看来那时,这个小姑娘就费尽心思,搭上蒋家了,可真是有心计!
本来嫌恶地移开目光,可是在宋依依脸上一会儿气愤、一会儿讨厌、一会儿低落、一会儿厌恶、一会儿解恨,不停地变换着各种表情时,他又不自觉地关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