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依依没有想到,仅仅是为了一个村长的位子,面前的这个一直为憨厚脸示人的人,竟会如此不折手段!
重头戏要放在最后!这人一会儿再解决!
宋依依突然出声,把话题拉回到原来的轨道上:“奶奶,这个村长的妹妹恐怕不是第一次上门敲诈勒索吧!她一共借了您多少钱?”
宋依依的奶奶对自己孙女缜密的思维和超强的分析力非常欣赏,她配合地答道:“在这七年多的时间里,前五年都是你爸每年过来看我的时候,直接给我们钱的。”
宋依依了然地接道:“也就是说,前五年她们并不知道您和爷爷手里有钱,所以自然不会这样死死相逼!”
奶奶没想到孙女的话语如此犀利,她接着说明实情:“从第六年开始,你爸开始每月寄钱给我们。第一个月也许还没有人得到消息,所以我们的生活还和以前一样。”
“第二个月,屋里的这两个人就来探消息,我和你爷爷并没有隐瞒。当时,我们认为这不是偷也不是抢,而是自己儿子孝敬来的钱,有什么不能说的!”
“呵呵,第三个月,她们两人就分别来我家,说家里的孩子或者老人病了,没钱看病,要借五块钱。我和你爷爷一听,这钱得借呀,这是救命钱啊。”
“之后,她们俩每二、三个月,就来找我们,以各种理由借钱。”
“一年以后,她们每个月都要来,而且借钱的金额从五块变成了八块!”
“这样又过了大半年,我们觉得不能再借了,她们不是为了应急,而是为了占便宜。因为她们借过的钱,从没还过!”
“我们拒绝了几次,她们就来威胁我们,要是不借,就让我们好看!你爷爷犯了知识分子清高的毛病,硬扛着就是不借。他说,钱是我们的,我们同意借可以,要是不同意,谁敢明抢不成!”
“然后,我们就被分到了最脏最累的活。村长和生产队长说,以前是照顾我们,现在我们都适应了七年,应该接受真正的劳动改造了!”
宋子安咬着牙,挤出一句:“奶,那我元旦来时,您怎么不跟我说?”
奶奶看着替自己心疼的孙子:“我和你爷爷不能总让你们操心,就想着挺一挺就过去了。哎,没想到,我们到底年纪大了,你爷爷还抢着活干,怕我挺不住,结果把自己累倒了……”
她眼角发红,几近哽咽:“你爷爷病着,村长和队长还派人过来,逼着我们去干活,说是必须端正思想,好好改造!”
“我实在没办法,就给你爸写信,可是却没盼来回信,我接连寄了三封信,都如同石沉大海。我还以为,我们夫妻二人就要交待在这里了,没想到得到了让我们回沈市的消息。”
宋子安皱着眉头:“奶奶,您说给爸寄信了?可是,我们一封都没收到哈。”
宋依依猛地抬起头,直视着赵村长:“哥,当然是有人阴险,把奶奶的信给拦下来了!”
赵村长看着这个小丫头的眼睛,一股冷气从尾骨嗖地冒上来,他有些心虚地移开了眼睛。
宋子安握紧了拳头:“是谁这么可恶!把别人救命的信给拦下来,缺德带冒烟滴!”
宋依依嘲讽着说:“哥,现在的屋子里面就有石桥乡乡长、清县县高官,你可以请他们为民做主哈,总不能让英雄流血还流泪!让他的父母受到迫害和不公平的待遇!”
宋子安重重地点了下头:“好!”。他转过身,神情非常郑重地看向侯书记:“请侯书记、夏乡长,为民做主!我爷爷、奶奶的遭遇……”
侯书记叹了口气,原本以为能够将此事压下,可是没想到南侯村这样乱!看着面前这位少年气得发白的脸,又看向一直主导事态发展的宋依依,今天没有个交待,是不会过关了。
他连忙表态:“你别上火,放心,我马上安排人手调查,公正处理!”
宋依依可不想听着他打官腔,她此时必须把一些问题落实了:“侯书记,谢谢你了!”
“不过,我们是不是确定一下需要调查解决的事项,免得县里派了人手,调查完几件事,回去才发现落下一项,您还要二次派人,这岂不是浪费县里的人力!”
侯书记被逼到了这里,再无退路,他只好好人做到底:“行啊,我们确定下来,这样做事才能周到细致。”
宋依依面带歉意:“侯书记,稍稍等我一下,还有这位没分析到呢。我们党的工作指导思想,不是实事求是嘛!我们一定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坏人,伤害任何一个好人!”
这样的话儿,谁敢反驳,还要不要头上的乌纱帽了!
宋依依迅速整理思路:“年纪大的这个,居然能从她女婿那里,知道我爸受伤的内幕消息。因为侯书记之前告诉我们,他一直把指令发送到了乡。村子里只是得到通知,并不知道具体的原因。所以,我猜测她的女婿不是在乡里,就是在县里上班。”
夏乡长有些冒冷汗:“她女婿在乡里上班,是我们那里的文书。我真没想到,平时奉行多干事,少说话的孙钢,怎么回到家,会说工作上的事情!”
宋依依看在夏乡长坦诚的面子上,好心提醒了一句:“人不可貌相哈!有好多人表里不一的!”
她看到这个老太婆,在恶狠狠地拿眼剜着自己,宋依依想也不想,张嘴就直刺人心:“看着这位当娘的长相,这么有特色,估计她闺女也好看不到哪去,除非不是亲生女儿!”
“虽说女要高嫁,但是能忍受了这种长相的男人,应该有所图。图的是什么呢?村里再大的官能大过乡里?当然不能,那么他图的不是权。”
“最有可能的就是钱,村里什么人能有钱呢?看看这位敢明目张胆敲诈的作风,她的丈夫应该更有这方面的本领。要不怎么说,不像不进一家门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