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宋依依开始掌控着局势的发展:“一会儿,请这位大眼睛姐姐帮忙检查一下,我们二名当事人,谁正需要使用这样的手纸,那么,有些事情就不言而喻了!”
“刚才我说的是这位大姐姐留下的证据,现在我说说我自己留下的证据。”
她往斜后方倒退了一步,用手指了指夹道一侧白墙上的湿手印:“各位请看,这是我与爷爷奶奶洗完手往大厅走,在还没拐出夹道口就被人撞得倒退二步后,用还未干的手扶住墙壁时,留下的湿手印。”
说完,她把自己的右手,轻轻放在湿手印上,完全吻合。停顿了数秒,等大家都看清楚了,宋依依才把手拿下来:“请五位裁判究竟是谁撞的谁。”
五个人连商量都没商量,就都有了结论。旁边围观的食客们也已经明了,只这两个证据就已经足够说明一起。
黄荣皎察觉到这些人对她质疑的眼光,她有些气闷,连吃个饭都不顺。最不能接受的是蒋新勇在啊,这让他怎么看自己呀!以前就不搭理自己,这要是让他认定了自己欺负人,他还不得躲得远远的哈。
稳了稳自己的情绪,黄荣皎开口为自己辩解:“我急着方便,她急着往外走,我们在拐弯的地方撞在一起,也不能说责任在我啊。”
周围的人听到她口风已经不如之前强硬了,但是还在为自己洗白,面上或多或少带着鄙夷。
浓眉大眼的女孩更是看不怪错了还不认错的人,她直接打断黄荣皎的话:“之前,你诬陷人家撞你,还逼着人家道歉。现在,事情明了了,你还在推脱自己的责任,总之,你的意思就是错不在你,对不对?”
黄荣皎咬着后槽牙,心里暗恨,这人怎么就盯住自己了呢!她垂着眼:“我没说我没错哈,二人都没看到,就撞到一起了,当然谁都有错,谁也不能说自己没错,多大点事哈。”
浓眉大眼的女孩嗤笑一声:“你这人的心眼可真多。我当时坐的位子离这里挺近,从你们相撞,我就一直看着。”
“本来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儿,要不是你无理取闹地贬低人家,还硬是让人家赔礼道歉,这件事情确实早就过去了。”
“现在,情况不利于你了,你又这样说,好像是人家抓住你不放似的,呵呵。”
黄荣皎猛地抬起眼,眼睛发红地瞪着说话的女孩,旁边的老者开口圆着场:“我们都已经清楚了事情的经过”,他一指宋依依,“小姑娘不需要赔礼道歉!”
老者很冷淡地看了黄荣皎:“你不是要去厕所吗?现在就去吧!”
黄荣皎本来就是长方脸,现在的脸瞅起来更长,她扬着下巴,蹬蹬蹬泄愤地往夹道里面走去。
老者觉得有些亏欠宋依依:“小姑娘,你没有错,本来是她错了,她应该道歉的。但是,有时候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要跟这样的人计较了。”
宋依依感受到了老者的善意,真诚地笑着说道:“谢谢您!谢谢姐姐!谢谢各位!谢谢素不相识的你们能够为我主持公道!我不计较的,那样会拉低我的人品。”
浓眉大眼的女孩笑出了声:“小妹妹,你说的话真逗!我从小就想有个长的漂亮,还乖巧懂事的妹妹,可惜一直没有。”说完,她用着猫看到鱼一样的目光盯住宋依依,不再说话。
事情完结了,围观的人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宋依依躲在蒋新勇的身后,露出脑袋:“大眼睛姐姐,你的烤鸭该上桌了,那东西趁热才好吃,你快回桌吧。”
浓眉大眼的女孩有些遗憾地看了宋依依一眼,一步三回头地回了自己的座位。
宋依依和爷爷奶奶、蒋新勇一起回到自己的那一桌,看到之前与黄荣皎一起吃饭的两个女孩,坐在那里,仍在与白峰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这话。
宋依依本来就挺讨厌黄荣皎的,本着物以类聚的原则,她也不想与这两个人多接触。尤其,现在看着这俩姑娘坐在别人的饭桌上,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主人家回来了,没有座位坐,她们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心里的火腾地就起来了。
宋依依等着爷爷奶奶坐好,用眼睛扫了一下仍在说着话的三人,那俩姑娘坐的是她和蒋新勇的位子。
宋子安想要站起来,把自己的座位让给妹妹,被宋依依一手按在肩膀上,同时,她也拉住了要让服务员加二把椅子的蒋新勇,语调平得没有一丝变化:“请白少跟你妹妹回她们那桌叙谈!”
茉莉和吴畅看到白峰和蒋新勇坐在这里,理所当然地认为他们为主,这家子人为客。她们二人刚过来时,就确认过这家人她们从未见过,听口音也不是京城人,稍微一想就知是蒋新勇在辽省认识的人,她们的优越感一下子就迸发出来。
茉莉姓牛,家里基本上都是医生,她爸是专为中央首长服务的保健医。独独她不喜欢学医,但还是被家里安排进了京城卫生局里做科员。今年十九岁,再过几个月就结婚了。
吴畅是白峰小舅舅家的女儿,只比他小一个月,也是十八岁,年后就要穿上军装,成为首都军区下属部队的一名话务员了。所以,这个春节她联络朋友,频繁地出去下馆子、逛商店、看电影……就怕一当了兵,就再也没有大把的时间放松了。
两个妙龄少女,在一个美貌小少女面前,找到了家世的优越感之后,下意识地就想压制对方。
吴畅挨着表哥坐着,她有些高傲地出声了:“我们已经吃完了,就在这里叙谈好了。”
宋依依不怒反笑:“我做为主人,请你们三人另找地方叙谈,可以吧!”
牛茉莉不屑地看着宋依依:“就你?还主人?小姑娘不要这么大言不惭!这里有京城的大家子弟,还有你们家的长辈,说句不好听的话,你算是老几?”